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忙碌/野菜/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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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的溪流緩緩流動,將破碎的橋板、山上的木頭還有諸多草葉一并推到下游,或者讓它們直接堆積在岸邊。在這個過程中,溪流逐漸瘦下來,不再泛濫,那些蟲子開始從濕透了的泥土鉆出,爬過來,又爬過去,突然就被掠過的鳥咬住了。 冬天過去,張佑家里幾乎沒剩下什么柴火,這時候田地里已經種上了東西,暫時不需要多管,他和獵犬便專心撿溪流旁的樹枝、斷木,搜集夠了一捆就扎好。偶爾他們還能遇到一些好木料,雖然遭水浸過,但徹底曬干后依然可以做成木料,有修理的家具或想要換新的,就送到老木匠那邊等量交換。 雖然大部分雪已經化了,但山陰處、地勢較高的位置,尤其是林木、灌木茂盛的一角,地面仍有些滑溜溜的感覺,人走過去要特別小心。獵犬倒是不怕,向來反應能力很強,爪子一抓,身子就穩穩地動起來。即便它拖拽著許多樹枝、木材,但速度不慢,走一段就回頭張望著自家主人,看見對方跟上了,才繼續朝家的方向走。 張佑有些心不在焉,在他眼中,熬過一個干癟冬天的獵犬非但沒有變得瘦弱,反而更強壯了,多余的脂肪在與寒冷對抗時消耗了,剩下滿身硬邦邦的肌rou。唯獨黑色的皮毛略微干枯分叉,不打緊,回頭用木梳仔細梳通一遍,又會柔順起來。然而,當獵犬拖動木料跑過地面的阻礙,肌rou線條流暢,配上微微凌亂的皮毛,不自覺就透露出了野性的美。 “骨碌!”一不小心踢到了石頭,張佑回過神,下意識舔舔嘴唇。在獵犬關切看過來的時候,他欲蓋彌彰一般移開視線,假裝從未深深注視過對方。 ——真好看、真壯實啊。真想被cao到什么都流不出來。 但張佑懂得掩飾自己的饑渴,不隨意表露,否則自家獵犬肯定會得意忘形。就算他真的離不開它……總要留點面子。 春天是忙碌的季節,每個人都帶著希望干活,精力充沛,張佑便也將注意力放在了晾曬家里的東西上,無論是木料、柴火還是因為回潮而不太干爽的被褥,全都要染上太陽燦爛的味道。 悶了許久的雞鴨也被放出來,短暫地溜達溜達,現在剩下都是比較小的,公母都有,慢悠悠晃動還不算胖的身體,時不時低頭啄食蟲子。陽光很舒服,立即就有抵御不住吸引的雞鴨原地打盹,弄得負責看管的獵犬也不敢隨便亂動,怕一不留神就踩死它們。 很快,田間地頭的野草、野菜也長起來,張佑在自家地里轉了一圈,拔了雜草,補了肥料,便開始琢磨上山采野菜。獵犬對吃素沒有多大興趣,可察覺主人的躍躍欲試,也來了勁頭,眨眨眼,一邊蹭對方的臉,一邊甩著尾巴,表示完全可以按照對方的計劃做。張佑忍不住揉了揉它下巴:“好啊,我們去找野菜,回來給你炒蛋吃。” 養的家禽有些相互配了,春暖花開,它們產蛋的效率也高,隔幾天就能在圈里的固定位置找到幾枚圓滾滾的蛋。張佑都攢起來了,要好好給自己和獵犬補一補營養,也算是春天第一頓開個好葷。 與往常一樣,獵犬背著筐,三兩步就跑在前頭,山林中有許多新生的事物,空氣也是清新濕潤的,分外宜人。張佑多欣賞了一會,感覺渾身骨頭都松動了,有種像是懶洋洋卻又很讓人有精神的情緒蔓延開來,哪怕衣擺沾上了草葉上濕潤的汁液,也不會覺得難受,反而欣喜于這個季節特有的活力。 越靠近沼澤,越容易發現野菜的蹤跡,獵犬自然引導著主人往那邊走,鼻子一動一動,像在尋找游離空氣中的氣味。林木之間,野草和野菜間雜地冒,有些樣貌很像,連張佑都要摘下來,放在手上仔細端詳才能辨別。獵犬卻輕易能認出兩者的不同,所以今天它是主力,除了找野菜,順道也觀察一下最近有什么獵物。 張佑最愛吃的一種野菜叫大兔耳朵,葉子很肥,頂端是圓的,到根部慢慢收窄,像一只大兔耳朵,所以得了個很形象的俗名。獵犬知道這一點,所以先留心找大兔耳朵,過了一陣,還真讓它發現一大簇,興奮地叫嚷:“嗚嗚!” “來了——”張佑趕忙過去,一瞧,頓時也樂起來。眼前的大兔耳朵又綠又嫩,每片葉子都很肥美,如果不注意,摘下來的時候根部會流出帶有草香味的汁水,弄臟手后要用水才能洗掉那種鮮嫩的綠色。 在張佑采摘之際,獵犬沒閑著,繼續在周圍搜尋,什么都逃不過它的嗅覺。沒多久,背筐里就裝上了大兔耳朵、白團、苦苣菜等,被張佑分門別類放好,喜滋滋地盤算能分別做些什么好吃的。 回家路上,獵犬發現了鳥群,不過這會還沒到捕獵的時候,它遠遠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張佑不禁失笑,輕拍了拍它腦袋:“過兩天再和你上山打獵,抓肥的,煮湯或者烤著吃都很好。” 野菜好料理,像大兔耳朵適合切碎炒蛋,加一點油和鹽就足夠香了;白團表面有一層絨毛,可以在水里刷掉,剩下干凈的葉片做腌菜;苦苣菜最特別,有點發苦,可清香味也是眾多野菜中最足的,和豆腐涼拌或者做成云吞,會有一股非常特殊的味道……即便是不太喜歡吃素的獵犬,在這種誘惑下也迅速屈服了,埋頭苦吃,看著特別投入。 眼看對方將大份的炒蛋吃掉了,張佑又從自己那份撥了一點,到最后,他吃最多的反而是苦苣菜拌豆腐,還有奇形怪狀的云吞。即便現在他的廚藝有所長進,但包云吞這種技術活,果然還是需要更多練習——獵犬倒是挺喜歡,不習慣苦苣菜的苦味,卻吃了好幾個張佑親手包的丑云吞。 往后幾天,一人一狗總向著山里跑,不光摘到了足夠的野菜來腌制,而且捉到了十來只可以吃的野鳥,腦袋和翅膀尖上有一點紅色,被人叫做“一點紅”。張佑挑了最肥的兩只先殺了,一只煮湯,撈rou出來蘸醬吃,另一只則用來烤,油香皮脆,咀嚼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獵犬被他喂得滿嘴流油,晚上便賣力地給予回報,將張佑cao得淚水、jingye四處亂流,嗓子啞了很久都沒恢復過來。 然后是一場春雨,細細綿綿,地里的土豆苗長勢更好了,令人不由自主想象,在土壤之下,那些根系在如何蓬勃地伸展、牢牢抓住養分。張佑正盤算應該在什么時候將紅薯也取出來發苗,天有些熱了,他得趕在好時候將計劃好的東西都種下去。但村長突然送來了一個消息:有人來找他。 “誰?”張佑很吃驚,“申華?” 聽到的名字既陌生又熟悉,屬于他曾經的同事、朋友,當初他們剛剛認識就交流過彼此的老家,意外發現還挺近的,很快就親近起來了。申華是個很不錯的人,年紀相近,話題也相近,在張佑決定辭職之前,還和對方吃過一頓餞別飯。 這次確實是湊巧,或者說有緣。天氣反復的時候,張佑村里有孩子生病了,被送到附近有醫生的地方治療。正好申華輾轉回到老家,父母都在末世前期出了事,他獨自居住,也是因為氣候變得太厲害被凍病了。一來二去,他就和那孩子的家人聊起來了。 申華猜測他們是張佑的同村人,試探地問了,沒想到還真得到肯定的答復。先前他本想收拾家當搬進基地,免得下一年熬不下去,這會聽說張佑還活著,頓時萌生出搬進對方村里的想法,畢竟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老家著實過得難受。 “……只有他自己,對,沒有別人了。如果換成一批人,我肯定拒絕了。”村長說,“我看他眼神很清,不像壞人,明面上的資料也沒問題,就想著先來問問你。我們村現在還是缺年輕人,缺能干活的、保護村子的人,況且他還愿意付出不少物資換取定居的機會,唉。” 張佑笑了笑:“申華是我的朋友,從前我們相處的時候,我覺得他人很和善,也樂于幫忙。現在我就說不準了,還是按規矩走吧。” 村長應道:“那肯定要按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啊!行吧,我現在心里也有底了,就讓他搬到外圍的空屋子,過段時間沒發現不妥的話,能搬進來。” 對此張佑沒有反對意見,附和了幾句,說實話,在末世中能遇上從前認識的朋友,他心里還是高興的。唯獨獵犬跟在一旁,聽了他與村長的對話,不知怎么,對那個素未謀面的人產生了一點警惕——就像天生面對搶奪自己獵物的家伙——這使它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