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五年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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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突襲云鶩山莊,也算是讓三家四派嘗到了不少苦頭,能悄無聲息地上山,多虧了長風長老打探路線,如今五年之期已滿,可還有人不服?” “我不服!”火正率先出列,拱手做了一揖,他的臉上左右各紋著兩道紅色的紋路,皮膚黝黑,走動間,身上虬結的肌rou繃緊,蓄滿了力量,漆黑的眸子似兩團火球,燃著熊熊戰(zhàn)意。 慕容獻習慣性地摸了摸大拇指,卻沒摸到那冰涼的血玉扳指,才想起來他已經(jīng)物歸原主,有些遺憾地將身體陷進座椅里,用一只手支著頭,淡淡地瞥了不服氣的火正一眼。 柳成舟上前一步,習慣性地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卻在無意之中露出了自己拇指上的扳指,一時之間,大殿中吸氣聲此起彼伏,柳成舟看了這扳指一眼,卻完全沒有要摘的意思,淡定自若的立在殿前,秋風瑟瑟,撩起他的下擺,除卻青云的一身白衣之后,如今他身著玄色勁衣,修身的樣式完美地勾勒出他高挑的身形,簡單的腰帶一勒,便顯出他寬肩窄腰,身高腿長,仍是好看得緊。 慕容獻掀高了眼皮,也不解釋這誤會,只是余下五大長老已是按捺不住紛紛出列,齊聲道:“我也不服!” 也是,任誰嘴上問著服不服,私底下卻將信物送出,似已欽定,這樣一來,本來勉強按捺的人也就不服了。可那戒指本就是柳成舟生父遺物,也是拉他出深淵的關鍵所在,他也不過是替人保管了幾年,又著實喜歡,天天帶著,硬是讓這群人給歪成了教主信物。 也罷,這倒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叫他瞧上一瞧,柳成舟實力到底如何。 柳成舟望著左側與他對質(zhì)的六人,時光荏苒,他卻有一瞬間的恍惚,仍如昨日,沒想到幾年過去,這些人還是這般不容他分毫。 他勾了勾唇角,顧蕭不在,他行事便愈發(fā)隨心叛逆,百無禁忌,仿佛已無所畏懼,無所可失,一雙漆黑的眸子瞬間染上血一般的艷麗深紅,猶如喋血猛獸,儀態(tài)倒是多年貫有的一派矜持,“在下時間緊迫,幾位長老,一起上吧?!?/br> “你!”火正脾氣最為暴躁,也最是見不得柳成舟明明已經(jīng)墮到了爛泥里,卻還是一副謙謙君子惺惺之態(tài),當即抽出自己背后兩把鐵錘,兩相撞擊,聲震云霄,若是功夫差點的,怕是已經(jīng)受不住這撞擊聲捂住了耳朵,柳成舟卻是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徑直掃過了余下的五人。 寒雨被他冰冷的眼神盯得坐立不安,她與火正素來交好,外面也有不少兩人茍且的傳聞,此時不僅是柳成舟在看她,火正與慕容獻也幾乎是將目光同時落在了她身上,她只好硬著頭皮,拔出了背后長劍。 冥夜嘆了口氣,雙手合十一揖,道一聲得罪,便祭出武器,嚴陣以待。 六大長老已是出動三人,另外三人彼此眼神交匯,互為計較。 柳成舟今年不過堪二十,已是頗負盛名,完全習得凌霄九劍不說,還能御劍出擊,又潛伏唐門多年,善使奇yin巧毒,令人防不勝防,若是僅憑一人之力,就算是慕容獻也不見能討得到好,既然柳成舟都放話了,他們也沒必要客氣,當即也同時拔出武器,直指柳成舟。 “殺了他們,擋你路的都該死!出爾反爾,豈可為伍!” “只要殺了他們,魔教盡入你囊中,這是五年之期你應得的!” “動手吧成舟,他們不過螻蟻,你能輕易碾碎,你知道的?!?/br> 神識里交織的濃烈殺意侵蝕著他的神經(jīng),他有一瞬間想不管不顧,就此血洗幽州城,直入中原,將天下武林都拖入血海煉獄之中,讓世人都嘗這生死之苦,但他很快又極輕地搖了搖頭,抿緊了唇,讓自己從鴻蒙混沌之中清醒了過來。 他抬手一劃,卻愣了一瞬,是了,應雪劍已經(jīng)被他丟在了滄浪殿外,跟顧蕭一起……也不知道他此時如何了,傷勢有沒有好轉,是不是已經(jīng)回到了青云派。 火正見他神色飄忽,雙眼迷茫不知望向何處,心火愈加旺盛,“我等小角色,長風長老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給個痛快,開始吧?!?/br> 慕容獻卻沒有應聲,他玩味地看著柳成舟此時的神色,曲直敲了敲金屬打造的扶手問到,“奉青,可是需要一把劍?” 柳成舟臉上浮現(xiàn)一絲掙扎的神色,青云派給他的東西太多了,如今一點點的抽離,讓他感到痛入骨髓,他活動了下手指,極輕地搖了搖頭。 不是不需要,是不能再依靠。 慕容獻像是吃下了一顆定心丸,笑逐顏開站起身,直往外走,“里面七個人哪施展得開,來祭臺吧。” 既然慕容獻發(fā)話了,六大長老自然沒什么異議,柳成舟也沒出聲,抬手撩起下擺,只聽嘶啦一聲,便撕了一大片布下來,蒙住了自己下半張臉,只留了一雙紅瞳在外。 慕容獻擰了擰眉毛,折返回來拍了拍柳成舟的肩,“奉青,你需要什么且說與我,何苦糟蹋這新衣服?!蹦菢幼涌雌饋砭拖窀钆蹟嗔x,慕容獻暗自心驚,緊接著道,“我早已托了人給你師兄送了固本培元的丹藥,你且放心?!?/br> 柳成舟摸到自己藏在身上的幾柄薄刃,靈活地在手里轉了個圈,再如同扇子一般展開,映出他駭人的紅瞳,分開的刀刃把他的臉映得四分五裂,他瞥了一眼慕容獻放在自己肩頭的手,抖了抖肩,其實輕得就像是在抖落華山薄薄的一層雪粉,但慕容獻還是縮回了手,“我總歸是要去看他一看,不過也不急于一時?!绷芍垩粤T,率先一步出了議事廳,慕容獻只能望著他的背影嘆氣。 已近十月,卻仍烈日當空,晴朗無云,曬得人又焦又渴,此時祭臺上有不少在互相切磋比試的普通教眾,見到慕容獻與一眾長老從議事廳出來,便齊齊停了手中動作,此次魔教幾乎舉全教之力上云鶩山莊,為的便就是這七大長老之一的長風長老,一時間,祭臺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柳成舟身上。 此時他的氣質(zhì)早已大變,少了在青云派時冷淡疏離的氣質(zhì),多了幾分厭世的冷漠與癲狂,尤其是那一雙駭人的異樣瞳孔里,流轉著冰冷的光,殺氣四溢,教人不寒而栗。 他們從未見過長風長老的真容,以往他總是帶著斗笠,斗笠之下還有一張應該是出自唐門制式的面具,眾人此時見他衣物下擺被撕斷,拿來蒙住了自己的臉,便交頭接耳起來。 柳成舟懶得去管周圍的人如何,只淡淡道,“多余的話就不用說了,一起上吧。” “你……你!欺人太甚!”火正率先出手,一錘直沖柳成舟面門,柳成舟借著巨錘帶起的風一步后撤,躲開了火正第一擊,銅錘砸到地上,整個地面似乎都在震動,所有的人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決斗吸引了目光。柳成舟只取了一枚薄刃,翻轉著從他手里脫飛而出,繞向了火正的右側頸,火正抬手格擋,鋒利的刀刃瞬間在他手臂上割出一條血線,但卻仍舊未停,劃出一條弧線,再次從刁鉆的角度切向他的要害,火正背上一瞬間冒出冷汗,想躲開已是來不及了! 見柳成舟毫不留情,殺心畢露,寒雨再也按捺不住,連出三劍,招招皆是盡了全力,終于讓那片薄刃偏離了軌道,但她已是滿頭大汗,而那片薄刃又自發(fā)地回到了柳成舟身邊,打著轉,像一片新鮮的細長柳葉,若不是經(jīng)過剛才的生死之際,火正根本不會把這不起眼的兵器放在眼里,他咬緊了牙,提了口氣,重新站直了身體。 能完全悟得凌霄九劍的人少之又少,更別說能御劍抗敵了,一個人能遇到一把完全合襯自己的兵器,能夠與之交融,隨心而動,更是不可多得。 御物出擊本就耗費心神,何況是駕馭跟自己慣用兵器完全不同的另一把刀刃,若火候不到位,恐會傷及自身。 但柳成舟輕易地就做到了,還不過及冠之年,火正頃刻間便意識到自己與對方武學上的差距猶如天塹,但若此時收場,他還有何顏面坐在這長老之位上!他焦灼的目光掃過余下四人,那四人竟還兀自驚訝中。 星月長老輕輕咳了一聲,她其實傷早已痊愈,但一看到柳成舟那冷冰冰的紅瞳還是會感到不適,太冷了,就像一只蛇,將你視為獵物,一丁一點的讓絕望侵蝕你,喘不上氣,柳成舟就是一條毒蛇,他陰冷,殘暴,又嗜血,她是見過他殺人的手段的,任務目標的尸體甚至完全看不出人的形狀來。 除了恐懼,她無所可為。 這個男人就像一個天大的謎團。他自小便在青云派,雖然看上去冷漠但對一眾師弟也算可親,在青云派里評價也是頗高,但叛變起來卻也是干凈利落,不帶一絲留戀。與此同時,他又是教主安插在唐門的臥底,用令人膽寒的殺人手法和絕不失手的實力,很快就爬上了殺字一號榜。他還有昆侖派鎮(zhèn)派之寶——行天輯錄,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練成當年江湖上談之色變的毒辣掌法——替天行。他又是慕容獻早就屬意的接班人,卻不肯留在魔教,立下五年之約,還在這檔口去參加什么勞什子武林大會。而最令星月難以釋懷的是,數(shù)年前,他一個小孩子竟能從流寇窩里殺出來,分尸挫骨,片甲不留,他是令人驚嘆的傳奇,亦是不折不扣的惡鬼。 星月取下琴隨手撥了幾個音節(jié),輕快的琴音隨之傾瀉而出,慢慢祛掉她心頭的那些雜念,清心靜神。 逐日、不寐與冥夜也回過神來,紛紛拔出武器,指向了柳成舟。 * “我給你的也不比青云派的少,你怎么從來就只會拒絕?真是個養(yǎng)不熟的?!?/br> 年少的柳成舟抿緊了唇,“我不要別人的施舍,我也不是魔教中人。” 慕容獻給他簡單兩句逗樂了,噗嗤一笑,“你太小了,你不會以為如今的你,還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所謂的正派之路上吧?” 柳成舟別過臉不去看他,“那也不需要你多管閑事?!?/br> 慕容獻一聽這句話可就不樂意了,讓他當下一任魔教教主能叫多管閑事? “你不答應我我也不逼你,只是你想過沒,你不待在這里,往后身敗名裂,你又能去哪里?” 柳成舟握緊了拳頭毅然決然道,“青云派才是我的家,我不是魔教的人。” 與這執(zhí)拗的孩子爭論所屬本就可笑,慕容獻無奈地搖頭,“那我給你五年時間,你還是去你的青云派,只是別疏忽了唐門那邊,五年之后,你有所決斷,魔教教主之位仍是你的,只是那時候,你需要憑自己的實力坐上去。” 五年之期將至之時,慕容獻終于收到了柳成舟除了情報以外的唯一一封信——你是對的,除了魔教,我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