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年味/中毒/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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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村子極大減少了巡邏的次數(shù),不僅因為天氣惡劣,而且圍墻、道路都被凍起來了,滑溜溜的,除非有人運來大型機器去拆、去撞,否則很難弄出缺口。灰雪的天氣來了幾次,廣播里的本地預報倒是挺準,眼看就要結(jié)束了,風卻一天比一天大,哪怕氣溫已經(jīng)不那么低。 由于大風,天空反而比之前清澈不少,不再是壓抑的深灰或者白,雪也薄了,但人出門的話依然寸步難行。即便是獵犬,也十分厭惡這些不著邊際的風,只在屋里溜達,如果往外稍稍探個腦袋,就會立即被吹亂頭毛,讓張佑梳理很久也弄不齊整。 村里不少人都結(jié)伴住在了一起,當然,不同家庭在同一屋檐下,總會有些矛盾,但總歸沒有鬧出大事,村長便不多管了。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該過年了,按這邊的風俗,再難也得做好大rou大菜,好好犒勞辛苦了一年的自己和家人。因此家里養(yǎng)了牲畜第一時間就挑好哪頭可以充當年菜,在孩子高興的叫喊聲里,將豬或者雞鴨殺了。這時候大家倒不嫌冷了,殺完牲畜,地上被弄得腌臜了,就和著雪一同打掃出去,又是干干凈凈的。 從前張佑不懂得要怎么動刀子才利落,哪怕是過年,也僅僅上超市或者菜市場買處理好的rou,回來洗一洗,焯過水就能烹飪了。現(xiàn)在不行,他磨了磨菜刀,在獵犬的陪伴下,從雞圈中提拉出一只上年紀、不怎么下蛋的母雞。 或許是獵犬自身的威懾力太強,母雞幾乎不敢掙扎,只在張佑割它脖子的時候才抖了抖。雞血是好東西,張佑沒有浪費,全部攢到碗里,趕緊又加了些鹽水,雞血很快就凝固成人們平日熟知的模樣。沒時間多看,張佑又立馬給雞拔毛、掏出內(nèi)臟,接著全部清洗干凈,把雞雜和切塊的雞rou分開放好。因為天冷,所以雞rou不需要特意保鮮,放在通風的地方一會,就像在冰箱里待過似的,微微凍硬了。 除了雞rou,其他也不能少,張佑把家里的臘rou、干菜、蘑菇等都拿了一些出來,太久沒這么做一桌大菜,他覺得累,但心里是快活的。獵犬蹲在腳邊嗚嗚叫,似乎感到有些難過,幫不上忙,被張佑隨手揉了揉后腦勺:“沒關系,平時你做很多事情了,和你比較,我才沒用呢。” “嗚嗚……” 一人一狗從過年前兩三天就開始忙活,一直到除夕當晚,張佑端上最后一道燉rou,看著餐桌滿滿當當?shù)模鸥械接心敲匆唤z年味。說實話,環(huán)境限制了他的發(fā)揮,沒有足夠的材料和調(diào)料,又怕做出來會涼得快,所以張佑挑選的都是燉、煮之類連湯帶水的菜式,這樣在屋里還能繼續(xù)保溫,入口的時候還很舒服。 屋外還在下雪,風也大,打得門窗啪啪作響,不過張佑提前檢查過了,都是牢固的,所以沒有太擔心。他調(diào)了調(diào)廣播,不知道是信號不好,還是機器本身的問題,過了點才聽到清晰的聲音,春晚已經(jīng)播完幾個節(jié)目了。換作那些家里有電視的人,這時候看著畫面會更有感覺,但張佑覺得沒區(qū)別,本就是為了一個氣氛,聽著笑聲、掌聲,以及主持人那腔調(diào),心里才會真正認同這是過年了。 獵犬沒有這些情緒,對它來說,這無非就是菜肴豐盛些的一天,放開肚皮吃喝,滿意后就慢慢踱到主人身邊打盹。每次張佑有什么動靜,它就抖抖耳朵,仿佛在聽,但腦袋還是枕在原位沒有動彈。 “剩了好多菜。”張佑長舒了一口氣,隨便將不串味的東西都倒一鍋里,往后幾天只要煮沸就能吃,省了不少功夫。 廣播的聲音還沒停,或許為了迎合天南地北守歲的習慣,晚會剛結(jié)束又立刻續(xù)上歌曲,不使大家的除夕夜太過冷清。張佑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和父親,記憶已經(jīng)不怎么清晰了,可兩人的面孔還很熟悉,和善又溫暖,那是血脈相連的親密…… 新一年到來,張佑睡得晚,卻意外起得很早,外面雪停了,風也似乎知曉人們的心意,不那么猛烈。孩子們終于求得出門的機會,在家長的關注下亂跑、胡鬧,一不小心摔了就滿臉雪花爬起來,哈哈大笑。大人們則在相互道著“新年好”,各自的苦澀都埋在心底,仿佛在這時候只有歡樂。 被這氛圍感染,獵犬也活躍了起來,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跑動的痕跡。有些大膽的孩子詢問可不可以摸它,張佑允許了,獵犬才放松警惕,過去陪孩子們玩耍。 當然,也有少部分人在寒冬中感冒或發(fā)燒了,基本上是小孩,所幸問題不大,養(yǎng)幾天就恢復過來。說實話,這時候還活著的人,體質(zhì)都很不錯,即便是年紀很輕的孩子——末世帶來的變異是多方面的,反映在動物身上,是一些種群從未有過的孤雌生殖現(xiàn)象,但這樣生出的幼崽會比正常情況的要虛弱;反映到人類身上,是高孕育率、高流產(chǎn)率和高夭折率,很多人的后代來得快,走得也快,甚至帶走了孕育它們的母體,只有少部分活下來的孩子獲得了更強的適應力。有人認為這是不幸,也有人覺得是一種自然篩選,眾口不一,但所有人心里都有著共同的念頭,那便是“活下去就好”。 而這個時候,有人突然叫喊,原來是一戶人燒柴火取暖,窗戶關得小,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幸好有個機靈的年輕人中途不知怎么清醒過來,意識到可能是中毒,連忙爬起來開門、開窗通風,叫起來了。這下在外面談天說地的人都湊過去了,扶的扶,搬的搬,將屋里七八個人都弄出來透氣。 “你們膽子可真大……” “都什么時候了,還這么不講究!” “你們兩家人住一塊,燒火燒得多,窗戶就開大點嘛。” 聽著大家七嘴八舌,一個還有點頭暈的女人擺擺手,說:“我們沒想著燒這么久,就是冷,昨晚除夕守夜,取暖而已。沒想到說說話就忘了開窗,放著柴火在那里一直燒,就睡過去了。” 村長也趕來了,沒有太斥責他們,只是嘆氣:“吃個教訓吧。” “下次不會了——” “呸,沒有下次。” “大家都注意注意哈。” 趁著過年,村長做了一番安全教育,見眾人面有戚戚,才緩和語氣,說:“行了,平日多留心就好。聽說最近官方會分派物資到聚集地,算是過年福利,本來前段時間就該送到,誰知道大風大雪,阻了路途。現(xiàn)在也不遲,我看應該是按普查那會記錄的人頭分的,等東西一到,來幾個年輕力壯的幫忙送到各家各戶去。” 這下大家臉上又揚起了笑容,就算官方送的東西少,那也是心意,在這種境況中,這份關懷讓人格外舒坦。 又過了幾天,張佑領到了自家的福利,包括小毯子、手搖電筒和一些壓縮食品,大概是入冬后基地減少了外出活動,轉(zhuǎn)為安排人們生產(chǎn)這些福利品。 “這張小毯子倒是適合你。”張佑笑道。 獵犬安靜不動,任由對方把小毯子攤開,鋪到它背上,然后兩個角繞過脖子打成松松的結(jié),便成了小披風的模樣。別的不說,配上獵犬這姿態(tài),還真挺可愛的,有種幼稚的威風感覺。張佑笑得停不下來,非要它轉(zhuǎn)幾圈,前前后后都看過。 玩歸玩,小毯子的質(zhì)量不錯,用的可能是基地那邊養(yǎng)的羊毛,很軟很暖,張佑越摸越喜歡,決定等天氣合適,洗干凈曬得香香的,給獵犬當被子蓋。 手搖電筒倒是比較粗糙,張佑試了試,能照亮的范圍不大,用做應急是足夠了。他又翻看那些壓縮食品,分量都不大,是富含蛋白質(zhì)的塊狀物,除此之外沒有標注其他說明。張佑開了一包小的,放入口中,竟然是奶味的,令他懷念起末世前那些方便、美味的奶和奶制品。 “要不要換一些產(chǎn)奶的家伙回來?”張佑自言自語。 可惜這陣子還很冷,他想,到了四五月份重新開市的時候,應該會看到有人賣這類牲畜,他可以慢慢考慮。實在不行,直接換些奶制品解解饞,也不失為好辦法。 末世后很多事情都變了,比如動植物變異,飼料減少,很多牲畜變得不適合繼續(xù)養(yǎng)殖,現(xiàn)在推廣范圍最大的反而是鵪鶉,因為它生長周期短,照顧起來也不難;比如海水上漲、藻類爆發(fā)增長,導致海產(chǎn)品的數(shù)量銳減,即便張佑身在中部地區(qū),離海不是太遙遠,也很久沒吃過海貨了;再比如蟲蟻泛濫,到了春天,他還要考慮除蟲的問題,免得家里爆發(fā)潮蟲、蟑螂災…… 張佑半躺在沙發(fā)上,忽然腹部一沉,是獵犬的爪子搭上來了,腦袋也探過來,似乎疑惑他為什么一直不說話。“好了,不想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錯——”他抱住獵犬的爪子,下巴蹭了蹭,“我有你呢,來什么,就解決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