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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欲春寒在線閱讀 - 棠棣之華二(清水)

棠棣之華二(清水)

    自送走好友后,太子郁郁寡歡了一陣子,這種失常在太極殿旁聽時被他的老師發現了。

    “殿下最近可有不如意之事?”

    顏輔曾在襄陽做了十幾年鄭文隆的長史,新朝以來,受命為太子太傅兼侍中,這個慈眉善目的長輩是看著鄭朔長大的,由此他微妙的走神也被對方所察覺。不過自古老師愛拂學生的臉面,待正事已畢、諸卿都告退才問起。

    鄭朔同他走出大殿,一股熱浪便撲面而來。

    “吾不該因私事分心,不過仲英這一走,為東宮甄選俊才遲早要被提上日程。”楚廷草創三年,太子身邊一直缺人手,皇帝不免借著這個機會為儲君挑些良師益友。然而自南渡以來,歷任在東宮任職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當今圣上雖自草莽,卻已在前朝時與著族交好,鄭朔難免為日后心憂。

    顏輔失笑:“莫非殿下還擔心管不了一群錦衣玉食的小子?”

    那倒不至于。鄭朔接過侍從遞來的羽扇為自己和老師扇著,他身上著的是朱紅色夏服,被太陽曬著就更熱了:“吾自入京以來還不曾與同齡人交好,一是不通三吳風俗,二是疲于研習政事。哪像在荊州時候,每日除了讀書外,還有仲英、太簇伴學生優游。”說起昔日襄陽舊事,太子太傅也是一番感慨,云夢漢水之地,最宜漁樵耕讀。“吾聽聞自齊國覆滅以來,多有北地門閥南下,學生好奇中原文化,想請老師替吾向天子進言一番。”至于為何太子不自己向圣上提,這就涉及避嫌的學問了,見他這般歧嶷,顏輔笑著撫摸自己的長須。

    “既然某替殿下發聲,殿下亦要為某幫個忙。”年過六旬的老人狡黠地看著太子,又指著宮門外等候的車馬:“幺子后天就滿周歲了,殿下可一定要來啊。”

    鄭朔苦笑著應下。直到望見太傅的車馬遠去,他才轉身上了自己的步輦。

    老師之托似易實難,其中緣由在于顏輔原配為前朝郡主,性格是金陵出名的倨傲,幾十年來對丈夫把持的很緊,即使他任職遠在襄陽也不敢偷腥;然而蕭姓江山旁落后,太傅在別院養起一名年輕的樂伎,一年前為他誕下一名男孩。太子還聽說,顏輔與其妻所生的二子二女皆不待見這對母子……老師要他去看孩子,除了挑釁原配以外鄭朔尋不見其余理由。

    莫嫌他人多累身,自家俗務在眼前。望著在迤邐壯美的披香殿前恭謹等候的庶弟妹們,太子緩緩走下輦來。披香殿主為張淑妃,也曾是阿昱的養母,自兩年前他憤怒地趕來奪走胞弟后,還不曾再踏足過一次。他剛進正廳,便見一名四十歲上下的婦人對他行著大禮。

    “太子殿下,”那婦人垂淚直言,絲毫不見昔日剛封高位時的得意,“還望殿下不計前嫌,讓蔡大人為我那不長進的弟弟修飾一番!”

    鄭朔只覺得好笑,他瞇眼斜看向跟前的張淑妃。

    “原來夫人也是有胞弟、知手足之情的。卻如何為難我弟弟?”

    駐扎在劍門、閬中的蔡有榮是鄭文隆欽點的安西將軍,也是天子的連襟,前不久張淑妃的弟弟在益州犯了事情,朝廷先將人押送上京,再下詔令搜集其狼藉,必然繞不過這位將軍。張淑妃這是火燒眉毛,才來求與她有芥蒂的太子。

    幸而她只是冷落鄭昱,不曾虐待或辱罵他。

    鄭朔見她神色惶恐,忽然看向隨他一同進來、卻始終無言的三位弟弟meimei,其中的男孩不過十二歲,與鄭昱年歲相仿,只是氣度輪廓實在不太相似。“阿霖,大哥聽說你與金陵子弟玩得不錯?”

    四皇子鄭霖見太子問話,莞爾一笑:“小弟不過有一兩好友罷了。”

    淑妃很通人眼色,她見太子有意示好,便招呼婢女來為幾個孩子設點心果品,又親自取來還住在將軍府中時用的茶器,給太子點了一碗杏仁茶。鄭霖嘴巴機靈,把京中時下的風流給太子大致講了一遍,從書畫清談說到到雙陸調香,看來的確是精于此道。

    “若太子哥哥不嫌,日后但有清談,大哥可喬裝與我去看。”

    恰好投了鄭朔的心思,他第一次真正地同庶弟庶妹們相見甚歡,甚至在披香殿中呆到了傍晚、用膳方歸。

    回裕華宮前,他以為阿昱會在殿中等他,誰知進去沒見人,一問之下才知他去了北邊含霜榭。此處依水而起,又有畫石床和水晶簟,內有三丈見方的玉璧清池,號作東宮的小清涼殿。太子想他應該是貪涼,便叫寺人們捧了從淑妃那里得來的點心、冰過的瓜果,一起去尋胞弟。

    果然他去時那孩子正在清池里泡著,明晃晃的燭光里,男孩的身子似魚一般。鄭朔不留人服侍,很快這房中只剩二位血親。

    “阿昱。”太子坐在清池邊,那條魚游過來,一口咬住遞來的荔枝,又嚼兩下便把核吐到少年掌中。“今日我去披香殿了。”

    聽他去了張淑妃那里,鄭昱的笑容立馬消失了,然而不待他說話,太子往他嘴里塞了個去核的蒲桃。“想必明早,張氏便要來尋你賠禮道歉。”

    這下男孩到不氣惱了,他濕漉漉地從水里爬起來,腳垂在池中與長兄同坐。一頭長發似水草般濕漉漉地貼在肌膚上、而后蜿蜒出風流的弧度。“哥哥做了什么?”

    儲君喉嚨有些發緊,他不動聲色地將注意力聚集到胞弟面上:“好弟弟,我這次替你解了心事,你要如何報答?”似哄似笑,實際是為了遮掩丑陋的欲望。

    鄭昱燦然一笑,他趁太子不查,一把將年長些的少年帶到了水池中來。幸而鄭朔喜水,以他在荊州練出的本事硬是沒嗆住,不然三皇子就要背上謀害儲君的罪名。他從池中站起來,伴隨著張揚的笑聲,那孩子便用長長的手臂攬住他,然后撲到對方懷中。

    “大哥,幸好我還有你。”

    當夜鄭昱便歇在含霜榭里,而太子因顧忌自己體寒,疲倦之下還是回到了裕華殿,他卻不著急睡覺,讓下人泡了濃茶來,又遣符禎為他研墨,把要給姨父蔡有榮寫的信當即書成。符禎一邊看他寫一邊忍不住問道:“那張德乃賤人之后,無才無格,此次在成都因貪腐犯事,便是天子親自命人前去捉拿的。而安西將軍為人清靜,最是不愿意參和這些事,太子為何要為淑妃去打擾他呢?”

    裕華殿的燈火自比含霜榭中肅穆明亮,少年執彤管,面上無波無瀾。

    “姨父乃兩朝邊臣,旁人論起都說他治軍若神、撫民有道,哪里會去想他的難處。”端起茶湯入口,清苦滋味最敵躁火。“這次父皇先擒人再捉臟,與他過去謀定后動的作風本就有出入,說不準他是打算保自己明君臉面,暗中卻寬赦了張德。我這番去信就當同姨父姨母敘舊罷。”

    他叫符禎將干透的信紙折好,明日一早便送出宮去,這才走向作為寢室東稍間,不意在架上見到了鄭文隆賞賜的醒骨紗衣。“對了,為我備一些尋常王孫的衣服,過幾天我要去瞧瞧這金陵英才都是如何風流的。”

    南越王的進京事宜十分順利,太子在同公卿一并參加飲宴、酒酣耳熱時借口溜出了喧鬧的大殿。他順廊道走向虹橋,于橋上俯瞰煙波浩淼的天淵池。若在白日,當有妖女踏歌采蓮,鼓樂繽紛,而今卻也沉浸在漫天沉默的星河里。

    沒等他清凈多久,廊道中忽有燈蛇移來,他起先并不在意,但發覺來者是誰后不免嘆了口氣。

    “父親。”

    太子剛彎下腰就被一雙大手扶了起來,鄭文隆今夜看上去也并未縱酒,仍是天顏威儀,眸有紫電。

    “朔兒,你真是長大了。”圣人言辭半是驕傲半是感慨,這是長子參政后第一場大宴,方才他見少年與南越國主款款而談、毫不膽怯,心底不免生出快意。然而起身后對方并未表現出被天子嘉許后的欣然,只側身展臂,示意邀請中年人同他一并走走。

    “古人云:‘觀其眸子,人焉廋哉?’方才兒臣看那南越國主眉眼垂萎,不似有大業之相,然而閩越多叛,若非國主所導,必有能人挑撥。”

    清風徐來,將天子身上殘存的燥熱與疲態都消減,他聽嗣子所言,不免沉思起來:“朕曾以為彈丸之地,難出梟雄。那天讀吳阿彘的來信,他提到當地有一巫柷,名檀玄,傳言通占卜,精醫蠱,他為試探真假曾請其治風濕病,原以為只是個會騙人的蠻子,誰知其官話說的流利,面貌也不似土人,遮掩其對中原文俗的認知;不免擔憂此人上惑權貴,下達民心,背地里不曉得會做出什么來。今日再聽吾兒之言,竟與他的擔憂不謀而合。”

    鄭朔自然推辭贊譽,此刻天子與他已走下了橋,向著玄武湖畔有名的山壘行去,該處為兩百年前君臣百官共拾瑛琇所成,到了夜晚也因天光傾瀉而發著熒光,奢侈華美不可言,便是鄭文隆這般的布衣皇帝也常驚嘆。

    少年撿起一枚紅瑙,天子見了想起他們還在荊州時,長子出游也愛收集那些石頭。縱然有西破巴蜀、北收青徐的戰績,但二十多年的戎馬生涯里,唯有襄漢乃他經營故地,今日戎衣換冕服,也當午夜夢回……

    “陛下應仔細那國主的飲食用度。”

    鄭文隆聽后不做表態。長子怕的是南越國主前腳死在金陵,后有心之人便可興風作浪;然而天子卻想著走險棋、引蛇出洞,他何必在乎降臣的死活。

    “朔兒最近除了讀書、問政之外,可做了其余有趣之事?”

    見父親繞過先行的話題,太子實際上有些不快,但是十七歲的少年已能掩蓋情緒的變化。他將石子放回原處,笑著答:“我這些天有空時都去手足處走了走。”說完轉身去看天子表情,男人依舊神色莫測,可對他極熟悉的長子卻能看出眼底的玩味。前朝有條不成文的規定,但凡將在外,父母子嗣得在金陵押作人質,即使到了蕭氏連年內斗之際,朝廷對武將這方面的控制也未消減。前任鎮西大將軍就把除長子外所有家人都留在金陵,即使是在襄陽懷孕的姬妾也都送還京城,這導致鄭朔都回臺城任太子了、才清楚自己到底有哪些弟妹。而今天子除了追封發妻以外并未立后,所以他的嫡子只有太子鄭朔與三子鄭昱,中間缺少的次子是夭折的東海王亮;四子鄭霖為張淑妃所出,而接下來的廣、清兄弟是長孫昭儀的雙胞胎,今才六歲。

    “哦,莫非太子是想效仿棠棣之華?”不得不說,即使皇帝本身不帶任何貶斥意味,傳到鄭朔耳中怎么也帶上懷疑。

    少年苦笑:“阿父怎么還給兒子記了筆賬?那日我的確說錯了話,不體諒父親的辛酸不易,要不哪天兒臣到式乾殿負荊請罪?”式乾殿即天子辦公的中齋,即使太子舍得臉去,鄭文隆也不愿丟這個臉,便痛快地否決了。“我聽聞四弟最通金陵風土人情,想兒臣已入京三年還不曾出游,所以拜托他帶我見世面。”

    想到長子在臺城孤伶無伴,男人心下憐惜:“你這個年紀正當喜交俊才。”便同意他出游之事。此后父子倆又談了些體己事,不久大監燕羽尋過來,是來恭喜皇帝又添了一位公主。

    “陛下這些年給兒臣添了許多弟弟meimei,可別最后取名時字不夠用!”儲君一邊向天子道賀,一邊打趣道。

    草莽英雄自不避諱過往,他見嗣子彎眉巧笑,伸手捏他耳垂:“朔兒可是吃醋了?不如同朕一起去看看究竟是哪個小姑娘要奪了朕的寵愛?”說完便向后宮走去,太子低聲嘆口氣,讓符禎回東宮取件像樣的禮品送來,自己則跟上天子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