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面條/兔子/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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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比一天冷了,張佑也愈發犯懶,幾乎整天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死活不肯出來。獵犬倒是活躍,它本就需要一定的活動量,哪怕下了雪,也盡量在家里、在院子里跑幾圈,見張佑這么睡下去會很沒精神,它便過幾個小時就撲上床sao擾對方一次,逼張佑忍無可忍地爬起來,換上厚衣服陪它四處轉悠。 雖然不喜歡起床,但他明白獵犬的心意,承了這份好,慢慢也就適應了這樣的生活節奏,睡得少了,可精力比從前足。 無事做的時候,他們就掃雪,不等積雪變厚多少,就清理出道路、空地,干干凈凈的看起來也舒服。張佑干脆當自己在運動了,一邊揮舞掃帚,一邊追著獵犬玩。獵犬則穿著小鞋子踩雪,爪子亂動,往往張佑剛打掃過的地方,立刻就被它弄臟,所幸雪不多,稍微掃一掃便又是潔凈一片。 張佑偶爾會在外面轉一圈,這時候孩子們都不會出來了,即便他們想要玩耍,家長不可能允許。氣溫最高的正午,有些身強體壯的年輕人出來活動身體,雪花落在他們的帽子上,就像落在枯樹、田地和蓋在井口的板子上,將視野之內的東西都變為白色。 溪水表面凍起來了,冰層比較厚,人可以踩上去,但還能看見底下的魚,它們遲緩地游動,好像死了,隔一會又動一動。張佑沒有停留太久,跟上獵犬的腳步,有時候不小心摔了,因為衣服穿得很厚,所以沒有感到疼痛。 “嗚嗚!”獵犬立即趕到他身旁,安慰地蹭蹭他手臂。張佑靠著對方的身體爬起來:“我沒事,今年真冷啊,還是在家待著舒服。” 短暫地活動了一陣,回屋后,張佑又添了些柴火,火焰燒得旺旺的,迅速暖和人僵硬的骨骼和肌rou。他解開圍巾,眨眨眼,從睫毛上滴落幾滴水珠,是雪花化了。獵犬站在門外抖抖身子,將夾在皮毛上的碎雪都甩落,才邁入屋內,蹲在火旁取暖。張佑替它脫掉鞋子,因為縫得緊,用的也是好皮毛,所以鞋子沒濕,摸起來干爽極了。 一人一狗都餓了,張佑琢磨做些什么下肚,揭開鍋蓋,發現昨天煮的rou湯還剩了一些,現在變成rou凍了,用勺子一壓就軟彈彈的。這段時間他們很少吃新鮮rou,都是切換回來的臘rou,那玩意特別鮮,放一點點在水里,配上少許干菜,就能煮出rou味很濃的湯。張佑把裝著鍋端到火上,加點水,等rou凍化開、沸騰,便取出之前做的面條,稍稍抖散下進鍋里。 因為沒有壓面機,張佑的刀工也一般,所以面條很寬,倒是搟得比較薄,煮起來沒有耗費太多時間。香味立馬就溢出來了,獵犬本來趴在客廳,這會也循著味道過來,一邊翕動鼻子,一邊守在廚房門口。 “等我打幾個蛋下去。”張佑沒回頭,“別急啊。” 終于吃上面條的時候,獵犬差點被燙到,被張佑拍了腦袋,才放慢速度。張佑嘗了一口,面條筋道,rou湯鮮美,連里面少許干菜都非常軟和,吃起來格外舒坦,難怪獵犬會忍不住早早動嘴。 此時,突然響起敲門聲,張佑感到奇怪,開門后發現是村里的人,懷中還揣著個蓋著布的籃子。 “打擾了,打擾了……”來人擠出一個殷勤的笑容,“家里養的兔子生太多了,天冷沒草料,養不下去,你們要不要?”他也是撞運氣來了,別家門前都沒有打掃得這么干凈的,他猜張佑應該手頭存貨很足,否則不會有這么多空閑時間掃雪。 沒料到對方為了這個而來,張佑猶豫片刻,還是把人迎進來了,獵犬也立即警惕地抬起頭。聞到面條的香氣,那人吞了口唾沫,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看,這五六只兔子都是家養的,雖然我們沒有足夠的草料喂,但是它們沒生病。” 老實說,他當初判斷失誤了,養兔子的時候沒有及時分開公母,所以一不留神就繁殖了很多只,養不起了。如果現在殺掉,他又可惜,干脆趁還不到特別冷的時候,出門打探一下哪家有興趣接收這些rou兔。他要的也不多,無論是合適的食物,還是日用品、柴火、皮毛,他都可以。 “看起來不錯。”張佑有些心動,但沒顯露太多。 “對啊,雖然長得不大,但好歹是一口rou。”來人瞥了眼獵犬,說,“冬天吃一點新鮮的東西,比吃那些rou干、臘rou要舒服。你要是不感興趣,喂狗也沒問題。” 張佑點點頭,和他商量用什么交換,最后把一籃子的兔子都留下來了。 “先用喂雞鴨的飼料養兩天,能活就養多點rou,死了就直接吃。”送走對方,張佑高興地對獵犬說。 出乎意料,幾只兔子都活下來了,不過張佑沒打算一直養,饞rou了就殺,用土豆、蔥姜燉熟,不光能吃rou,而且有湯水,不需要什么主食就是很好的一餐。土豆本就吸味,被燉到軟爛,和嫩嫩的兔rou一起送入口中,那滋味可太絕了。獵犬對臘rou、鮮rou都來者不拒,土豆也吃,吃完還要舔舔嘴巴,露出無比享受的神情。 張佑看了直笑。 盡管冬天的天氣沒有夏天時那么反復無常,但這天起來后,張佑發現原本白色的雪變成了灰色,覆蓋在原先的積雪上,灰撲撲的一層,看起來很不正常。他記得末世前期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這些灰雪不會影響土壤和水,但在下雪和化雪的過程中,人如果暴露在室外,會感到呼吸困難。 第一次下灰雪的時候,不少人沒有聽從警告,在無防護的情況下外出,結果窒息而死,后來人們吸取了教訓,乖乖躲在屋內,盡可能關上門窗。張佑覺得這些灰雪就像火山灰,影響人的呼吸系統,但還沒到有毒的地步,只要躲過那段時間,就不容易受害。 只有少部分信了邪教的人,覺得這些氣候變化、大災難都是所謂神明的考驗,從不保護自身,甚至將家人拖下水——這種扭曲的思潮在末世前期特別盛行,但經過官方的嚴厲打擊,現在基本上沒有信邪教的了,或者說,沒有暴露在明面上的。 張佑隱約聽說過,早期人數最多、影響最廣的邪教是由一對明星夫婦創立的。他們在末世前本是靠臉和八卦火起來的流量明星,結婚也是為了提高話題度,沒想到末世來了,這對夫婦恰好在一場演出活動中活下來了,與一些狂熱粉絲結伴找尋生機。過程中他們動了歪心,靠容貌和能言善辯的能力,繼續拉攏了不少人,最后變成類似宗教的組織。 剛開始官方騰不出手,沒時間處理,到后期邪教發展到不容忽視的地步,諸如強暴、自焚、血祭等惡性事件陸續發生,終于引起了官方的注意。雖然邪教看似強大,但官方派出軍隊鎮壓后,這群人好像忽然清醒過來了,樹倒猢猻散,卻依舊被抓回來審判。為首的明星夫婦此時將自己美化成了神明的代言人,還沉浸在蠱惑信眾的美夢中,直到被拖去槍斃,才痛哭流涕。 無論如何,經過大規模、深層次的清理,邪教分子不敢隨意活動,人們的辨識力也增強了,不再那么盲目地信任這些非科學的玩意。加之官方意識到了維護社會秩序之余,思想上的安全也十分重要,便嘗試通過廣播等途徑進行科普、警示,以免還有不知事的人墮入邪教的圈套里。 等大基地、小聚集地的基本格局建立后,這類事件更少發生了,官方對這些納入管理的人通通進行了普查和登記信息,一些心存僥幸的通緝犯、邪教徒在這時也被逮了出來。 灰雪持續了一周,在第八天的早晨,太陽終于從云層后冒出來,地上開始化雪了。這時候依然很冷,而且對人體有害的物質還未消散,村民還是乖乖躲著,直到從窗外看見那抹灰色徹底消失了,才試探地出門。獵犬憋著勁,一出去就使勁撒歡,張佑難得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也高興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