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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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個月的體育課都被用來給學生練習校運會項目,而沒有項目的人則自由活動。我們剛做完熱身活動準備集隊解散時,另一班人慢騰騰地綴在一名體育老師身后出現在cao場。 我忽然屏住了呼吸,只因金朝彥的身影就在那片人群之中,真奇怪,明明大家熙熙攘攘走在一起,他卻像是被眾星捧月的王子,一下就奪走了我的注意力。 他們也來上體育課嗎?可是為什么之前都沒遇到過? 聽到兩位老師的寒暄才知道,金朝彥他們這節是調課了。 幸福就像落在指尖的蝴蝶,我不敢驚動,恨不得自己變成一棵樹、一片葉、一縷凝滯的風,他倒映在我的世界里,我凝視著,卻害怕他看向我。 有人吹了口哨打趣,“哇,那不是1班的人嗎?” “總感覺看到一群學霸上體育課好神奇……” “人家是學霸又不是書呆子,上個學期校運會1班不是還拿了好幾個金牌嗎,看看人與人的區別,嘖嘖。” 女生也在交頭接耳,“之前就想說了,1班帥哥還挺多的,在那個班待著也太幸福了吧。” “還是算了,你忘了上個學期1班發生的那件事嗎?我有個1班的朋友也說她們班氣氛有點那啥,她都想換班了。” 聽到這,我茫然地豎起耳朵,上個學期?上個學期金朝彥他們班發生什么了嗎? 體育老師毫無眼力見地拍拍手,“都不想上課是吧?安靜點,不然都給我跑步去。” 八卦的討論聲結束了,老師按照慣例提醒幾句就讓我們該練習的練習,該活動的活動——不得不承認的是,當他說解散的時候,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恐慌,好像這即將分流的人群就是我身上唯一的庇護。我總是忍不住想,這樣假裝互不相識的環境下,金朝彥會不會留意到我的存在,會不會發現我在學校里依舊是那么笨拙,沒有半點長進。 隨意又迫切地跟上一支小小的人流,好像這樣我就能融入漫畫主人公那一格的背景板,在我前面的女生不經意回頭看我,很自然地發出邀請說,要不要一起來打羽毛球。 她也沒有訓練項目,我其實認不出她是班里的哪一位,出于各種復雜的原因,我還是點頭同意了。 “今天沒看到你帶書下來,我還以為你報名了校運會呢。”她邊笑邊走向器材室。 “……” 仔細一想,帶書下來上體育課這種行為確實很顯眼——嗯??難道我之前…… 因為體育課自由活動時坐著休息的人不少,我就忽略了這件事。一想到我像個裝逼犯帶著本書上體育課,我發自內心地感覺到想殺一個人的心是藏不住的。 球拍拿到手,我卻恨不得自己變成羽毛球被拍來拍去。 “那個……”有件事我得先跟她說,“我羽毛球打得不怎么好……” 對方在對面爽朗地揮揮球拍,“沒事,來吧來吧!” 既然她這么說了,我看了看手中的羽毛球,回憶了一下發球方式,很快,在對方的視線里,我捏著羽毛球上的一根羽毛,在它準備落地時,用力揮動右手的球拍。 “……” 羽毛球完美地避開球拍,以直線的軌跡悄然落地。 “啊……”我低頭瞅瞅羽毛球,實在沒勇氣面對同學的眼睛。 但女生還是體貼一些,說,“一點意外很正常,再來一次吧。” 于是我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動作,這次比剛才好了些,羽毛球在我的球拍下終于呈現出了拋物線運動,只不過連球網都不帶越一下。 嘗試好幾遍,我陷入迷茫,是發球的方式不對? 女生終于看不下去了,“要不,還是我來發球吧?” “啊,好、好啊……” 我努力全神貫注起來,這下總不可能連球都接不住吧,印象中接球我還是能行的,雖然那都是小學的事——嗯……我真的可以嗎? “金朝彥,你去練習跳高嗎?” 耳邊忽然聽到熟悉的名字,身體就像與生俱來的反應一樣,越過大腦轉頭去看那道聲音的來源。 我明白像金朝彥這樣優秀的人身邊肯定會有很多追隨者,和大多數同齡人相比,他聰明細心又有錢有風度,就連我們班的女生私底下都說他像浪漫愛情里的男主人公,男生認可他,女生仰慕他,而我也像那些人一樣。 cao場紅白交雜的賽道,身后綠如翡翠的樹葉,即便和大家一樣身穿藍白統一的運動服,金朝彥站在那里就是一幅最奪目的畫。 因為我的分心,羽毛球一下砸在我的頭頂,又骨碌碌掉到地上。對面傳來很無奈的聲音,“林路冉,你是羽毛球黑洞嗎?” 她直接在那一邊喊,金朝彥明顯是聽見了——他的視線看過來。 我立刻背過身撿起羽毛球小跑過去遞給那個女孩。 “就是說啊,平時還是得多做運動,你天天呆在座位上看書多沒意思,神經都遲鈍……你的臉怎么這么紅?你生病了?” 我的臉很紅嗎?把球塞過去后我下意識用手背蹭了蹭臉頰,“我、我有點熱……”她好像還想說什么,我立即緊張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制止她,“你小聲一點!” 她說話太大聲了,金朝彥剛剛肯定都聽見了。我的形象本來就不夠聰明,她還在金朝彥面前說了這些話,在尷尬的心情下我忍不住摳挖球拍的網格——好想埋進土里死掉,當然死之前能拉一個許映川墊背就更好。 “林路冉,你不會是中暑了吧?你看上去不太像沒事啊?”同班同學猶豫地在我面前揮揮手。 “我……” “同學你好,可以來幫忙搬一下墊子嗎?” 我直愣愣地轉過頭,又想起來那次在辦公室似曾相識的場景。 金朝彥耐心看著我,好像在等待我的回復。 “……幫忙搬墊子嗎。”我立刻把球拍藏到身后,還有印著網格痕的手指,雖然不懂他身邊的人不少為什么還需要我,我還是答應了下來,“當…當然可以了。” 他點點頭,又對我身旁的女生說,“麻煩你等一會兒。” 剛走幾步路,金朝彥身邊就有人問了我的疑惑,“我們這里幾個人,還需要讓別人幫忙嗎?” 金朝彥只說,“人多會快一點。” “你看上去有點面生啊,初中不在我們這里念?”有個男生跟我搭話,我有些局促地點頭回應他。 “雖然我對6班沒興趣吧,可再怎么說也過了一個半學期,咱們在學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多少少也應該有點印象才對。”他的眼神輕飄飄地落在我身上,帶著讓人渾身僵硬的打量和審視。 “我是前段時間才轉來的……” “哦,轉學生啊。”那個人驚訝地挑了下眉,轉頭跟身邊的人說,“上次期中考,我們年級英語第一那個,好像就是個轉學生吧?” “……” “金朝彥你這家伙怎么一臉淡定?好啊,你早就知道了,留我們這幾個蒙在鼓里,這可不夠意思。” 金朝彥笑了笑,“上次在辦公室遇到的。” 右邊湊來一個人,他比劃了一下我的個頭,表情嚴肅又極其欠扁地說,“我記得你其他科好像考得不怎么樣,你是英語特長生跳級上來的嗎?” 怎么了?現在損人損智商還不夠,還要損身高啊?! “噗!”先前搭話的男生笑出聲,“耗子你怎么能面無表情地說出這么惡毒的話哈哈哈哈!” 笑著鬧著就到了器材室,還沒進門,我們就聽見里面哐當幾聲,一個男生惱火的聲音率先闖了出來,“cao,聽不懂人話?你他媽想找死是吧?” 我一下僵著臉,里面情況似乎不太妙,我們這個時候進去是不是不太好? 但金朝彥他們好像司空見慣般的淡定,甚至有人湊熱鬧不嫌事大地吹了個口哨,“這聲音是許逸群吧?他逃了體育課來這干嘛?” 前面的男生直接把半掩的門踢開,涂著綠油漆的鐵門砰的一聲乖巧杵在兩邊,外邊的光線鋪進去,把里面的情況照得亮堂堂。 抓著別人衣領的男生聞聲掀起眼皮看過來,他甚至沒換運動服,略顯凌亂的襯衫上邊解著兩粒扣子,眉峰微壓,目露兇戾,流暢的下頜線緊繃,顯然是個不好惹的主。 看見他的臉,我忽然對這人有了印象,他以前來金朝彥家找過金朝彥幾次,雖然我和他沒有過交集,但我知道他是金朝彥的朋友。 “有事?”語氣里的不耐煩差點就快溢出了,我有些難以置信這樣兇巴巴沒禮貌的人是金朝彥的朋友。 “許逸群你抓著人家領子干嘛呢。” 他們一群人互相認識,一個男生直接上去瞅了瞅那個倒霉的受害者,“這是幾班的?奇了怪了,今天一個個都這么面生啊?” 許逸群估計被這群人歇了繼續教訓下去的意思,他松開手,把人摔在地上,“4班,來要跳馬器材。” “那你怎么不給人家?” 他冷眼吐出一句,“老子要坐。” 地上那名4班男生頑強不屈地反抗說,“我說了你可以去坐墊子。” 說完下一秒又被人抓著領子拽起來,“你他媽哪根蔥?讓老子去坐那么臟的墊子?” 我看得心里撲通撲通,他們該不會要打架吧?在這里?可是金朝彥…… 我看向金朝彥,他也在看著器材室里的鬧劇,只是斂著眼皮,眼里情緒不高,好像覺得這個畫面十分無聊。 現在大家都在圍觀事情的發展,沒有半點要勸架的意思,他們仿佛期待這場摩擦的走向,又帶著一股篤定的憐憫打量那名4班的男生。這種感覺和氛圍是我在6班里從未感受過的。 雖然我早就從金朝彥那里聽說他們這里會有學生打架,但也許我的日子過得太安逸了,看到眼前緊張的事態,我總感覺有些陌生。我所看到的不僅僅只是器材室的一角,也是金朝彥的世界,在他的世界里,也是經常發生這樣的事嗎? 想到這里,我開始產生一種可能多余的擔心。 “不過,就算你想坐墊子也沒辦法,”金朝彥忽然開口,神色冷靜,“我們要用。” 許逸群一臉煩躁,“我就算睡棺材里也不會想坐!” “可以,你變幽默了許逸群。”身邊的男生拍拍他的肩膀。 氣氛突然就被這三言兩語打了個岔緩和了,許逸群好像也覺得繼續下去沒意思,推了4班的男生一把讓他滾。 “真服了,我就想找個地方玩手機。”許逸群單手撐著木馬的軟墊騰空坐了上去,腳踩著旁邊的木杠,掏出褲兜里的手機大喇喇地玩起來。 金朝彥碰了碰我的手臂,“走吧。” 我安靜地走過去搬起一塊,好像這時許逸群才發現我這個生面孔,皺眉問了句,“這又是誰?” 之前損我身高的男生努努嘴,“金朝彥喊來搬墊子的。” 許逸群聽完就笑了,“得,什么人不喊偏喊一個看起來營養不良的,金朝彥你可真心黑啊。” 這人怎么還說金朝彥壞話?我心里忿忿不平,我又哪里像營養不良,他作為金朝彥的朋友,渾身上下卻一點兒都沒跟金朝彥搭邊。 到底誰心黑?你這個恐嚇同學的才心黑!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幾眼,“看著有點眼熟。” 我略微詫異,雖然我認得他,但是每次他來找金朝彥我都沒和他碰過面,又怎么扯得上眼熟。 “你認識他?他是上次期中拿了金朝彥英語第一那個,6班的人你也認識?” “6班?”許逸群瞬間臉黑,也不知道6班踩中了他什么雷點,語氣陰惻惻地問,“這節體育課我們還和6班撞了?” 不等別人回答,他心里已經知道答案,翻身從木馬上跳下來,臉色難看得像吃了蒼蠅似的,半天憋出一句,“真他媽晦氣。” 我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還是教室空氣新鮮,走了。”最后一句話就這么被拋在空氣中,男生們對他的反應倒是見怪不怪,金朝彥這時忽然湊到我耳邊,“我們也走吧。” 我當即就像觸電般渾身猛顫一下,下意識扭過頭,捕捉到他有些意外的眼神。他也沒想到我這么大反應吧。 在cao場里放墊子時,我先是墊了一層,金朝彥跟著我后面鋪上第二層,我看了看墊子的厚度,問,“兩層夠了嗎?” “這樣就可以。”他的聲音仍縈繞在我耳畔,我卻不敢再回頭看他。 金朝彥又輕輕地說,“謝謝你,小路。” 我感覺我的心在打顫了,金朝彥是不是又在捉弄我?就像在床上,他總是這樣。明明說要假裝不認識,卻又出現在我面前帶我走。明明說和我認識不久,現在卻又偷偷親昵地喊我。他想要我怎么做呢?如果我回頭,他是不是又要假裝什么事都沒發生地后退兩步保持一個不熟的距離? 后頸傳來一觸即離的溫熱打斷了我的思路,我不設防備地叫了一小聲,整個人腳滑著歪倒在剛鋪好的墊子上。 陽光一下燙到了我的臉,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我垂著眼把手搭上去,不敢去看手的主人。 “小心一點。” 他笑著把我拉上來時,兩人的胸口短暫地觸碰了一下,屏住呼吸并不能停止心臟跳動,但我還是這樣做了。 “謝謝……”這次輪到我說謝謝了,“金朝彥同學。” 回到羽毛球場時那個女生還在等我,她看見我回來,問的第一句卻是“你真的沒中暑嗎?”。 她指了指我的臉和脖子,“你的臉和脖子都要熟了,你該不會紅了半節課吧?” 我下意識捂住脖子,有些語無倫次,“我……剛剛……不是,我……沒有發生什么……” 剛剛,金朝彥好像在cao場上親了我的脖子。 “啊?你怎么突然蹲在地上了?林路冉?你別嚇我啊!” “我……我在冷靜……” ——雖然是這么說,但腦海里一直在重復播放剛才的那一幕,我根本冷靜不了啊! 那個時候周圍有人在看嗎?金朝彥怎么突然那么做?他真的沒想過后果嗎?要是被發現了怎么辦? “林路冉?” “我很好,我真的沒事……?”當我意識到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后已經遲了,許映川那只無情鐵手直接按著我的頭從膝蓋窩里拔出來。 “?”他力氣真這么大?我懵逼地瞪著眼看他,對方半蹲在我身邊,面無表情的臉上透著一絲疑惑。 許映川問,“你蹲在這里干什么?” 我咕噥吞了吞口水,努力不讓聲音發抖,“在思考人生。”我是真怕他一手把我頭蓋骨給捏碎了。 他又問,“那你臉紅什么?” 他怎么這么多問題啊?!我咬牙切齒,“中暑了!” 腦袋上的壓迫感消失了,許映川松開了手,“那你怎么還去幫人搬墊子?” 他這一句話直接給我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