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言不清楚自己拽住他衣擺的那一瞬間在想些什么。

    好像又什么也沒有想，腦袋里亂七八糟的。

    他只是想抓住眼前的這個人而已，沒有理由。

    如果距離再近一點就好了。

    再近一點。

    周昂轉過身蹙起眉毛有些不耐煩地看著他。

    “松手。”

    周牧言看到他的表情后呼吸忽地一滯，瞬間松開了手，隨后眼睛濕漉漉地望著周昂，“我餓了?！?/br>
    由于酒精的原因，周牧言白皙的臉龐上泛著淡淡酡紅。

    涼風一吹，他倒是清醒了幾分。

    周昂盯著他的臉好一會兒才移開目光，“想吃什么？”

    周牧言想了想開口說，“你會做飯嗎？”

    “不會。”

    周牧言嘿嘿一笑，眼神閃爍，“我會，我可以做給你吃?！?/br>
    周昂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醉著沒醉，怎么又開始幼稚起來了。

    不過無所謂。

    他看著前方路兩邊的霓虹燈，也不想和周牧言有太多廢話，只是淡淡的敷衍著說，“好?！?/br>
    也許是感受到了對方的冷淡態(tài)度，周牧言垂著頭沒再說話了，默默地走在周昂身邊。

    距離不遠不近，生疏得恰到好處。

    走到大馬路邊，周昂伸出手開始攔車，也許是太晚了，一時在附近還沒看見有出租車出現(xiàn)。

    周牧言死死地盯著周昂露出的那一截白凈纖細的手臂，雙耳燥熱。

    他的這一雙手也牽過湯宜嗎？

    或者不止湯宜。

    是不是還摸過她的頭發(fā)，她的臉，又或者…各種地方。

    周牧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周昂。

    他的腦子里忽然蹦出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那周昂也能…嗎？

    周牧言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后得出結論。

    他不能。

    周牧言晃了晃頭，想要壓制下酒精所帶來的一些不必要的沖動。

    好一會兒周昂才打到車，他看了一眼傻站在旁邊的周牧言示意他上車。

    周牧言點點頭，乖順的坐到車的后座。

    由于司機的座椅靠背往后調了不少，而他的腿太長了，只能蜷縮在一起。

    周昂也拉開了車門，面無表情的坐在他旁邊，淡漠的看著窗外風景。

    周牧言看著他的側臉一時發(fā)起了呆，他的腦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象周昂談戀愛是什么樣的。

    除了談戀愛。

    擁抱呢？

    接吻呢？

    上床呢？

    是不是也會像現(xiàn)在那樣云淡風輕，表情寡淡。

    會不會也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無所謂。

    會不會也像敷衍自己那樣敷衍別人。

    他面對湯宜的眼神會變得洶涌瘋狂嗎，會充滿著灼熱愛意嗎。

    又或者…對待她是另外一副面孔。

    他不曾見過的樣子。

    他想要不顧一切的索要更多，就算之前周昂再怎么無視忽略自己也沒關系。

    欲望被破防，從此永無止境，一切都開了閘。

    潘多拉的魔盒總會被打開，阿喀琉斯的腳踝總會裸露出來。

    即使是別人眼中漠不關心的野草，也總有燎原燃燒成燼的那么一天。

    周牧言心跳如擂，原本清亮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

    周昂從車窗反光上看到了周牧言正在死盯著自己。

    眼里的隱秘躁動清晰可見。

    他愣了一下隨后轉過頭看著周牧言，神情一時有些復雜。

    他忘了，周牧言正在慢慢的長大。

    估計是喝醉了把自己當成哪個女生了吧。

    這么看來，應該是在學校里有鐘意的女生了。

    十多歲的孩子，談戀愛也再正常不過了。

    周昂在心里冷笑一聲，如果周牧言足夠叛逆，許婷該氣瘋了吧。

    看到周昂轉過頭來之后，周牧言一瞬間又恢復了清明，醉意和紛亂復雜的情緒也在這時候下了頭，他眨眨眼睛，似乎剛才的內心想法從沒出現(xiàn)過。

    周昂忽然難得好心情的說，“如果你想談戀愛，我會替你保密?！?/br>
    周牧言笑了一下，眼睛閉了閉，似是認真，又像是開玩笑，“不想和她們談戀愛?！?/br>
    也不想和姜鶯在一起。

    他的語氣讓人捉摸不定。

    周昂只是彎了彎唇角，沒有再開口了。

    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更何況醉鬼的話更不能相信。

    當出租車穩(wěn)當當?shù)耐Ｔ谛^(qū)門口時，周牧言已經把頭靠著車窗睡著了。

    周昂盯著安安靜靜睡著的周牧言的一時有些想笑。

    還說今天要通宵呢。

    他伸出手拍了拍周牧言的臉，“醒醒?！?/br>
    周牧言的眼睫微顫，周昂帶著涼意的手剛碰到自己時，他便醒了。

    只不過那雙手涼涼的，細膩光滑，讓他不想睜眼。

    周昂看著他的臉忽然想到了僅有幾次自己曾看到他小時候在襁褓里樣子。

    也是現(xiàn)在那樣溫順乖巧。

    他低聲說，“還不醒的話我就走了?！?/br>
    聽到這句話后周牧言猛地睜開眼。

    周昂一臉玩味的看著他。

    周牧言故作茫然，“這就到家了？”

    周昂沒理他徑直朝小區(qū)里走去，周牧言趕忙下車跟了上去。

    回到家后，周昂看了一眼正彎著腰換鞋的周牧言，語氣隨意，“一個人洗澡沒問題吧？”

    雖說周牧言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沒關系，但真要是因為喝醉了摔倒在浴室磕著碰著自己還連帶著有責任。

    周牧言揉了揉眼睛，一下子猝不及防的坐在沙發(fā)上，遲緩地說，“我站不穩(wěn)?！?/br>
    周昂：“剛才不是站的挺好的嗎？”

    周牧言仰著臉一言不發(fā)的看著他，表情有幾分委屈。

    周昂有些無語，面無表情的開口，“你去拿你的睡衣吧，你洗的時候我在外面等你?！?/br>
    “好。”

    在周昂轉過頭的時候周牧言的唇角彎了彎。

    ＊

    聽著從浴室里傳來的嘩啦嘩啦的水聲，周昂有些無聊的在外面玩著手機上的數(shù)獨。

    已經凌晨一兩點了。

    只有他家還亮著燈，他想了想便客廳的燈關了，只留下衛(wèi)生間的一盞燈。

    自己身邊的環(huán)境瞬間昏暗不少。

    沒過一會周牧言探出頭來，“我忘了拿我的毛巾?！?/br>
    周昂抿了抿嘴角，看了一圈洗漱臺旁邊架子上的幾個毛巾，開口，“哪個是你的毛巾？”

    還真是麻煩。

    “藍的。”他說。

    周昂敲了敲浴室的門，門開開后周牧言也毫不避諱，就那樣赤條條的站到他面前。

    周昂下意識的垂下眼睛掃了一眼周牧言赤裸的胯間。

    原來還是個小朋友。

    他笑的意味深長，“多吃點?！?/br>
    周牧言：？

    周昂把毛巾給他遞過去時不小心碰觸到了周牧言濕漉漉的手。

    他還沒反應過來，周牧言便像是被觸電了一樣迅速拿過毛巾后趕忙把門關上了。

    周昂有些詫異，但也沒說什么。

    關上門的周牧言有些自我唾棄，他看了一眼剛才被周昂的手碰到的那個地方。

    有些酥麻心悸。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胯間，心情有點說不出來的復雜。

    真的很小？

    那他有多大？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臉紅了紅，喉嚨吞咽了幾下。

    慢慢的他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如果…

    沒有如果！

    此時周昂就在外面等著自己。

    他想著周昂的溫熱呼吸，他的那雙桃花眼，潤澤的嘴唇，又想起他白白的手臂，滑膩溫熱的手指。

    他抱著毛巾蹲了下來，呼吸越來越急促，眼里泛起點點猩紅，殘留的酒精也開始麻痹起他的大腦。

    他的腦海里什么都沒有，只有外面的那個人斷斷續(xù)續(xù)的幾個畫面。

    周昂明明什么都沒有做，但他的一切就好像是美杜莎一樣控制著自己，又像是妖艷毒蛇一樣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周牧言緩了緩站起來，隨后打開花灑沖洗著自己的身體。

    他想了想，擠了幾下周昂常用的沐浴露，搓出泡沫之后慢慢的抹在自己的身體上。

    他閉上眼睛，聞著周昂身上慣有的香味，仿佛這樣，外面的那個人就與自己近在咫尺。

    周牧言的手慢慢的摸著自己的身體就好像在摸著周昂的每一寸肌膚一樣。

    直至手不受控制的停留在已經高高揚起的下方。

    他們流著相同的血液，他們的肌膚紋理，骨骼肌rou在某種角度上又是奇妙的融合。

    門外的周昂看了看時間，又發(fā)現(xiàn)里面沒什么動靜，他皺了皺眉站起來。

    隨即敲門。

    “周牧言？”

    花灑下的周牧言聽見周昂那清亮的聲音，不由得加快手中的動作。

    他悶哼一聲。

    毫不知情的周昂想了想，又叫了他一聲。

    周牧言依然沒開口直至白濁的液體在他的手中傾瀉而出。

    他慢慢的吐出一口氣，這次的快感是之前前所未有的感覺。

    隱秘而刺激，他就像一個心思卑劣的小偷一樣毫不知恥的欺騙著周昂。

    在釋放出的那一瞬間他對自己說，不必在意自己酒后的任何越界的行為。

    喝醉了的人哪能控制得住自己，那些欲望情動只是在酒精的刺激下的一時沖動而已。

    所以。

    周牧言獨自一人完成了本該是由兩個人創(chuàng)造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