Kapitel 60初夜的競拍者們
更何況,他可不甘心只有自己陷入這種麻煩的境地里,如果能把蘭伯特也拉下水,那就再好不過了。 ———— 屋子里黑漆漆的,沒有窗,也沒有燈光。一墻之隔的地方有交響樂的聲響隱隱傳來,單曲循環著,已經放到了第二遍的結尾。 蘭伯特站在穿衣鏡前久久沒有動彈,他在黑暗中透過鏡子靜靜地看著自己,表情木然冰冷,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精致人偶。 今天是他的十歲生日,他被精心打扮過了。 柔順的金發梳理得整齊平滑,看上去觸感輕軟。他的上身穿著風琴褶金絲襯衫,領口處系著一只墨綠色的絲帶領結。下身則是黑色的背帶短褲配著黑襪黑皮鞋,兩只小腿上還系著吊襪帶,將他腿部的線條勾勒的緊致而纖細。 而他右手食指上則戴著一只藍鉆石戒指,戒面被切割得棱角分明,即便在昏暗的環境中,也能借著門縫下漏進的微光折射出冷冽的鋒芒來。 這只戒指是他的父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蘭伯特低下頭,將視線從自己身上移開,轉而看向了戒指。他用左手在戒面上輕輕碰了一下,隨即便感覺指腹上一涼,又一熱。 他抬起左手,看到指尖上溢出了一滴血。 就在這時,身后的門開了。另一個房間中的交響樂剛好放到了第三遍,氣勢恢宏而跳躍的旋律如同洪流一般涌了進來。 長笛順滑的聲音像是蛇一般游走著,蹭著蘭伯特的耳邊滑過去,令他后頸微微一寒。 。 他微一垂首,在漸漸逼近的腳步聲中,將指尖上的血珠含吮了下去。而后他不必抬眼從鏡中窺探身后的來人,便主動轉過身,抬頭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逆光而立的男人,他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聽到那人對他笑了笑,然后盡量用溫和的聲音開口對他說話。 “你好,蘭伯特。” 蘭伯特沒有應聲,他從男人的嗓音中聽出了一種讓他皮膚發緊的沙啞和燥意,像是在壓抑著什么,卻又克制得十分敷衍,似乎下一秒便能原形畢露似的。 他不由得皺了下眉,但面上十分平靜,沒有露出多余的厭惡來。 他對男人伸出了手,只是抬得并不高,讓對方不能輕而易舉地牽住他。 于是男人蹲下了身。他似乎對蘭伯特的舉動十分欣喜,不但收斂不住不斷上翹的唇角,連雙手都迫不及待般地,先是緊緊攥住了蘭伯特的手腕,隨后又低低地喘起了氣,去握蘭伯特的腰肢。 十歲的蘭伯特,正處于孩童和少年的交界點,身形還透著幾分纖弱。他的腰幾乎被男人的雙手裹覆住了,布料下的皮膚也被對方的體溫燙得顫動了一下。 他發現自己還是看不清男人的臉,不過這并不妨礙他伸手去摸男人的脖子。 他摸到了男人的脈搏,對方心跳極快,呼吸也guntang粗重,一下下急促地撲在他的頸間。而他的背帶已經被男人弄得滑落下來了,他的腰被對方用力揉摸著,那觸感粗糙且硬,像是要將他的襯衫直接揉碎。 蘭伯特屏住呼吸,把干嘔的感覺硬生生壓了下去。他將右手食指上的鉆戒放在男人頸側比了比,但還不等他繼續動作,就有一道沙啞而蒼老的聲音從門外急吼吼地喊叫了起來。 “嘿,你在里面磨蹭什么?快出來!我是競拍上出價最高的,應該是我先來!” 蘭伯特的手頓了頓,與此同時,他聽到男人低罵了一聲,而后不情不愿地將摸到他褲腰上的手收了回來。 “來了!急什么。” 男人揚聲回應了一句,并伸手去撈蘭伯特的腋下,想將蘭伯特抱起來。但蘭伯特這回沒再被別的事情打斷了,他在雙腳離開地面之前,用鋒利的戒面抵住了毫無防備的男人的頸動脈處,并毫不猶豫地發力一刺,再一劃。 滾熱的鮮血霎時間灑了蘭伯特滿手,他在男人喊叫出聲之前進一步割開了對方的頸子,而后用手抵住對方的胸口輕輕一推,把男人推倒在了地上。 血液噴灑得更快了,只用了短短幾秒,就讓男人因失血過多而昏厥。他所發出的微弱的聲響在長號的音色下全然分辨不出,而蘭伯特就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看他徒勞地捂住了脖子,而后迅速地沒有了聲息。 這是蘭伯特第一次殺死人類,并不難,只是血液沾在身上的感覺有些不舒服,不比直接扼死來得要干凈利落。 但是這個男人沒有資格被他親手掐死。 蘭伯特客觀地評價著,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麻木。他繞過男人溫熱的尸體,又踩過粘稠的血泊,慢慢向外走。 可是還不等他走到門邊,他便感覺眼前忽的一暗。 又有一個男人過來了,這個人似乎更加年輕一些,性子也有些急躁。他進了門便急沖沖地往里闖,連蘭伯特近在眼前都沒發現,只一下子就被滿地的鮮血和男人的尸體吸引了注意力。 蘭伯特自然沒有浪費這個機會。他在青年怔愣的瞬間便驟然扯住對方的胳膊,又借力蹬住了青年的腿,攀扯著向上一躍。青年頓時趔趄了一下,隨即被他緊緊勒住了脖子。 他在青年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之前,便又一次割開了這個人的喉嚨。 隨著“噗通”一聲悶響,青年撲倒在地,摔進了地上的血泊中。蘭伯特撐著青年的后背爬起來,抹了一下臉頰上濺上的血滴。 這是第二個了。 拍下自己的男人,還有三個。 蘭伯特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花了一些時間平復了略微急促的呼吸,然后轉身走出了房間。 交響曲的旋律頓時更加清晰了,此時樂曲的曲調歡快而輕松,三角鐵的聲響“叮叮咚咚”的,清脆又悅耳。他尋著聲音穿過了一道短短的走廊,而后繞過了一個拐角,視線豁然開朗。 在一個裝潢更為奢靡的房間內,他看到了另外三個男人。他就這樣衣冠不整渾身是血地出現在了那幾人面前,不躲不閃,目光默然。 而除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罵罵咧咧的老男人古怪地嚎叫了一聲以外,另兩個衣著光鮮體面的中年人只是挑了下眉,仍舊放松地倚靠在沙發上沒有動,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 “你這個小畜生做了什么?!”頭發花白的老人驚怒地拍著輪椅的扶手,一句話吼完之后,便昏天黑地地咳了起來。 蘭伯特見狀,終于蹙了下眉。 這就是花了八百萬歐買下了自己初夜的人。還真是預料之內的……丑陋而惡心。 “別用這么難聽粗俗的話來形容我們的孩子。”這時候,那位有著深棕色發色的男人不悅地打斷了老人的話,眼神有些嫌棄的樣子,卻顯得漫不經心的。 “這樣有氣性的孩子玩起來不是更有意思么,而且,這下只有我們三個享用他了。” 這番話說出之后,老人終于安靜了下來。而其余的兩個男人則對視了一眼,然后一前一后,氣定神閑地站起了身。 蘭伯特還站在那里沒有挪動,指尖上尚未干涸的血珠落下去,已經在地面上砸出了零零星星的印記。 他眼看著那兩人離他越來越近,但他并不覺得害怕,只是有些奇怪,自己為何仍然看不清這些人的臉。 明明,這個房間已經足夠的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