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你所賜
只是在酒吧衛(wèi)生間里,快餐式的性愛當然不會讓兩個人都滿意。 出于對潔癖以及對自己生理需求的人道主義關(guān)懷,蕭玨沒作什么心里建設(shè)就把人帶回了住處。 一個老小區(qū),幾棟樓的外墻都有無數(shù)場大雨共同留下的黑色水痕,小公園的路燈時明時滅,保安室甚至也只安排了年逾五十的大爺,唯獨綠化過得去——或許是因為懶于雇人管理。 蔣舟渡隔著兩級臺階跟在蕭玨背后,盯著單薄的服裝料子,隨著對方交替抬腿的動作,在臀部繃緊又落空,喉結(jié)忍不住上下滑動。 蕭玨想也知道對方的目光正如何熱烈地撫過他的身體……如果換成是手的話……他這么想著,不禁腿軟。 兩人沉默著一前一后上樓,沒有肢體接觸,但空氣里像是燥得快蹦出火星子,對彼此身體的渴望,在無聲中攀至頂峰。 “啪” 客廳應(yīng)聲亮了,刺目的冷白燈光讓蔣舟渡清醒了一瞬。他四下打量,房子陳設(shè)和小區(qū)風格保持一致,簡單到有些簡陋。 他隨意地靠在衛(wèi)生間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蕭玨慢條斯理地脫衣服,語氣戲謔道: “你就住這兒?” 夏天衣薄,蕭玨三兩下就脫干凈了,絲毫不避諱地展示著自己的身體。他和鏡子里的蔣舟渡對視,爽朗一笑: “是啊,拜你所賜。” “嘖嘖,”蔣舟渡并無任何懺悔之意,“你說當年……” 剩下半句話被蕭玨掐在了喉嚨里。 蕭玨把人控制在墻上,手上沒省勁兒,手指漸漸收緊,手掌一下一下地按著對方的喉結(jié),像是誘哄般,溫柔地盯著對方的眼睛,輕聲說: “被按喉結(jié),是不是和被深喉的感覺很像?” 對方的手指掐得越來越緊,蔣舟渡幾乎要有窒息的感覺,但偏偏腦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著,這就是蕭玨給他口的時候的感覺嗎? 他想起身,但蕭玨更用力地把他推回了墻上,喉嚨被這一用力刺激得有了作嘔的感覺。 “蕭玨!”他啞著聲音叫了一聲。 “我在呢,”蕭玨深諳給個巴掌給顆糖的道理,曲起腿,用膝蓋輕輕碾過他的褲襠,“這幾年在國外,想我了嗎?” 蕭玨聲音不大,但蔣舟渡眸色漸深: “想。” “有多想?” “每天都想,想在每個地方cao你,家里,舞臺……特別想把你按在架子鼓上做,你說,架子鼓會不會被我們撞倒?” 舞臺……架子鼓……蕭玨的眼神有一瞬間迷離。 這是他們第一次遇到的地方。 蕭玨是個剛憑借一部偶像劇成名的流量小生,蔣舟渡是地下樂團的鼓手。 像是聽到另他滿意的回答般,蕭玨沒有再壓制蔣舟渡,對方順利地反客為主,一手將人壓在了洗漱臺上,另一手將他的腰提起來。 兩人再度在鏡中對視,蔣舟渡粗魯?shù)匕窍卵澴樱林従彶迦耄高^鏡子觀察到蕭玨始終冷淡的面孔上終于露出點難耐的神色來。 他雙手扶著蕭玨的腰,慢慢地抽插著,滿意地看著對方逐漸蹙起的眉和爬上臉·頰的紅暈: “那你呢?哥哥這兩年想我了嗎?” 蕭玨不答,只是嗯嗯啊啊地扭著腰配合。 蔣舟渡不滿意他的回答,干脆把性器抽出來,頂在他的xue口:“蕭玨,回答我。” 蕭玨睜開眼,回頭擰眉瞪著他,眼睛像一汪深潭,帶著嗔怪和不滿。 “哥哥,回答我。”蔣舟渡換了語氣,但依舊執(zhí)著地要一個答案。 蕭玨用那雙化水的眼睛幽幽地望了他一眼,右手摸進了自己的后xue,模仿著性交的動作進進出出,語氣不穩(wěn):“像這樣想。” 蔣舟渡也隨著動作擠了兩根手指進去,曲著指關(guān)節(jié),摩擦著柔軟的內(nèi)壁。 “唔……哈……”蕭玨腿一軟,又被人從身后圈住腰,壓在了洗漱臺上。 “怎么了哥哥?只是想一會兒就不行了嗎?”蔣舟渡更加用力地刺激著他的敏感地帶,附在耳邊低語,“你都在哪里想我?在浴室會想我嗎?床上呢?客廳?廚房?陽臺?” 蕭玨騰出一只手去摸自己的性器,被刺激得控制不了語調(diào),一句話被說得百轉(zhuǎn)千回。 “想……啊嗯……哪里……啊……都想……嗯嗯……” 蔣舟渡不再浪費時間,把手指撤出來,換上真家伙頂了進去: “那今晚,就在這些地方都做一遍。” 這晚其實也沒這么夸張,但兩人還是在浴室和臥室做了三回。 蕭玨累得難得地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早上是被電話吵醒的。 他循著鈴聲一路走到了衛(wèi)生間,有些暴躁地在混亂的衣物中翻出手機,此時瞌睡醒了大半,與意識清醒程度成正比的還有他的起床氣。 “喂,丁哥?”雖然生氣,但他的聲音依舊溫和,蕭玨再度赤身裸體地站在鏡子前,轉(zhuǎn)著身體打量一夜情事留下的痕跡。 他皮膚白,身上艷紅的斑斑塊塊看起來充滿情欲的味道,曖昧又勾人。 蕭玨心里嘖了一聲,扯過一條浴巾裹著。他不喜歡自己的身體看起來一副被蹂躪后的慘樣。 “你昨晚去哪兒了?”丁哥劈頭蓋臉就問。 蕭玨說謊沒有一點磕絆: “在家背臺詞。” “背臺詞?”那頭傳來“啪啪啪”的聲音,聽起來是丁哥在拿冊子砸桌子,“你家什么時候搬Club去了?我怎么不知道?” 蕭玨啞然,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同樣出現(xiàn)了驚訝的神情。 “你被拍到了!”丁哥的語氣聽起來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你愛玩,但你有分寸,一直沒出過事,我也就不管你,這次怎么回事,那個男的是誰?!” 被拍到了?蔣舟渡怎么沒處理好? 蕭玨沒忍住挑了挑左邊的眉。 同時也感到奇怪,他都糊到要靠網(wǎng)劇維生了,怎么還會有狗仔拍他? 但丁哥接著就解開了他的疑惑。 “還好不是專業(yè)的狗仔拍的,最開始只是一個女孩說泡吧碰到兩個帥哥在一起,偷拍發(fā)了微博,后來被知道你的人認出來了,現(xiàn)在網(wǎng)上都在對比你和照片里的人,熱度已經(jīng)到熱搜榜末尾了,估計還要爆!另個是誰?你趕緊老實交代。” 蕭玨把電話切換免提,在微博上隨便劃拉了幾下找到照片。 大概是女孩為了拍清帥哥,照片多達9張,各種角度各種距離,雖然燈光昏暗背景混亂,他還是一樣就被畫面中間的兩人吸引。 是他和蔣舟渡。 蕭玨無聲地咂了咂嘴,果然這兩年他的品味還是沒變,蔣舟渡這張臉再試一萬次,他也依舊會一見鐘情。 “喂?喂?蕭玨!你有沒有在聽?” “在聽,丁哥,”蕭玨存好了照片,又把手機放回了耳邊,“沒誰,一個炮友。” “蕭!玨!”丁哥聽起來已經(jīng)怒火攻心,“你不要懷疑網(wǎng)友的力量!現(xiàn)在網(wǎng)上已經(jīng)有好幾個版本的人像對比了!” 蕭玨嘆了口氣,心里想,你才是不要懷疑資本的力量,當年的事情都鬧到要上法庭了,到頭來你們不還是不知道被告是誰么? 但嘴上依舊溫溫柔柔地勸道: “沒事丁哥,真的不用急,我保證馬上就會有人清理干凈的,你不用cao心。” “你!蕭玨我和你說……” “丁哥,會處理好的,”蕭玨緩慢但不容置疑地打斷了他。 對面也噎了一下,蕭玨很少這么強勢,丁哥沉默片刻,突然語氣也平靜下來: “蕭玨,是當年那個人?” 蕭玨像沒聽見似的,又變回了平常的語氣:“丁哥,我背臺詞了,還差好多,過兩天試鏡,我再準備一下。” 電話掛斷,蕭玨才發(fā)覺家里靜得出奇,聽得見窗外成片的蟬鳴和遠方的灑水車歌聲。 蔣舟渡呢?竟然沒在?按道理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他不應(yīng)該被拷在床頭么?難道國外這幾年,真的轉(zhuǎn)性了? 蕭玨自嘲地笑了一聲,將這個荒誕的想法從腦子里搖了出去。 他回頭看了眼書架,手指在一排書上挨個點過,最終還是抽出了被他夾在最邊上的劇本。 誒,可惜。 蕭玨嘆了口氣。 一流的午后時光只能配三流劇本,但他可以點杯二流的咖啡彌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