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金屋藏嬌
“哦?聽著倒是不錯,只是不知道真人是否像你說的這般好。” 李鳳吉閑閑地喝了一口茶,這等秦樓楚館他也是偶爾會逛逛,雖說是風月煙花場所,但也別有風味,只不過李鳳吉有些潔癖,那種接過客的哥兒和女子,他幾乎是不碰的,無非聽曲飲酒,偶爾取樂罷了,即便再如何美貌,李鳳吉也不會留宿。 不大一會兒,外面腳步細細,進來一個人,李鳳吉循聲看去,這是一個外表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模樣的哥兒,油黑的長發梳成簡單大方的馬尾辮,兩鬢卻各自留著一綹發絲纏著珠玉編結成細辮一直垂到腰間,穿一件湖水藍紗大袖衫,下面配碧色闊腿褲,微露一雙精致的蝴蝶履,羅襪隱現,腕上籠著金壓袖,耳朵上扣著兩枚白玉耳釘,周身并無多余飾物,肌膚如玉,體態輕盈,生著一張白嫩的小臉兒,吹彈得破的臉蛋兒上甚至還帶有幾分嬰兒肥,眉毛烏黑彎彎,瓊鼻玉挺,丹唇秀潤,嘴角有一點小小的朱砂痣,便平添了三分嫵媚之意,眼睛清亮如同瀲滟秋水,顧盼生輝,尤其還生著一對梨渦,淺笑之間便顯得可愛嬌艷,令人一見忘憂,而且這哥兒不但五官美麗,身段兒也嬌小玲瓏,整個人從頭到腳瞧著,簡直珠圓玉潤得仿佛一滴羊脂玉墜兒,讓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掌心里細細呵護。 李鳳吉見這個阮冬冬眉心一顆殷紅的圓印,的確是處子無疑,臉上便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雖然對方因為年紀不大,眉梢眼角還未有萬種風情,但已出落得猶如一支嬌艷欲滴的芍藥,一顰一笑無不艷光照人,麗姿瑩媚,恰似春光晴暖,看得人情不自禁地心肝兒癢癢,也難怪如此受人追捧,冠壓群芳。 阮冬冬搖曳生姿地上前見禮,含笑道了安,他平時甚少見客,今日原本有些乏了,不想出面,但奈何客人出手實在大方得令人暗暗心驚,言談氣度又十分出眾,不似尋常權貴子弟,管事的不敢得罪,便好說歹說才叫了他出面,阮冬冬原本還不樂意,但一進了屋,見高坐上首的少年英俊不凡,風采氣度攝人,如此英武風流的人物,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平日里那些王孫公子,俊才秀士,沒有一個及得上的,不由得一怔,心里就有些振奮,之前隱隱的疲乏頓時一掃而空,這世間男子好色,但事實上哥兒和女子也是一樣,面對這樣一個風姿奪人的少年,就算是習慣了迎來送往各色客人的阮冬冬,也難以再抱著不耐煩的心態來敷衍。 美好的事物總是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李鳳吉眼中也流露出一絲贊賞之色,他微微一笑,示意阮冬冬在自己身邊坐下,阮冬冬便乖巧地挨著他輕輕坐了,中間隔著少許距離。 李鳳吉立刻就聞到了一絲沁人心脾的體香,他打量著阮冬冬,見其香肌玉膚,烏發如云,周身上下無一不美,便問道:“既是處子,自然是不曾與人交歡過的,不過煙花之地么,不免要與客人虛與委蛇,如此,你可曾被人碰觸過身子?便是手、嘴、臉面也算。” 此地雖然是尋歡作樂的銷金窟,但阮冬冬是這里的頭牌花魁,往來的客人都是有身份之人,在美人面前,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總是要裝一裝的,就算不說個個都是一本正經,至少也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哪有像李鳳吉這么問的?而且還是當著許多人的面,簡直就是在羞辱人了! 阮冬冬自然心中忍不住恚怒,但他正要著惱,卻看見少年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即便是對上自己這樣的美人,眼中也淡淡的,沒有任何動搖與變化,仿佛美色對于這個少年來說毫無意義,無論容貌多么出眾,體態如何誘人,也都只是玩物而已,興致來了就隨手采擷,沒有興趣了就隨手棄之不顧,阮冬冬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自己敢甩臉子發脾氣,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但與此同時,阮冬冬卻又發現自己心底泛起一絲異樣的滋味,心臟怦怦跳了起來,也不知怎么,見這少年笑容輕淡,不禁心頭怦然一動,他壓下剛才的惱怒,主動伸了玉雪柔荑捧了茶水遞上,聲音也格外嬌軟了幾分:“公子請喝茶。”又微垂了眼睫,輕羞含嗔道:“冬冬雖然身處煙花之地,不得不迎來送往,卻也不是那等輕薄脂粉,任人戲弄的,平日里不過是陪客人聊些詩書,彈琴下棋罷了,只要一日還是清倌人,不曾掛牌子被人梳籠,又豈能與人狎戲?” 這話李鳳吉倒也不至于不信,畢竟像阮冬冬這個級別的花魁,被人捧得越高,就往往越是自矜身份,等閑不見客的,更別說給人甜頭嘗嘗了,跟大家閨秀差不多,越是這樣才越是吊著男人們的胃口,若是輕易就跟人肢體接觸,反而是自降身價了,不利于自身發展,李鳳吉剛才也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 李鳳吉接了茶水,輕輕一抿,他見阮冬冬年紀雖然不大,卻不見多少青澀,眉眼之間頗有幾分溫柔嫵媚,體態亦是裊娜美好,算得上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就微微頷首,對一旁的小喜子說道:“去跟這里管事的問問,阮冬冬身價多少,這就給了他們,待會兒就領人走。還有,叫人把甜水巷的那間宅子收拾好,安排幾個得力的下人。” 小喜子聞言,二話不說就出去處理此事,倒是阮冬冬聽了這話,不由得懵了,一顆芳心亂顫,他雖然年少,卻自幼就在煙花之地生活,見多了男子貪歡好色、風流薄情的,真正愿意為哪個相好的哥兒或者女子贖身的很少很少,更何況是見面的第一次就為人贖身的? 半晌,阮冬冬才輕嘆道:“公子……唉,公子有些莽撞了,薈芳閣培養了冬冬這么多年,如今冬冬出道才不到一年,已是此地的搖錢樹,再過兩年,薈芳閣還指望著冬冬掛牌子接客,為閣中再賺取幾年大筆的銀錢,公子若是五年后要為冬冬贖身,只要價錢合適,大約東家也就順水推舟答應了,但現在么,那是萬萬不能的。” 李鳳吉輕笑一聲,也不在意,他自然知道阮冬冬如今乃是處于還不曾被榨出最大價值的階段,薈芳閣豈會放手?一個頭牌花魁,必然得是掛牌子接客兩三年后,被更新嫩的新人趕超,主家才會考慮客人為其贖身,再狠狠撈上一筆,阮冬冬如今還是剛出道不久的清倌人,名氣處于穩步上升階段,都還沒有達到頂點,更別說接客了,最賺錢的大頭都還在后面,是真真正正的寶貝,誰肯放手?而在京城當中能安安穩穩做起薈芳閣這種檔次的生意,背后沒有夠分量的大靠山是不可能的,不然薈芳閣每日里往來這么多的達官顯貴,隨便哪個要鬧事,生意如何還能做得下去?只不過李鳳吉乃是皇子,當朝親王,自然有著偶爾肆意妄為的權力,他現在想要一個頭牌花魁,哪個敢不給他? 李鳳吉也不說破,只叫阮冬冬給他剝果子吃,阮冬冬心情復雜,但還是打起精神,精心服侍,過了大概兩盞茶的工夫,小喜子回來了,身后還跟著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俏麗哥兒,一臉不知所措地抱著一個大包袱,是阮冬冬的貼身侍兒墨菊,小喜子笑道:“爺,已經辦妥了,阮公子隨身的財物細軟已經讓人收拾妥當,其余的東西薈芳閣稍后就派馬車送到甜水巷……爺,這是阮公子與墨菊的身契。” 小喜子將兩張身契交與李鳳吉,李鳳吉看也不看一眼,示意小喜子收起來,對此刻已然是怔愕當場、恍惚如同身在夢里的阮冬冬說道:“好了,事情已經處理干凈,待會兒便隨我走吧。” 他不曾自稱本王,阮冬冬不知他身份,但如今見到自己竟然這般輕而易舉就除了娼籍,被薈芳閣老老實實交給了面前的英俊少年,阮冬冬震驚之余,立刻就意識到這少年絕對是一位真正的大人物,頂級的權貴子弟,否則有著硬扎靠山的薈芳閣豈會吃這個啞巴虧?一時間阮冬冬又是驚喜,又是擔憂,心中翻來覆去沒個著落,但他畢竟是在這種風月歡場長大,早就養出遠超同齡人的心智和見識,如今既然已是板上釘釘的事,這少年成了自己的主人,阮冬冬立刻就拋去其他的種種雜亂念頭,只一心服侍對方。 美人在側,巧笑連連,李鳳吉平日里雖然被人服侍慣了,但阮冬冬的嬌媚可愛、風流婉轉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如此佳人曲意逢迎,換了旁的男子,只看阮冬冬眼波一轉,怕是身子就要酥了一半,即便李鳳吉見慣了美色,眼下也十分受用,當下叫人置辦酒菜,一邊欣賞歌舞,一邊與阮冬冬喝酒調笑,阮冬冬乖巧地為他斟酒夾菜,十分貼心,一頓飯過后,阮冬冬已是面泛桃花,香腮帶赤,有了幾分酒意,暈暈乎乎戴上帷帽,垂紗遮住容顏,跟著李鳳吉,在侍兒墨菊的攙扶下登上門口的一輛馬車,李鳳吉也上了車,車夫一揮馬鞭,馬車就迅速離開了薈芳閣。 車廂里空間不算大,卻十分精致,阮冬冬取下帷帽,剛想說些什么,李鳳吉就忽然捉住他的腕子,將他扯進懷里,吻了上來,阮冬冬頓時一驚,但猛地想到自己如今已經屬于這個少年,身子便軟了下來,乖順地攬住李鳳吉的脖子,仰著臉蛋兒任憑那嘴唇落在自己的唇上。 “唔……”懷里的嬌軀輕顫,發出模糊的微吟,芬芳的唇瓣開啟,乖巧地迎接滿是侵略意味的舌頭伸進去,李鳳吉滿意地摩挲著佳人的腰肢,用牙齒不輕不重地嚙咬著柔嫩的朱唇,另一只手兜住了圓潤挺翹的屁股,引發懷中的美人一陣顫抖。 好一會兒,李鳳吉才緩緩地松開了阮冬冬,阮冬冬此時已是臉蛋兒酡紅,呼吸急促,不知道是喝酒所致,還是因為別的什么,他杏眼含春,眼中又多了三分香甜的柔媚,軟軟嗔道:“公子真是急色,在這里就欺負人……” 李鳳吉哈哈一笑,探手伸進阮冬冬衣襟里,握住一只嫩乳,嗤道:“待會兒你才知道什么是欺負……” 阮冬冬被他握住rufang,身子都軟了,李鳳吉將人摟在懷里,親嘴揉捏個不停,把阮冬冬弄得好似一灘春水化在他懷里,嚶嚶嚀嚀說不出話來。 未幾,馬車停了下來,“……嗯?”阮冬冬哼出一聲膩膩的鼻音,偎依在李鳳吉懷里,“公子,到了么?” 李鳳吉拍了拍他的屁股,示意他整理一下儀容,自己就下了車,很快,阮冬冬戴著帷帽也走了出來,發現眼前是一處齊整的宅子,乍看沒什么,等到跟李鳳吉進去稍微走了走,才驚覺里面的光景大是不同,乃是兩進兩出的格局,雖然不大,卻小巧精致,四面用抄手游廊連接,地面是一水兒的上等青石所砌,平平整整,又有潔白的鵝卵石鋪成甬道,院墻廊下都爬滿了綠油油的藤蘿,密密匝匝的紫、白二色小花開滿在上面,煞是好看,主屋這邊的房檐下,掛著擱架,幾只羽毛鮮亮的鸚鵡和畫眉正站在上面,嘰嘰喳喳叫得歡快,窗外種著一棵打著花苞的老樹,樹下石桌石椅齊備,院子里兩口青花大缸裝著水,里頭養著幾尾錦鯉,還有許多栽著各色鮮花的花盆整齊擺放,十來個下人站成兩排,垂手侍立,整個宅子精致幽美,真是好一處富貴清凈的所在。 阮冬冬慣是迎來送往,見過的達官貴人多了,眼界見識皆是不凡,只看眼前這氣象,就不是平常人家能有的,他跟著李鳳吉進到屋里,發現里面各色家具擺設倒也十分齊備,尤其樣樣件件都是上好的東西,這么一間宅子想要置辦下來,花費頗巨,而阮冬冬心里明鏡一般,這里不可能是這少年的住處,大概只是用來將自己金屋藏嬌的地方,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年輕人,出手就是這么一套宅子,就只為了安置一個美人,可想而知,對方的家世究竟會是何等煊赫! 阮冬冬心中忐忑的同時,似乎又有什么東西熱熱地從心底慢慢涌出來,忽然間,一雙有力的手將他攔腰抱了起來,阮冬冬輕呼一聲,連忙抱住少年的頸子,身材高大的少年將他抱到床上,自己側身坐了,一雙眼睛打量著他被衣裳包裹的身子,說道:“既然你已經是本……公子的人了,這就脫了衣裳,讓我瞧瞧這身段兒皮rou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