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試鏡
接連兩天都沒有蔣舟渡的消息,別說是人,就算是電話短信也沒有一個。 熱搜也如他預測般沒十分鐘就被撤得干凈,整個微博平靜得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要不是身上的痕跡還沒完全消退,恐怕蕭玨本人都要以為這只是一次春夢罷了。 他又揉了點遮瑕蓋住了最后一塊已經褪成粉色的吻痕。 好了,這下最后一點痕跡也沒有了。 他理好衣服,摸了摸鏡子中自己的臉,露出滿意的微笑。 今天是試鏡的日子,一部言情改得網播劇,不是什么大ip,錢也不多,好在劇情簡單,對演員要求最高的地方恐怕就是臉了。 但言情,多半逃不開狗血的劇情,比如今天他要試男女主吵架后,男主挽留女主,在雨中激吻的一場戲。 他嘆了口氣,拿上劇本出發了。 網播劇的導演是個陌生面孔,但他盯著蕭玨的目光卻并沒有陌生人之間的那種拘謹,相反,有些貪婪和不懷好意。 “好!”導演喊停,招手示意蕭玨過來,“蕭老師辛苦了,我們來說說戲!” 蕭玨內心本能得排斥,但還是依言走近,在差不多半步距離的地方停住: “您說。” 哪曉得對方竟然動手,一把將人拉近: “誒,蕭老師,離這么遠做什么?我們一起來讀讀劇本啊?” 蕭玨第一下沒避開,第二下也就不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拂了他的面子,只能借著拉凳子的動作略往邊上坐了一點。 但導演根本沒在意似的,也挪著凳子湊近了他,語氣油膩: “聽說蕭老師喜歡男人?這劇是和女演員演的,不知道能不能演出感覺,要么我給你搭搭戲?” 對方湊得太近,以至于蕭玨甚至能從他說話時帶出的氣味判斷他早上吃了韭菜盒子。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沒什么情緒道: “是嗎?我怎么不知道我喜歡男人?” “哦?”導演略有深意地從他臉上劃過,“也有道理,我喜歡女人,但如果對象是蕭老師的話,那也未嘗不可。” 一句稱得上明示的調情。 蕭玨依舊沒有生氣,甚至坦然地略一拱手: “那就當曹導這是在夸我了。” 對方的手順著拱手的動作,不得不從他的小臂上松開,導演面色有一瞬間的不虞,但很快地轉身沖另一邊招手: “來,叫個女主候選人過來給蕭老師搭搭戲,喊那個最漂亮的!” 助理心領神會,叫來了一個看起來十分生澀的小姑娘。 蕭玨紳士地起身和姑娘問好,就著站直的姿勢斜睨了曹導一眼: “那就麻煩曹導幫忙指點一二了。” 這場戲果然沒那么容易過,姑娘完完全全是個花瓶,不是走路時不小心踩了蕭玨的腳,就是甩耳光時被說力道不夠,好容易甩出個帶脆響的,她自己還嚇一跳,立馬出戲,想察看傷勢又期期艾艾退回半步不好意思上前。 “你你……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這么重……你沒……”小姑娘在原地踟躕,一臉不安。 蕭玨摸了把臉,依舊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沒事,就剛剛那個力道才是對的,記住這個感覺,打完這巴掌就差最后一個吻了,別一會兒又出戲,我不想再被甩第七次了。” “是是……不好意思……”小姑娘又回頭看了導演一眼,銀牙一咬,狠下心又甩了一巴掌。 “我說了你不要再來煩我了!” 蕭玨一把把人拉進自己懷里,低頭吻住了姑娘的唇。 姑娘被吻得心猿意馬,下意識揪緊了他的襯衫,蕭玨在內心讀秒,等著導演喊停。 吻足了十秒鐘,也沒等來指示,蕭玨終于支撐不下去,主動后撤了一步。姑娘趕緊松了手,低眉垂眼地站在旁邊等待導演發話。 “沒想到蕭老師平時這么紳士,對女生更加溫柔啊……”曹導意有所指地點評道,“不過好像確實經驗不豐富,剛剛那個吻怎么能淺嘗輒止?要深吻才對,來來,再試一次。” 蕭玨理衣服的手短暫地僵了一下,壓下了生理上的不適,抬頭看向導演:“曹導,沒正式開拍就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不好吧?” “也對也對,”曹導笑得眼睛快瞇縫成一條線,“不過萬一真有技術上的問題,蕭老師還是得想辦法提高一下哈。” 蕭玨一陣惡寒,臨發作之際,一名助理步履匆忙地趕來,湊在導演邊上耳語。 導演的表情在短短幾秒內,從作弄的笑變為怒,再到驚懼,最后又換上了笑,但這次帶了點諂媚在里面。 他轉向蕭玨: “蕭老師原來今天下午有約,怎么不早點和我說?在這邊耽誤了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了。” 小助理在說話間已經竄到了蕭玨身邊:“蕭老師,您跟我來。” 一輛低調的商務車停在外邊,司機立在一邊,見人來便提前打開車門,做了邀請上車的姿勢。 “蕭先生您好,蔣先生邀請您去做客。” “哪位蔣先生?” “不是小少爺。” 哦……那就是蔣舟渡的爸了。 蔣家在市內有多處房產,幾年前他和蔣舟渡廝混時去過幾處,但還沒來得及去那座藏在半山腰的別墅。 蔣父坐在主沙發上,一派商業精英的行頭,蔣舟渡坐在側面,擺著副臭臉。 蕭玨禮貌地問完好,在管家的指引下,在蔣父面前落座。 蔣父開口,語氣幾分輕慢:“和幾年前那個是同一個嗎?” 當年事情是蔣父的貼身助理出面處理的,那他就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問了,也就只能是羞辱。 蕭玨微微點了點頭。 “小渡回國,家沒來得及回,倒是先和你一起上了個熱搜。”蔣父取下眼睛,疲憊似的揉了揉眉間,“早知如此,我倒看不懂你當年為什么非要這么鬧了,要錢?” “要錢的話,你安生跟著舟渡就行了,結婚是不可能的,但是蔣家供個一兩個小情兒當然是沒問題,”蔣父重新架上了眼鏡,目光直白地落在他臉上,“我記得你好像是個演員?蔣家捧你出名也不是不可以。” 蕭玨的眉倏忽蹙緊了。 包養情人,明碼標價。原來這些有悖道德常理的行為,在蔣父眼里都再正常不過。 果然是世家大族,見多識廣。 他冷笑一聲,憋了一天的火已經到了爆表的邊緣,一邊的蔣舟渡卻搶先說話了: “什么包養,你在開什么玩笑?” “舟渡,你不要插嘴。” “什么叫不要插嘴?這是我和蕭玨之間地事情,是你說好好談談,我才同意請人過來的,你要是這個態度,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蔣舟渡起身,順手拉上了蕭玨,不顧蔣父在背后的嚴厲呼喊,徑直帶著人離開了蔣家。 蔣舟渡駕車帶人飛速離開了蔣家,但沒往市區開,反而上了山。 車里冷氣開得很足,蕭玨也平靜下來,仔細回想了一番蔣舟渡剛剛說的話,竟然覺得他確實變了。 變得有點像正常人了。 車停在盤山公路邊,兩側樹木高聳,綠葉連綿,遮天蔽日,自上而下形成一片天然的陰蔽處。 “你剛剛……”蕭玨開口,但蔣舟渡沒聽見似的直接打開車門下去了。 然后繞到副駕一側,把人從副駕直接拖到了后排座位上,動作粗暴,蕭玨的手臂和腿在推拉間幾次撞到車上。 但顧不上揉,蔣舟渡欺身壓住他,用手指反復大力地擦著他的嘴唇: “你親別人了。” “試戲……”蔣舟渡語氣無奈,但剛說完兩個字就被對方打斷。 “你們親了十秒鐘。”蔣舟渡懲罰似的咬住了他的嘴唇,用犬齒劃出了血珠。 “你監視我?”蕭玨震驚之后是憤怒。 蔣舟渡置若罔聞,更用力地咬破了他的嘴唇,嘗到血腥味的蕭玨才覺出自己剛剛想好好解釋的想法有多愚蠢。 也是,他和一個瘋子講什么道理。 疼痛和失望成了打破情緒臨界值的臨門一腳,他憤怒地抬腳蹬開了壓在身上的人,起身跨坐在對方大腿上,車廂擁擠,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擠在一起更顯局促。 蕭玨拉開對方的褲鏈把手擠進去,沒什么技巧地胡亂把性器擼硬: “套呢?” 蔣舟渡不答,目光沉沉地盯著蕭玨。 見他不答,蕭玨不耐煩地捏了他的性器一把: “別說你車上沒放,做不做?” 蔣舟渡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盒新的安全套遞給他。 “麻煩。”蕭玨迅速地拆了包裝,給他套好,然后敷衍地給自己擴張了幾下,借著套上的潤滑油就想坐下去。 沒有做好準備的插入注定是痛苦的。 第一下蕭玨就痛得厲害,但他咬著牙硬是把整根性器完整地吞進了身體里。 “唔……”他緊緊摟住蔣舟渡的脖子。 蔣舟渡不待他適應,摟著人的腰就開始顛: “哥哥這兩年長本事了?哪里學來的這些東西?” 蕭玨話里帶刺: “你不是喜歡派人盯著我嗎?這兩年我做了什么你不清楚?迎來送往,來者皆客?” 明知道不是這樣的,蔣舟渡還是被氣得嘔血,更用力地顛著身上的人。 蕭玨直覺得自己像風雨飄搖中的一葉小舟,他更緊地勒住對方的脖子,配合著上下起伏身體。 事畢,蕭玨干脆利落地起身收拾自己,夕陽漏過葉片縫隙打在他身上,像落了金箔。 蔣舟渡懶散地癱在后座上,貪婪地盯著對方的身體: “你變了,你以前很膽小的,現在都敢主動和我玩車震了。” 蕭玨粲然一笑,毫不在乎道: “萬一再上次熱搜,你們蔣家出錢再撤就是了,有錢能使鬼推磨。” 蔣舟渡目光收緊:“蕭玨,我就該把你關起來。” 蕭玨穿戴完畢,俯下身掐著他的下巴一字一頓道: “那這次,就千萬別再讓我有逃出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