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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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許映川沒有表現出異樣,回教室的路上我糾結了很久,還是沒忍住問他那個時候有沒有看到什么。他聽了卻反過來問我,當時發生了什么不能被看到的事嗎。 我當然不可能告訴他,于是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最近天氣在一點點變熱,下雨短暫又頻繁,空氣悶熱得讓人提不起精神,大家都喜歡呆在有空調的教室里。我正在座位上跟物理作業斗智斗勇,班長走過來跟我搭話,她留著齊肩短發,戴著副細細的黑框眼鏡看上去很文靜。 “林路冉,你是不是還沒進班群啊?” 手中的黑筆這時變成玩具在我手里擺來擺去,我有些猶豫地說,“我沒有微信……” 我說謊了,顯然,她也不相信,“你沒有微信?”也許認為是我在拒絕她而找的拙劣借口,班長的表情流露出些許尷尬,“那……創一個也不行嗎?” 她思考了一下又說,“或者,你把手機號碼給我,如果有通知的話我發信息給你。” “我不記得我的手機號碼。”這次我說的事實,但在她茫然的眼神下我也跟著尷尬起來,“你告訴我你的吧,周末我發消息給你。” 她終于點點頭,寫了一串號碼給我,“我還是第一次見沒有帶手機來學校的男生。” 我干巴巴笑了兩聲,她歪了下頭打量我,“挺好的,可以安心學習。” 我總感覺她這句話里有話,但當時我什么都沒問。 真正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的時候,是當我發現偶爾會有女生偷偷地打量我。這種現象不只存在于我們班,只要在學校里,一些結伴同行的女生看到我就會小聲跟同伴討論。可她們似乎沒有太大的惡意,當我回視時她們就會立刻移開目光,如果去詢問估計也不會得到什么結果,她們看上去并不想讓我發現。 最奇怪的是,當我和男生說話,那些目光的存在感就會變得更加強烈。 這種好像被蒙在鼓里的感覺讓人煩躁,男生這邊和平時沒什么兩樣,我也不知道該問誰發生了什么,看樣子只是在女生那里存在這種讓人不解的情況。 我坐在座位上觀察了會周圍,除了埋頭干著自己事的,還有幾個在聊天——體委在女生堆里侃侃而談,我立刻想到了他私底下被男生評價為婦女之友。 雖然不知道這算不算正面的評價,但意思應該也是說他和女生玩的比較好,既然這樣,找他打聽應該能問出什么吧?問題是…… 按壓式的黑筆按鈕不斷在我臉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我冥思苦想,到底要怎么搭話才顯得不那么刻意?總不能上去就問,“你有沒有發現最近女生在偷偷看我?”,拜托,那肯定會立刻被冠以自戀狂的罪名狠狠嘲笑一節課的吧! 那不然問“最近女生那邊發生什么了嗎?”,聽起來很居心叵測,我本來就不是這種愛關心班集體的人! 越想越郁悶,趴下桌子還要看到許映川那張八百年沒動靜的冰塊臉,更郁悶了! 許映川成天獨來獨往的,肯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那邊的人有說有笑,我看著許映川,悲從中來。 “什么事?”許映川繼續忙著手里的事,頭也沒轉地問。 我環顧四周,確定他是在問我,雖然這家伙態度不行,但有人說話也好過沒人。 “咳咳,許映川。”我怕他聽得不夠認真,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他果然轉過頭來,迫于壓力我沒敢和他對視,“你有沒有發現……最近哪里不對勁啊?” “你指哪方面?” “就、就是……”我正想著該怎么解釋,那邊角落的女生就爆發出一陣顯然克制的躁動,我沒扭頭去看,立刻在桌底指了指,小聲地問,“她們為什么這樣?” 許映川聽完卻是直接明目張膽地看過去把那群人的視線抓個正著,我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開口問她們吵什么。 我當時的表情估計就和那群女生差不多,嚇得都要變成樂高人了。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長得就很不近人情,語氣還要那么冷冰冰,就算教導主任來了也得跟他學習怎么唬人。 “我、我們只是覺得很好磕……沒……沒有別的意思……”里邊一個女生欲哭無淚,她們都快縮在角落里報團取暖,看上去可憐無助。 我還是一頭霧水,“很好磕是什么?” 這里的人有時會冒出一些我沒聽過的詞語,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體委這沒眼力見的樂呵呵地接了話茬,“哈哈哈就是說你和許映川看起來很般配,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 他怎么能一臉輕松地說出這么恐怖的話?我和許映川??? 我感覺臉上的表情都要裂了,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第一次感受到欲言又止的心情是這么難受! 這簡直是災難性造謠!她們怎么會這樣亂想! “別開這種玩笑了……”更令我崩潰的是,因為現在的心情太激動,我的聲音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好歹許映川也是謠言里的主人公,他倒是說句話啊! 我憤憤地看過去,發現他像塊木頭一樣在座位上無動于衷,就算我拿放大鏡往他臉上擺估計也只能看出一絲絲對拉郎配的不解——看吧,倆當事人都不知道有啥好磕的,但他至少也反駁一下,他臉皮厚不在乎名譽,我的清白可是屬于金朝彥的! 一口氣還沒順下來,又有一個女生小心翼翼地說,“林路冉,她們都說你喜歡男孩子,這是真的嗎?” 我疑惑地啊了一聲,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一下砸中我遲鈍的腦神經。 體委撓了撓頭,“我倒是覺得多半是假的,你們不也說是一張照片的事嗎,而且親都沒親上啊,就一個肢體接觸,多正常啊,說這些的人多少有點捕風捉影了嗷。” 照片?什么照片? “對了,林路冉你還不知道吧?”他揶揄地看向我,“你有張照片在女生里快被傳瘋了,估計說你是同性戀這種話都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我越聽越混亂,好在這時有個好心的女生偷偷拿出手機翻出來給我們看了眼,準確的來說這張照片應該是從別的照片截圖下來的部分,但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上次體育課金朝彥把我從墊子上拉起來的時候。 截圖部分只露出了我的上半身和大半正臉,慶幸的是,金朝彥剛好被主照片里的人擋住,只留有一只懸在我腰際的手——原來我們當時貼的有那么近。 同時我也忽然理解為什么女生會那樣想,因為這張圖片上我的表情實在算不上冷靜。 耳邊又傳來女生激烈又小聲的討論聲:“林路冉臉紅了,有戲!”“會不會是生氣了啊?”“對啊,聽說男生很討厭被說是gay耶。” 她們的猜測讓我覺得頗為窘迫,但其實說到這個問題,我反而會去想金朝彥是怎樣看待我的。在他眼里,我這樣奇怪的身體,他會把我當做男孩子多一點,還是女孩子多一點? 手機里的照片來到許映川手中,原本嘰嘰喳喳的女生忽然就正襟危坐起來。而他只是輕輕掃了眼就把手機還了回去,我以為事情就這么結束了,他卻語氣極淡地開口,“少干無聊的事。” 那群女生就差給他舉手敬禮,紛紛點頭如搗蒜,乖巧得不行。 我后知后覺地想,許映川他該不會是在幫我說話?但是,這根本說不通,他明明知道那個被擋住的人大概率是金朝彥,他明明和金朝彥不對盤,那我幫金朝彥搬墊子,他不應該討厭我才對嗎? 各種陰謀論在我腦子里七繞八繞的都解釋不清楚許映川的行為,好吧,我決定把這種異常歸結為許映川的良知尚存! 正當我打算這么想的時候,許映川卻好像偏不如我愿一樣,像座山似的站在我桌旁,我被他這氣勢弄得有些緊張了,我問他,“你干什么?” 現在后排只剩我們兩個人,他先是沉默了一會,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什么,接著一手撐在我的桌面,微微傾身過來,我下意識貼緊椅背,被迫對上他那極具壓迫感的視線。 “林路冉,我給你一個忠告吧。” “啊?” “你最好離金朝彥遠一點。” 什、什么啊?搞半天,這家伙在跟我挑撥離間嗎? 正要狠狠反駁他,但想到這樣說不定會暴露我和金朝彥的關系,說出來的話就變成了軟綿綿的,“你干嘛這么說?” “那個照片……”許映川說到一半,看著我又頓住,微微拉開了距離,“算了。” 光線好像在他棱角分明的輪廓上割裂出朦朧的情緒,我一把抓住他快要抽離的手,他的臉上頓時露出幾分意外的神色,“什么算了?你倒是說啊。” 哪有人話說一半就不說的!而且,他提到了剛才的照片,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和許映川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一會,也不知道他哪根神經搭錯了,忽然把我抓著的那只手按在我的臉上,東西都看不清了!我立刻把他的手扒拉下來甩開,氣急敗壞地說,“你突然干什么啊!不對,你上廁所洗手了沒?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他剛剛該不會是在趁機報復吧! “我為什么這么做?”許映川收回手,臉上恢復平靜。他直起身,對剛才突然的舉措避而不談,至于那些欲言又止的話,又說只是一些無關要緊的事,讓我別去在意。 天啊,怎么會有這么我行我素霸道不講理的人?!難怪金朝彥討厭他!難怪他沒朋友! 原本我以為這場烏龍經過今天的事就應該差不多過去了,就算再怎么樣,一張照片和一個普普通通的轉學生,也不至于鬧出多大的風波,但事實證明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