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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盛世不安在線閱讀 - 廿一 手足之情鴛鴦碗獵場/是一個愛字

廿一 手足之情鴛鴦碗獵場/是一個愛字

    上官明以托盤盛著空碗,獨自從飛霜殿往筱宛居走。今晚,厲書鐸要宴請從北海歸來的幾員大將,替他們接風洗塵,大擺宴席,便令上官明不必作陪,讓他歇息一晚上。上官明已經許久不曾宿于筱宛居了,讓繡冬先回去打點收拾,所以才會在夜幕降臨時分,獨自走在宮中。

    忽然,上官明似是在樹影婆娑之間見到了熟悉身影,忙小跑幾步,追在那一抹衣角之后,“長安殿下!長安!”

    那人在林間停下腳步,回過身來——果然是厲長安。

    上官明心中怦怦直跳,不由得停在不遠處,十指緊緊捏著托盤實木,久久難以言語。

    厲長安見了他,先是略有驚訝,很快又平靜下來,稍微行禮,“……相爺。”

    聽他如此稱呼自己,上官明心中一痛,只是稍作躬身回禮,“多時未見,殿下竟然與明兒如此生分了?”

    厲長安深吸了一口氣,朝他走近,面上表情并未改變,“本殿與相爺有竹馬情義,手足之情一生不變,請相爺放心。”

    “只有……手足之情了?”上官明難以置信地看他,眸中的一瞬受傷被夜色所掩蓋,“原來如此,怪不得近日聽聞長安殿下偕同皇妃四處出游,游山玩水,羨煞旁人,一反常態。不,是下官弄錯了,明明這么多年以來,殿下與皇妃一直就恩愛有加,互相傾慕,眼里根本容不下第三人,是我看走了眼!”

    “明兒!”聽他話語委屈,怒中有醋,還一副提起腿就要走開的樣子,厲長安再難掩飾心中焦灼,伸手拉住了他,“你明知道實情并非如此!”

    “若殿下只想要手足之情,那下官只給殿下手足之情即是!”上官明甩開了他的手。

    “不是的,明兒,我心里對你——”厲長安一把環住了上官明的腰,將他從后抱在懷中。所幸此處被濃密蕉葉所遮擋,又是僻靜之處,并未有人撞見他們拉拉扯扯。“這么多年了,你還能不了解我么?若讓我自己選擇,哪怕千刀萬剮,闖十八層地獄,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會選你的!”厲長安將話壓得極輕,幾乎是貼著上官明的耳畔,“但我答應了父皇,對你只有手足情誼,不存其他心思,這是一君子之約。”

    “君子之約?”上官明不解道。

    “沒錯,我與父皇立下此約,用臨月殿中的琴瑟和鳴,換明兒你自行抉擇前路。”厲長安將事情道出,話音中不乏失落,“眼下看來,你的抉擇十分清晰了。真沒想到,你會愿意這般留在父皇身邊。”

    這是上官明第一回聽說,所謂的讓他自行抉擇之事,他只覺難以理解,毫無頭緒,頓時喃喃自語:“你說的這究竟算什么君子之約?我是約中人,卻連我也不在場,僅僅是你們父子二人決定我能否自定前路罷了,這談何君子?”

    厲長安將他輕柔轉身,雙手握在他肩頭,直視他半隱于樹蔭之下的雙眼,鄭重問道:“明兒,你告訴我,你是否已選擇了父皇?不管是因何緣由,你直接告訴我,莫要隱瞞,好讓我痛快死心!但我也要告訴你,哪怕我依照父皇的意思,下半輩子心思只在皇妃一人身上,我對你的情意,也永遠不會有所改變。”

    被他如此直截了當地問到,上官明一時也有些錯愕,面對他切切目光,似有萬千話語涌上唇邊,卻無法盡述。終于,他輕嘆口氣,緩緩道:“殿下心意,明兒心中有數,請殿下放心,明兒現在……確實心甘情愿要陪伴陛下,但并非殿下所想的那樣。”

    厲長安疑惑道:“并非我所想?什么意思?”

    “陛下于明兒,”上官明的視線有了一刻的回避,“有大恩,如同父母。此恩,明兒不得不報,因此,明兒決心要侍奉陛下終身。但陛下終歸較你我二人年長,明兒只需在陛下跟前服侍、盡孝,直到有朝一日,人人皆有之生老病死,榮登西方極樂,能與大羽先祖同列之人,那時……”

    厲長安聽明白了,急忙接道:“你的意思是,你只是想報答父皇對你的恩情,所以等他駕崩之后,你仍會同我——”

    “噓……”上官明猛抬二指,將纖纖指尖抵在了厲長安唇上,阻止他繼續說出些大逆不道之話來,“此事,只需殿下心里知道便好,切勿張揚。”

    “我明白了。”厲長安點了點頭,握住他的手,蜻蜓點水一般吻在他指腹之上。

    上官明抽回手,默然不語,只再度屈膝行禮,深深看了厲長安一眼,就此離去。

    厲長安看著他的背影,陶醉其中,心神恍惚,良久才回過神來。

    又是一年秋,朝中消息靈通之人,已察覺到思齊殿即將有人入主的苗頭,往來筱宛居送禮請安的人幾乎將門檻踏斷。可惜,上官明極少留在筱宛居中,不是在涵泉殿里處理政事,便是在飛霜殿中服侍君王。

    涵泉殿中,厲書鐸斜倚欄邊,手執一趣怪話本,正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殿堂之內,書桌之上,公文整齊,朱筆排列,桌前卻無人。

    上官明手執托盤款款走近,里頭放著兩個鴛鴦碗,碗中盛著湯。他今早已在案前忙活了大半日,午后歇息片刻,又回了一趟筱宛居,親自熬了補湯過來。

    厲書鐸抬眼一看,發現是兩只碗,似笑非笑問道:“還是那藥?怎么,明兒也要靠這玩意兒了?是不是朕索求無度,將明兒累壞了?”

    “是補氣益腎湯。”上官明故作嗔怒地掃他一眼,拾起其中一碗中的湯匙,探舌輕嘗,覺溫度合適了,才將碗放到厲書鐸面前,并不在意自己用過那一個湯匙,又捧起另一個碗,小勺小勺地送入口中。

    此等不分尊卑的親密舉動,反倒使厲書鐸龍心大悅,取過碗來,大方喝著。近日,上官明除了伏案閱卷,便是洗手做羹,每日如此,便懶得梳妝打扮了。眼下他素面朝天,依舊膚白唇桃,眉目清秀,令厲書鐸賞心悅目。

    “這兒……”陡然,厲書鐸伸出手來,輕拂上官明的額角,“明兒可還有印象?”

    上官明知道,是自己額上那道淺紅傷痕。傷疤不大,卻有些顯眼,尤其是在上官明白皙嬌嫩的肌膚之上,哪怕再細小的痕跡都清晰可見。多年以來,上官明素喜在額角繪上花鈿圖案,或優雅或嫵媚,常引宮中婢女悄然效仿,甚至傳出宮去,在民間也蔚然成風。旁人只道是小相爺愛美,想要獨樹一幟,或是以此來勾引君王注目,實則上官明只是為了遮掩舊傷。現下妝容不再,那道傷痕赫然袒露,直直扎在厲書鐸眼中。

    “不記得了。”上官明面上閃過一絲難堪,卻只搖頭。

    “明兒不記得了,朕還記得。”厲書鐸淡淡道,指腹從他額角一路沿面頰滑落,托在他下頜上,將他的臉蛋如奇珍異寶一般攏在掌中,細細端詳。

    那是上官明十二歲那年,厲書鐸第一次帶厲長安去獵場,讓上官明也跟著去了。幾個皇子遵從父訓,從小習武,自是個個精通騎射,一入林中便縱馬奔馳,玩得起勁,影兒都不見了。上官明身為文官之后,又從小在禁宮中長大,自然未有機會親近馬匹,更別說爬上馬背,馬兒嘶嘶呼氣幾聲都能把他嚇得連連后退,不敢靠近。厲書鐸見他膽怯模樣如此可愛,便大方將他抱到了自己馬背上,揚鞭繞場疾馳一圈,還當著他的面,射中了一只野雞。

    獵場上,風聲簌簌入耳,草木氣息撲鼻,身前是一望無際的草林,偶有奇珍異獸冒出頭來,身后則是當朝天子的寬厚胸襟,與他沉悶有力的心跳與呼吸。這種經歷,上官明一生之中,也只有那一回。

    當年,朝中幾大世家勢力膠著,宮廷內外暗流涌動,危機四伏。厲書鐸牽著上官明在叢林之間漫步,他們身后跟著的,明面上是侍衛與奴仆,其中卻不乏心懷鬼胎、伺機而動之輩。當那一支看似是瞄準遠處野豬,實則正飛向皇帝肩頭的冷箭射來時,上官明自然不知,以厲書鐸從沙場上滾出的身手,要避開它簡直是輕而易舉。

    “陛下小心!”少年的上官明與厲書鐸十指緊扣,奮力將一身戎甲的君王往旁邊扯開。伴隨著身后的驚呼,那支箭當空劃過,厲書鐸安然無恙,上官明自己卻跌倒在地,額角蹭在了鋒利巖石之上,登時血流如注,疼得他當著厲書鐸之面哭了起來。

    是厲書鐸把他抱回了帳中,讓自己的御醫給他處理傷勢,龍袍上還沾了一片上官明的血跡。

    如今,身份已今非昔比的上官明,憶起當年之事來,已能清楚知曉厲書鐸當時的盤算。那支箭的主人,成了一樁懸案,無人承認,無人負責。厲書鐸卻可以籍此修理護林軍的統帥,把護駕不力之罪,怪在了司徒大將軍的手下頭上,殺雞儆猴。只有上官明自己,平白無故添了一道傷痕,至今時今日,依然未能消散。

    “幸好未有傷及眼睛……”厲書鐸輕聲說著,話中飽含憐惜,“明兒那時候還那樣年幼,便已知忠君愛國,以身護主了。”

    “明兒現在什么也不記得了。”上官明輕輕扭開臉去,逃避他的目光。

    厲書鐸只道他是羞于面上的傷疤,放手隨他去了,仍道:“多年以來,是朕糊涂了,未能察覺明兒的心意。直到現在朕才意識到,天下間,還有像明兒這樣的,愿意為朕付出一切的人。”

    “那陛下現在知道了,也算是為時不晚?”上官明淡淡笑道。

    厲書鐸伸手握著他的手腕,將他白里透粉的手掌翻了過來,一根曾于他體內進進出出過的手指頭,落在了上官明的掌心之中,輕挪慢移,緩緩書寫著。

    上官明維持著垂首姿勢,面容半隱,睫翼微顫。

    那是——厲書鐸在他掌中寫下的——是一個“愛”字。

    厲書鐸的手指從他手中緩緩抬起,目光仍落在他面上。上官明蜷起五指,將那個字攢于掌中,未有言語。厲書鐸又抬手替他理了理發鬢,傾身在他額角上落下一吻。

    “明兒,朕——厲書鐸今生定不會再辜負于你。”厲書鐸輕聲說著,沿他的耳畔一路親到嘴角,摟住他輕微顫抖著的身軀。

    上官明卻始終未作回答。

    “好明兒,去取那藥來。”厲書鐸咬著他的耳廓,在他耳邊道。

    上官明握緊雙拳,難抑呼吸急促,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