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他要闕天堯和他一起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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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奪月晚上沒睡好,第二天早上難得比平時起晚了。手機的消息提示音吵醒他,提示預訂私房餐廳成功了,八月二十號,雙人餐。 喉嚨發(fā)癢,沈奪月清了兩聲,拿著手機通知幸夏,私房餐廳訂好了。 發(fā)完消息,沈奪月?lián)Q好衣服,剛打開門,不由得一愣。 除了他,羅旭和莊司穆都醒了。闕天堯也在。 羅旭捧著熱氣騰騰的包子,幸福得淚流滿面,招呼沈奪月:“阿月,你醒了,快來快來!天哥給咱們帶的早餐,太好吃了!” 桌子上擺開一列早餐,莊司穆悶不做聲吃得舔手指。而投喂者闕天堯則坐在一旁,很有喂養(yǎng)好大兒的欣慰感,見沈奪月醒,笑著招呼:“月兒,來吃早餐。” 沈奪月走過去,掃了眼桌上的早餐,又看闕天堯:“怎么不叫我?” “你在睡,就沒有吵醒你。”闕天堯笑著,把屬于沈奪月那份的早餐推到他面前。 沈奪月頓了片刻,沒有說什么,“我先去洗漱。” 沈奪月洗漱完回來,自然而然地在闕天堯身邊坐下,位置不窄,闕天堯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挪,替沈奪月打開早餐,邀功:“多加了蜂蜜的,你一定喜歡的甜。” “……嗯。”沈奪月端起白瓷青云紋的小碗,浸過水的指尖泛著粉。 闕天堯的眼神不期然落在沈奪月的手指,像被艷灼似的,迅速移開了。 羅旭狼吞虎咽,含糊著舌頭贊不絕口,說闕家的廚子不愧是闕家的廚子,太太太好吃了。闕天堯罵,“這么多東西也堵不上你的嘴,吃你的吧!” 沈奪月看了眼勺子上刻印的“徐”字號,垂下睫。 徐記,闕天堯帶沈奪月去吃過的一家百年老字號,據說祖先以前在宮里當御廚,傳承出一身高傲的風骨,不肯被任何人收購。 闕家什么時候把徐記的廚子挖去當私廚了。 ……或者說,他只是為了契合自己回家了的前提而撒的謊。 沈奪月看闕天堯,后者坐在他身邊,中間隔開一掌的距離,扭著頭和羅旭他們侃天說地。 多人在場,沈奪月必定是最沉默的那一個。他不愛交際,更不會主動加入話局,即便在寢室里瞎聊的情況下,他也是以傾聽居多,不點到他的名,他很少發(fā)言,安靜得讓人幾乎忘記他的存在。 但闕天堯不會忘,不論他交際多久,和別人有多相談甚歡,他都會分出兩分注意力在沈奪月身上,一直關注著他,在沈奪月需要他的時候及時出現(xiàn),恰到好處,像腦袋上長出了感應沈奪月的雷達。 但現(xiàn)在,沈奪月感受不到這種關注了。 沈奪月沉默著,不小心將粥灑在手上,又濕又黏,桌上的紙在闕天堯那邊,他把手伸到闕天堯面前,放在他膝蓋上。 闕天堯正說話,一怔,看了眼沈奪月的手,說:“怎么倒手上了。”他伸長胳膊,給沈奪月抽了兩張紙,然后放在他手心。 沒有要替沈奪月擦的意思。 沈奪月:“……” 他抿了抿唇角,收回手,另一只手放下碗,自己擦干凈了手。 今天是周末,吃飽喝足,羅旭滿嘴油光,打著心滿意足的嗝,回房間睡回籠覺了,莊司穆收拾了桌面去扔垃圾,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沒再回來。 房間里就剩下闕天堯和沈奪月。 尷尬的靜謐在兩人之間彌漫開。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情況,他們倆待在一起,哪怕不說話,氛圍也是和諧的,從不會尷尬冷場。 沈奪月先打破了沉默。 “你jiejie怎么樣了?” “……離婚程序快走完了,還是很傷心。”闕天堯沒有看沈奪月,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個黑點上,“不過有我媽在。” 沈奪月:“嗯。” 他的手機響了,幸夏回來消息,沈奪月低頭回復,沒再繼續(xù)和闕天堯的話題。 平時,如果沈奪月這樣忽略了闕天堯,笨狗一定會不滿地湊上來看,哼哼唧唧地問是誰,不可以和別人聊天不理他。 可現(xiàn)在,闕天堯只是側過臉掃了一眼,起身拿杯子接水,隨口一問:“誰的消息?” “幸夏。”沈奪月直言,“我和她約下周末的飯局。” “……”闕天堯背著身,差點兒捏碎玻璃杯。許久,他哦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沈奪月:“……” 他的試探遇了冷,別樣狼狽。 僅僅一夜之間。 怎么會這樣。 沈奪月獨自坐在畫室,對著空白的畫板,心緒難靜。 闕天堯在刻意躲他。 為什么? 沈奪月起筆,在畫紙上勾出一道弧,寥寥數筆,便勾出了形與韻。 是闕天堯。 沈奪月畫了太多的闕天堯,信手拈來。 闕天堯的五官朗正,骨相絕佳,是輪廓分明、昂藏堂堂的俊。 闕天堯的喉結突出,當他用力昂首時,脖子上的肌rou明晰,沁上汗珠,性感得令人腿軟。 闕天堯的腹肌分明,是猶如雕刻的美感,人魚線的延伸下,是…… 闕天堯,闕天堯! 沈奪月呼吸急促,手臂搭在畫框上,抵著額頭,纖長的手指緊抓、又放開。 一直以來,沈奪月別有用心。 他知道自己在闕天堯心里擁有絕對的特權,他被憐惜,被偏愛。 可這不夠,遠遠不夠。 闕天堯是直男,他心無旁騖,只是要一段親密無間的關系,要一個親密無間的人。 而沈奪月要的,是闕天堯愛他。 把他當作戀人、男朋友、妻子來愛他。 他被闕天堯用愛馴服,也必須讓闕天堯,自愿帶上名為愛的枷鎖。 所以,他不動聲色,一步一步,引導闕天堯走向他所設下的陷阱。 迷戀我,占有我,愛上我。 他要闕天堯和他一起溺亡! 然而—— 蕭嬈丈夫一事,完全打亂了沈奪月的節(jié)奏,打破了他的計劃。 “同性戀”被擺在闕天堯面前,他們的關系被質疑,被重新定義。 他的別有用心被昭然,丑陋不堪。 闕天堯說:“去你媽的,惡心的同性戀!” 闕天堯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是同性戀!” 闕天堯躲他。 ……闕天堯醒悟他們之間不正常的親密了!? 為什么?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沈奪月抬起頭,看著畫紙上的闕天堯,摩挲著他的臉,聲音發(fā)哽:“你真的……這么討厭同性戀嗎?” 他閉上眼睛,輕輕地,用嘴唇貼了上去。 許世辰在群里說新開了一家店,聽說很好吃,問今晚上要不要一起去試試。 沈奪月整理好畫,離開畫室,去找闕天堯。 羅旭和莊司穆先后回了去,許世辰艾特沈奪月和闕天堯,去不去去不去。 沈奪月沒有回,私聊同樣沒有動靜的闕天堯,問他去不去。他對這些試新沒有好奇心,去是因為闕天堯要他去。 闕天堯也沒有回。 半個小時的尋找,沈奪月在圖書館前的廣場找到了闕天堯,他正被一群抱著滑板的男生女生前后左右簇擁著崇拜,有說有笑,一個女生練習滑板,搖搖晃晃快要摔倒,被闕天堯眼疾手快攬腰扶住了。 沈奪月:“……” 他不回消息,讓他好找半個小時,原來是在這里與人調情。 闕天堯本來就受歡迎,他身為闕家少爺,一點沒有少爺架子,比起沈奪月的高冷疏離,更平易親和,而且能力絕佳,對男對女,都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但平時,闕天堯對他們的追捧都是等閑視之,知道,但不予回應,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相談甚歡,更不會……遲遲摟著女生的腰不撒手。 “你沒事吧?”闕天堯扶好女生,“慢慢來,別著急。” 女生紅著臉連連點頭,跑回人群中坐下。 闕天堯接著上課,眼角余光忽然掃見不遠處的沈奪月,一愣,走過來,說道:“月兒,你怎么來了?什么時候到的,怎么都不叫我?” 沈奪月表情冷漠:“看你玩得開心。” 闕天堯嘿嘿笑著:“還好還好,滑板社的新人,讓我?guī)兔桃幌隆!?/br> “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么熱心。” “反正我也閑得沒事做,正好想認識認識新人,就來了。”闕天堯像是沒有感受到沈奪月的冷漠,沖那群新人揮了揮手,問沈奪月,“你來找我嗎?” “……看到群里的消息了嗎,晚上要不要一起去試一家新店。”沈奪月避而不答。 “哦我都不知道。”闕天堯這才拿出手機看,遺憾道,“今晚上啊,我應該去不了,我剛答應和他們一起去吃飯。”闕天堯指了指那群滑板社新人。 他在群里回:有事,去不了。你們去,我請客。 他剛發(fā)出去,沈奪月的回復緊隨其后:去。 闕天堯抬頭,沈奪月看著他,表情冷漠,偏生桃花眼灼艷,透著倔,艷色封在剔透的冰晶中,漂亮驚人。 “我要去。” “……嗯,好。”闕天堯移開眼,咽了咽喉嚨。 “……” “……” 沈奪月走向圖書館,兩人擦肩。 晚上沈奪月與許世辰、羅旭還有莊司穆三人成行,但沒有了闕天堯在中間做潤滑劑,沈奪月和他們三個也聊不到一塊兒去。 兼之沈奪月心情不好,身上的寒氣如臨深冬,他們?yōu)榱苏疹櫵那榫w,也沒辦法放開了聊,氣氛搞得尷尬極了。 話題轉來轉去,落回了闕天堯身上。 許世辰說:“天、天哥什么事啊,竟然拋棄我們這些兄弟都不來,別是和妹子約會去了吧。哈哈,哈。” 沈奪月:“……” 羅旭:“……” 艸,柿子,你他媽什么破嘴! 連莊司穆都在桌子底下掐了把許世辰,讓他閉嘴。 沈奪月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尷尬,吃了沒兩口,便借口不舒服,起身離席了。 羅旭跟在他身后追了出去:“阿月!” 沈奪月停住,轉身看著他。 羅旭抓耳撓腮,吞吞吐吐,猶猶豫豫。 沈奪月問:“什么事?” 羅旭一咬牙,心一橫,和盤托出:“阿月你之前不是被人故意撞了嗎我把這件事告訴天堯了然后我還給他看了一些揣測你們關系的不好的帖子!” 他標點符號都不帶一個停的,沈奪月愣了一息才反應過來。 “……” 他緊縮了瞳孔,“你……讓他看了那些惡貼?” 羅旭沉痛,“抱歉,是我擅作主張。” “……” 沈奪月的表情像被人背叛捅了一刀一樣難看。 沈奪月知道那些陰暗角里骯臟污穢的帖子,也知道有些人對他的惡意,他知道一切。 可他不在乎,他目下無塵,陰溝里的老鼠入不了他的眼,更影響不到他的生活。 但闕天堯不知道,他也努力地蒙蔽闕天堯的雙眼,不讓他知道。 結果,到頭來…… 他撒下彌天大謊,妄圖天衣無縫地蒙騙、拐占一個直男的全部愛意,上天都看不下去了,粉碎了他的謊言。 一切化作泡影。 “他……他說什么了嗎?” “他說……”羅旭頓了頓,觀察著沈奪月的表情,“天堯說,他不是同性戀,他只把你當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