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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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獻看著地上躺著的人,幾乎察覺不到一絲氣息,眼里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他連忙彎下腰,檢查傷口,發現腹部的傷口并不致命,又伸手探了探呼吸,發現還是沒有一絲動靜,他將信將疑地將手下移摸著柳成舟脖子上的脈搏,好一會兒都不見任何動靜,不禁心頭大駭,他剛要拍柳成舟的臉,身下猶如死尸的人卻突然出手似電,扣住他手腕將他的手甩了開來,慕容獻氣得冷哼一聲,看著柳成舟也有了一絲慍怒。 慕容獻沒好氣道:“好啊,竟然學會裝死騙我了。” 柳成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并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是你自己想多了,我不過是小憩一下。” 慕容獻被他氣得險些抓狂,拽過一旁的聶問行咬牙切齒道:“你看看你教的人!” 聶問行頗為無辜,“這大半都是你教的,怎么怨起我來了。” 慕容獻有氣沒處撒,磨了磨牙,又換了副面孔,酸溜溜道:“你在這兒小憩,那顧少俠哪去了,把你給拋下了?” 柳成舟道:“我叫你來是有要事商議。” 慕容獻嗤笑,“你師兄的事,哪件不是要緊事。” 柳成舟面不改色接話,“的確都是。” 慕容獻被這廝的話給氣得不輕,皮笑rou不笑道:“你先說,我聽了再做打算。” 柳成舟胸有成竹:“你會答應的。” 魔教的辦事效率很高,他們剛出鳩烏山,就遇到了玲瓏教的人,那屬下見了周文鑰愣了一下,立馬撲了上來,想碰卻又不敢碰,低聲急切呼喚,“小姐!小姐!您別嚇我!您這是怎么了?!” 顧蕭幽幽嘆了口氣,臉上沉痛更甚,愧疚地低下頭,“師妹去了,是我照顧不周……” “……” “你說什么!鑰兒!鑰兒!”周文通三步并做兩步,已經到了顧蕭面前,看著懷里毫無血色的人兒,手顫抖著搭上周文鑰的脈搏,半天都沒有一絲動靜,周文通臉色愈漸難看,最后慘白一片,連退三步,一瞬間竟露出幾絲老態,屬下趕緊扶住了他,周文通撐著人,幾乎發不出聲音,顧蕭仔細聽才辯出他是在問,是誰下的手。 “是血重樓。” 周文通咬牙切齒:“魔教?!慕容獻!?” 顧蕭閃躲地低下了頭。 周文通本在玲瓏教深居簡出,做代盟主這些時日里,總是嚴肅又莊重,好似一座大山,讓搖搖欲墜的武林能有個倚靠,但此時,他痛失愛女,跟這飄搖的武林一樣,幾次站不住,神容憔悴,古井無波一般的眼睛此時滿是悲痛,他點了點頭,像是許下了什么諾言,推開了分外焦急又不知如何安慰他的下屬,重新站得筆直,聲音也多了一絲狠厲:“隨我回云鶩山莊再從長計議。” 顧蕭騎著馬綴在后頭,試圖想連接,卻發現識海里一片寂靜,他無奈地呼喚蘭蘭,蘭蘭敷衍地嗯了一聲,顧蕭不禁奇道:我這主人當真窩囊。 蘭蘭這才有了些反應,倒還有些悶悶不樂的,‘這任務完成沒完成也沒個準信兒,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顧蕭煞有介事地說到:‘擔心啊,擔心的要死,又憂又怕,飯都吃不好,覺也睡不香…… 蘭蘭:‘打住,你還有閑工夫開玩笑。’ 顧蕭反問:‘難不成要哭鬧控訴不成?’ 蘭蘭蔫了,聲音都弱下去不少,‘系統也不跟咱們講道理。’ 顧蕭無所謂地一聳肩,‘所以你也別愁這個了,幫我連下阿回。’ 蘭蘭搖了搖頭,‘你要連也要人家愿意才行。’ 什么意思?為什么柳成舟想連他就可以,他想連柳成舟還得看柳成舟愿不愿意?這是什么道理? 蘭蘭恨鐵不成鋼道:‘自然是誰強誰控制開關,你可爭點氣吧!’ 顧蕭咬緊后槽牙,這破系統簡直欺人太甚!他一字一句問:‘那離游戲結束還有多久?’ ‘快了。’ 周文通心急如焚,去云鶩山莊的路程硬是只用了五天,跑死了好些快馬,顧蕭一路上面色鐵青,只因游戲結束,他受到懲罰患上了寒毒之癥,一路運功都無法解毒只能稍作緩解,他也不想節外生枝,只說是中了柳成舟一掌。等到了云鶩山莊,他幾乎是一步也走不動了。 方有為看他牙關戰戰面色慘白的模樣有些擔憂:“顧少俠,你這寒毒何解?” 顧蕭勉強搖搖頭,“說來話長,總之再堅持兩日即可。” 只要他再堅持兩日,懲罰就到期了。 趙長黎本是來接周文通的,看到顧蕭一行人出現在云鶩山莊面露古怪,但他向來是沉得出氣的,也沒攆人,倒是將他們如常招待,甚至還跟顧蕭寒暄起來。 趙長黎:“上次思寤峰后,顧少俠別來無恙啊。” 顧蕭不得不佩服,趙長黎這處事不驚的態度,他作為小輩,自然是畢恭畢敬地回話:“身體尚可,有勞趙大莊主掛心,在下已無礙。” 趙長黎點了點頭,兩人你來我往相互問候,氣氛倒是熱絡了些,就是顧蕭忍得辛苦,寒毒在他體內洶涌,他感覺自己四肢僵硬,沒有任何知覺,走在路上,卻幾乎沒有實感,還要分心跟趙長黎寒暄,冷汗都讓他急熱了。 好在他們緊走慢走終于到了藏輝殿,待他們五人進了殿內,周文通大手一揮,那平日里需要兩人合力推動的大門瞬間緊閉,撞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其余四人都沒有絲毫準備,顧蕭只覺太陽xue突突地跳,揉了揉額角,才勉強忍耐下來。 趙長黎還不知周文通為何這么大火氣,舉手合禮道:“周老,這次鳩烏山之行可是有何不妥?” 周文通余怒未消,甫一坐下聽了趙長黎的話便是冷哼一聲,道:“那魔教賊子,引我們入局,不過是想找個人煙罕見的地方把我們逐個擊破罷了,這所謂的寶藏也不過是噱頭,到時候死的死傷的傷,他們魔教倒是能指摘我們一心求寶,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 顧蕭一頭霧水,他那是被迫去尋寶,就算唐言散播謠言說魔教是為了寶藏來鳩烏山,這陰謀陽謀的,柳成舟怎么也沒像周文通說的那樣算計中原各派,但他本是‘迷途知返’,為正道肅清魔教而臥底,此時若再為柳成舟說話,那柳成舟送他回來的苦心就辜負了。 周文通繼續道:“小女一路潛進鳩烏山,沿途留下了記號,等到老夫趕到之時,那魔教賊子心狠手辣,已將小女殺害!” 趙長黎聞之色變,“竟有這等事!” “不錯,顧賢侄迷途知返,臥底在血重樓,此番已重創魔教教主,如今,正是我等一舉反擊,殲滅魔教的好時機!” 趙長黎將目光落在了顧蕭身上,“卻不是我質疑周老,只是當初在思寤峰,大家有目共睹……”趙長黎難得吞吞吐吐,但話中意味并不難猜,自然是不相信顧蕭已經棄暗投明,此時正需要他有所表態,顧蕭雙目誠摯,看著趙長黎道:“趙大莊主所慮,顧某也理解,其實在下此番上云鶩山莊,也是想為正道出一份力。”顧蕭刻意頓了頓,緩緩道:“趙大莊主提起思寤峰,想必也知道,是那柳成舟對在下癡心一片,我不過是將計就計,潛伏在他身邊,柳成舟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玉嬋湖后,他便是要打行天輯錄的主意,此番他受傷頗重,我們可抓住機會提前布置。” “哦?”趙長黎投來懷疑的目光,“若顧少俠再度與魔教聯手,我等豈不是自跳火坑?” 顧蕭淺笑,“既如此,我愿服下軟骨散,由趙大莊主派人看管,一同前往昆侖派,可作為人質要挾柳成舟。若有任何不妥之處,大莊主也可直接取我性命,您看如何?” 沒想到顧蕭竟主動提出這等要求,趙長黎略吃一驚,心里不敢再小覷顧蕭這號人物,不管是不是臥底,這般舍命豁出去都不是簡單人物。趙長黎不得不重新審視顧蕭,初見之時,這少年無甚鋒芒,蓋因有柳成舟珠玉在前,現在想來,當初他上青云派逼迫顧蕭擔任武林盟主,這人就已非尋常。趙長黎點了點頭,“顧少俠既誠心以待,我等自然是相信的,軟骨散倒不必,只是要委屈下顧少俠,讓怒蛟跟著‘照應’一二了。” 不過是派個人監視自己,比預期的結果好了不少,顧蕭自是欣然答應。 周文通與趙長黎還有些事要商定,顯然不是顧蕭可以聽的,他便與方有為、蘇毓一同出了大殿。 忍了許久,顧蕭適才松了口氣,就感覺針扎一般的刺痛蔓延到每一寸皮膚,他扶著燈柱,臉上都是冷汗,方有為見他神色不對,立即運功助他抵御寒毒,但注入的內力瞬間無影無蹤,方有為有些奇道:“是何奇毒,竟有如此效力?!” 顧蕭擺了擺手,自己席地而坐運功抵御。系統這懲罰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就實在是讓人難受得緊,靠別人他是緩解不了半分,只能自己運功抵御,或者生生捱過去。 顧蕭略略舒緩之后,這才凝眸看向二人,誠摯道:“我引二位為至交好友,有一些事,還是開誠布公的好。” 顧蕭心里其實也有些打鼓,他一個人在云鶩山莊,斗不過趙長黎不說,也撼不動玲瓏教,只身入境,若有變故恐難周旋,勢必要拉攏些人才是,蘇毓與方有為便是他的第一選擇。 方有為點了點頭,應到:“顧少俠直言便是。” “當初我墜崖昏睡數月,醒時乃是死而復生,還綁定了一個生貸系統……” …… 方有為嘆:“想不到這其中,有如此曲折……” 顧蕭淺笑,“所以這次去昆侖派,還望兩位能相助于我。” 蘇毓問:“難不成柳成舟真打上行天輯錄的主意了?” 顧蕭搖了搖頭,“他雙親本就是昆侖派弟子,我雖不知其內情,但他手里已有行天輯錄,思寤峰時,用的便是昆侖派的掌法。” “便是那叫人聞風喪膽的替天行?中者被碎渾身筋骨,催毒入體,或七竅流血而亡,或渾身發紫,陷入癲狂,自掏臟器而亡,更有甚者,直接化為一灘血泥?”蘇毓不禁打了個寒噤,數十年前,昆侖派的名聲遠比唐門、岐山教更令人齒冷膽寒,后來莫子禾繼任昆侖派掌門,雷霆手段,直接廢除門下弟子武功,逼其修煉左手劍法,若窮其一生也無成效,昆侖派自當佑其安危,若有違者,一律肅清,如此,昆侖派才成為三大派之一。 “是。”顧蕭拍了拍身上塵土,邊走邊道:“成舟在唐門時,化名唐奉青,乃是殺字一號榜行七,想必二位也是清楚的。成舟固然已稱不上正人君子,但他在任魔教教主一天,自然不會輕易進犯中原。此番與我假裝決裂也是希望我借著周文鑰的死重回正道,甚至是重掌武林盟。不過那是他的打算,而我回來,一是不想辜負他的苦心,二是我的確需要一個名門正派的身份,助我重返青云派,擺脫這系統。兩位大可放心,我意不在武林盟,亦不會讓武林各派蒙難。” 顧蕭頓了頓,朝著兩人鄭重地各行一禮,“所以此番,才厚著臉皮,求二位相助。” 方有為搖了搖頭,避開了顧蕭的大禮,蘇毓則是將人托扶了起來,問到:“顧少俠不如說說,如何幫你?” “昆侖派靜湎閣內并無真正的行天輯錄,此番引各派將目光放在昆侖派,不過是為了能讓我充當阻止魔教陰謀的‘正道’之士,洗去我先前勾結魔教的污名,莫掌門有愧于他,且命人守著靜湎閣這么多年,自是不愿世人知道行天輯錄早就流落在外,否則將引起一陣軒然大波。他必然不會澄清,甚至如同當初在思寤峰,也不會追究。待我阻攔魔教后,成舟會帶著人撤回幽州城,而我也好有個順當身份,不說重回武林盟,至少不至于一只腳都踏不進青云派。這其中,尤為關鍵的是,那虞遲說自己有復生之法,可以復活文鑰師妹,若真讓他成功,勢必會如期舉行兩人的婚禮,而玲瓏教則落入此人手里,甚至以周伯伯的名望,讓虞遲當武林盟主也不是不可能,若真讓虞遲得逞,才是武林盟之大不幸。所以在昆侖派,我被怒蛟監視的時候,需要二位替我查探下虞遲的動向,阻止他的陰謀詭計。” “原來如此。”方有為了悟,“若虞遲真有異心,這忙也不消顧少俠開口,我自會相助,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方兄請講。” 方有為:“柳少俠不愿中原武林蒙難,想必也還念著青云派的情誼,何不回頭是岸呢?” 顧蕭搖了搖頭:“青云派的確于他有恩,那慕容獻又何嘗不是?棄暗投明大義滅親自然能得人稱贊,但又有幾人能對養育自己的人下手?況且,魔教在柳成舟手里未必是件壞事。”顧蕭見方有為沒應聲,又繼續道:“其實奇襲云鶩山莊之時,魔教七大長老俱在,若不是慕容獻有意讓柳成舟繼任,以他的性子,覆滅天下武林,便是機會絕佳之時。方兄也可當我今時之言乃有所偏頗,自他去血重樓后,我北上尋尸,下毒的乃是花海棠,此中內情你是清楚的,而后品劍大會乃是慕容獻cao辦,當時成舟為心魔所困,險些身亡,之后思寤峰也是唐邢暗算在先,這次玉嬋湖奪寶也只是迫不得已,樁樁件件,若他真有狼子野心,我等今日也不會全須全尾的站在這里了。” 方有為用折扇輕輕拍拍了掌心,“方某只覺可惜,若他在正途,這天下武林,又該是怎樣一番盛景。” 若柳成舟還在正途,仍是令人艷羨的天之驕子,資質根骨俱佳,及冠御劍,少時便有大成,這武林盟主之位非他莫屬,能一舉消滅血重樓也說不定。但世事無常,天意弄人,此番局面已是相去甚遠,毋需白費力氣做那不切實際的設想。 顧蕭一身內力都抵抗寒毒去了,此時得到兩人答復,心頭一松,便覺疲累至極,好巧不巧,得了命令的怒蛟也找了上來,顧蕭干脆說自己要休息,便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