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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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朝的俘虜主要分為三種——少數的皇親貴胄、少數的青年官員,以及數量最多的工匠手藝人。 李景肅對于中原文化有著深刻的了解,他知道這些工匠藝人是一筆非常寶貴的財富,比單純供役使的勞力和純粹賞賜士兵的婦女有價值得多。因而他沒有約束士兵擄掠婦女的行為,對于青壯年俘虜已經提前單獨押送。唯獨對于從京城朔陽搜刮到的皇家工匠、民間手藝人、醫師等等有一技之長的人,和皇族官員們一起,放在自己的大軍中看管。因而他也沒想到,即便如此,還是出現了試圖逃跑的人。 這些俘虜們心里多多少少都有數,一旦被帶到北茹都城平欒,等待自己的命運只有被人奴役到死這一條路。眼瞅著越走離開故土越遠,再不想辦法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最開始想要逃走的人是一個鐵匠。此人身強力壯,打鐵手藝傳了三代,在京城開了一家很有名的鐵匠鋪,是被李景肅點名抓來的。能打鐵的手藝人到哪里都是備受器重的人才,他自己也很清楚北茹人抓他干什么。他當然不愿被擄到異族人的地盤上,為異族的敵人打造武器。逃跑的心從一開始就有,只是苦于找不到時機。 鐵匠暗地里聚集了幾個和自己一樣有逃跑之心的工匠,無一例外都是體力還算不錯的。他們也商量過要不要問問以方淮為首的官員們的想法,最后還是覺得官員與自己不會是一條心。至于皇族,更是連問的必要都沒有。就這樣,一場秘密策劃的小規模逃跑行動,竟然嚴格保守秘密到最后一刻。 選在今晚,則是因為他們看到大將軍李景肅帶著被俘的皇帝離開了軍營,想著主帥不在或許守備會松弛一些。再者,此處扎營地點距離其中一個逃跑者的家鄉很近,他們想著可以借助此人的地利之便,減少在荒野中凍餓而死的危險。 然而只能說,他們還是太小看了北茹軍,以為他們不過是好戰嗜殺的野蠻人,沒有看到在李景肅統帥下的北茹軍隊,已經與從前的“野蠻人”不同。嚴格的扎營規定讓他們還沒能逃出營地的范圍便被悉數抓獲,一個都沒能逃脫。 抓獲逃跑者的巡邏士兵是劉淼的直屬部下,因而這件事被第一時間報告給劉淼。劉淼知道俘虜逃跑是大事,立刻來找李景肅,才得知大將軍帶著俘虜皇帝泡溫泉去了,劉淼頓時不爽起來。 李景肅用原地休息三天安撫了劉淼,轉過身來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俘虜,喝問道:“是誰挑的頭?” “是我!朔陽鐵匠祝啟,絕不為異族人打鐵鑄劍!”鐵匠昂首挺胸地回答。 “哦,原來是你。” 李景肅雖然聽過這個“朔陽祝融”的名頭,但一直沒把他的人和名字對上號。打量他幾眼,見他確實相貌堂堂、儀表不俗,內心起了愛才之意,便有些不想追究了。 “就憑你們幾個人,想從我的中軍營逃出去,未免也太不把我北茹將士放在眼里了!” 祝啟怒目圓睜,呸了一口唾沫:“北茹蠻子!我祝啟恨自己只會打鐵,國破家亡時,沒本事多殺幾個蠻兵!” “呵,一個鐵匠,口氣真不小!” 一旁的劉淼早就按捺不住,大聲道:“還跟他們廢話什么?統統砍了就是!殺一儆百,也叫剩下那些人老實點!” 李景肅沒接話。他當然知道對待俘虜逃跑的事,的確應該從重處罰,才能起到震懾其余人的作用。這些逃跑者心里也很清楚,失敗就等于死。因而劉淼的話并未讓他們感到特別驚恐,只是有的人已經控制不住開始發抖。 但祝啟沒有,他緊抿著嘴,毫不示弱地盯著李景肅,唇邊還掛著一絲冷笑。李景肅想起那句“絕不為異族人打鐵鑄劍”。或許處死了他,正中他下懷也不一定。 他正在琢磨該怎么當著自己部下和士兵們的面讓這些俘虜保住性命,司徒曄驚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別殺他們!” 所有人的視線頓時都集中在年輕的皇帝身上。看到他騎在馬上,由李景肅最親信的穆陵為他牽馬,披散的長發發梢仍然帶著潮濕,衣著干凈,白皙的臉在黑色斗篷的襯托下更顯嬌弱,不同的人感受完全不同。 對于普通士兵而言,即便聽過大將軍和昱朝皇帝之間存在曖昧的傳聞,終究事不關己,在內心瞧不起不知廉恥的俘虜皇帝,嘴上不會說什么,更不會因此影響他們對李景肅的忠誠和敬仰。相反,北茹人向來有劫掠戰俘為奴的習慣,即便傳聞屬實,他們也覺得理所當然。 劉淼則是心里有氣,覺得李景肅獨占了溫泉不說,還帶著小皇帝去沐浴,能做什么好事不用想都知道。眼瞅著沐浴后的小皇帝面如桃花、嬌艷動人,卻被李景肅霸占獨享,眼饞得要命,也妒恨得要命。 看在祝啟等昱朝人眼中就完全不同了。本就是皇族作亂、皇帝無能,才落得異族入侵、京城陷落的下場,無辜百姓橫尸街巷無人收斂,幸存者淪落為奴艱難度日。卻不想同樣是被異族俘虜,皇帝竟然若無其事地跟著敵將去溫泉沐浴? 李景肅也皺眉。他心里還懷著對司徒曄的別扭,聽見他開口就知道一定會求請,無名火頓時沖上頭頂,沒好氣地說:“這不關你的事!穆陵!帶他進帳篷去!” 司徒曄急道:“怎會不關我事?他們皆是中原子民,我仍對他們有責任!你要如何處置他們?” 李景肅冷著臉不說話。一旁的穆陵知道主人心情極差,有意想讓他們避開正面沖突,扶著司徒曄低聲安撫:“您少說兩句,主人會好好處理。您聽主人的,跟我回去吧。” 司徒曄擔心這幾個逃跑的人會被處死,不肯放棄,沖著李景肅懇求:“不要殺他們!你們殺的人還不夠多嗎?他們無非是不想老死異鄉啊!” 劉淼大笑道:“既然不想老死異鄉,就成全他們,讓他們死在故土好了!” 說罷唰地一聲抽出佩刀,掄起來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俘虜砍了過去。那人哼都沒哼一聲,被砍斷半個脖子,血如泉涌,倒在地上便沒了氣息。鮮紅的血濺在其他人臉上、身上,有人驚叫出聲、有人當場嚇哭了。 劉淼出人意料的舉動連李景肅都沒來得及制止。司徒曄更是驚叫一聲,發瘋似地跳下坐騎。他身上沒力氣,情緒又激動,幾乎是從馬上摔下來的。穆陵好不容易扶著他沒讓他受傷,他的斗篷卻掉了下來,露出了里面穿得有些松垮的衣服。胸前敞開的領口下,難以掩飾的吻痕和淤青,還有被按在溫泉池壁上造成的擦傷,斑駁錯雜,視力極佳的劉淼一眼就看到了。 “嘿嘿!還是你李景肅會享受!難怪天色晚了還要去泡溫泉!在溫泉水里干他,是不是特別爽啊?” 李景肅的濃眉快要擰成了結,瞪了一眼司徒曄,嘴上卻是責罵穆陵:“怎么辦事的!吩咐了你什么?” 穆陵急忙認錯,撿起斗篷給司徒曄裹上,拉著他想趕快進到帳篷里,卻被劉淼迎面攔住。司徒曄悲憤地盯著他剛剛殺人時濺在臉上的血痕,沒想到對方粗糙的手指毫不客氣地捏住了他的下巴。 “嘖嘖,真是張清秀的小臉蛋。看看,洗得這么干凈漂亮,大將軍沒少疼愛你吧?” 司徒曄臉漲得通紅,抖著嘴唇想反駁,但吻痕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了,根本無從辯駁。劉淼濕熱的呼吸噴到他臉上,他扭頭想躲,下巴被捏得生疼,想躲也躲不開。 “啪”地一聲,李景肅重重地打開了劉淼的手,一把攬住司徒曄的細腰把他摟進懷里。迎面對著劉淼挑釁的目光,他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場,語氣深沉如潭。 “既然你知道他已經是我的人了,那就放老實點!” 即便劉淼是北茹王的親弟弟,也不敢當真惹怒李景肅。李景肅真的狠起來,比他狠。他只能嘿嘿笑著來掩飾自己的怯意,威脅道:“你就這么把他給占了,不怕我王兄不同意?就算要把他賞給誰,也該是王兄來決定!” “王上面前,我自會請求,不用你費心。” 說完,他一低頭,當眾吻了司徒曄。營地中頓時一片寂靜,無論北茹兵還是昱朝俘虜,甚至連劉淼和穆陵,都被這一舉動驚呆了。司徒曄更是渾身僵硬,腦子一片空白。 這個吻很短促,與其說是表達情意,不如說是宣示所有權。眾人都明白李景肅的意思,但也都沒想到他會這么做,才會驚訝不已。 放開僵硬如同石化的司徒曄,李景肅摟緊了他,盯著劉淼,指著仍跪在地上的俘虜道:“那幾個要逃跑的,念及初犯,且未能實施,暫且饒恕不死。每人打二十鞭子,立刻執行!穆陵,你親自監刑,不許打死了!” 劉淼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瞥了一眼司徒曄,冷哼一聲:“挺有手段啊,永嘉帝!” 又故意大聲對俘虜們喊道:“你們還不快謝謝你們的皇帝用身子換來的救命之恩!” 幾個俘虜臉上早已滿是尷尬和羞憤,個個不做聲。祝啟恨得牙根癢癢,忍不住揚聲道:“草民等命賤,不勞皇上費心!皇上不如讓草民們死了干凈,便是皇上為草民們積德了!” 司徒曄被摟在李景肅臂彎中,渾身抖如篩糠,感覺如同全身赤裸著站在軍營中一般,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