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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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各退一步,默契地誰都不再提起之前的爭吵。畢竟是住在一起睡在一起的夫妻,不可能總不說話,漸漸也就恢復了風平浪靜的相處。 程斯歸的黏人勁兒打了個折扣,也有了些小脾氣,但跟學會品樂的收放自如無關。 他記吃不記打的時候習慣性認真經營婚姻,偶爾想起那天被潑的冷水,又會單方面下決心要矜持一陣子,當然通常也堅持不了幾個鐘頭就是了。 只是戀愛帶給他很多困惑。裴敘川對他說過的氣話,每每回憶起都會讓他從自我陶醉里暫時醒來,但程斯歸還是時不時會再拿出來想一想。 偶爾一個恍惚,會覺得裴敘川的說法也不無道理。 如果缺一層自欺欺人,再少一點揣著明白裝糊涂,他的“愛情”和“幸?!贝蟾乓矊o以為繼。 獨自消化不了情緒的時候,程斯歸會翻出自己為數不多的網友阿裳,跟她聊一聊天。 有時素未謀面的人更適合傾訴,并且程斯歸總覺得這種煩惱還是和女孩子請教才可靠——阿裳是網絡作者,以前就喜歡程斯歸的,又因為請教實體出版的事主動和他結識。他們對彼此現實生活了解并不多,但程斯歸默認她是女生。 網絡世界人均姐妹,阿裳其實也以為他是女生,在聽完他的講述之后,心中的形象又升級成了貴婦。 她婉轉地說:“其實太太家里的相處模式有點像我新文男女主?!?/br> 程斯歸本來以為,她這樣說只是想讓他幫忙支持新文和梳理大綱,畢竟阿裳只寫古代,他和裴敘川再怎么說也是兩個現代男性,跨度有些大了。 但看完已發章節,他卻不得不承認,不對等的關系果真大同小異。 幸好阿裳的是為讓人快樂而寫,大綱里主角們最終通往美好結局,在許多東西不能改變的古代,也尋求到了屬于他們的變化與幸福。 圓滿或貌似圓滿的結局,總是能讓程斯歸獲得純粹的愉快。 如果他和裴敘川以后能有他們那么好,那也就別無所求了。 可惜故事才剛寫到矛盾的引爆,離結局尚早,看得不夠盡興。程斯歸隨手滑到評論區,卻看到有人正在罵女主角“戀愛腦PUA男人”。 他覺得有些刺目,好像自己被罵了一般,對著屏幕搖了搖頭。 剛才還為結局歡悅的心,不覺又沉了下去。 對于程斯歸經常因各種小事而多變的心情,裴敘川并不是絲毫沒有察覺。 不過他沒有興趣去一一照拂。大部分時候,他還是老樣子,不主動也不太拒絕,懶得奉陪時就晾一會兒。 程斯歸是他手心一只小貓,時時可以賞玩。即便放到一群貓咪里,他也一定是最乖巧漂亮的那一只。 裴敘川可以接受他偶爾鬧個脾氣,小事上遷就一下也猶可,但陷進去為之掌控就不必了。 初夏的時候,裴敘川終于兌現了他的騎馬之約。 臨行前,程斯歸興奮又唏噓:“還以為是空頭支票。” 裴敘川勾了勾唇角,將手邊的水杯遞過去監督他吃藥。 馬場圍湖而建,這個時節正是碧草如茵,延展開來一望無際,風景格外宜人。 到了更衣區分開各自換騎裝,裴敘川出來的早些,先與同來的陳家兄妹匯合。 陳沁意帶了男朋友來,打過照面后,小情侶去了一旁挑馬。陳欽意則東張西望,跟裴敘川一起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問:“你的小包法利夫人呢?” 裴敘川側首,這稱呼怪模怪樣,也未免有些附會,但某種層面上好像又有那么幾分微妙的貼合。 程斯歸也總是在感情上不滿足,癡心不改地追求完美的愛情,又因此反反復復地沮喪和失望。* “還在更衣室,不知道磨蹭什么?!迸釘⒋S口應著,準備等會兒過去看一眼。 陳沁意騎著馬回來,聽出他們在談論程斯歸,秀眉微蹙,對自家孿生哥哥說:“別在這作怪了,騎馬去。” 陳欽意沖她做個鬼臉,往馬廄去了。 “敘川哥還是不要那樣想小程比較好?!鼻咭饪此哌h,又輕聲同裴敘川說話,“也許,我是說也許,以后會后悔呢?!?/br> 裴敘川抬眼看她,似乎不以為然。沁意也就不再多話了。 畢竟是人家兩個的家事,她對程斯歸的了解也越不過眼前的男人,突然為他說話,只是出于一點女孩子的柔軟。 她一提韁繩,和男友順著跑馬道往湖邊去了。 陳欽意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考察準妹夫,挑完馬回來只見兩人坐騎的馬屁股,自然很不甘心,也顧不上見“小包法利夫人”了,身子前俯騎著馬追了過去。 裴敘川轉身回了更衣室,程斯歸果然還在里面。 他臉色微微發紅,身上還是來時那件寬大的白T恤,兩條光潔的腿則露在外面。 “怎么不換衣服?”裴敘川問。 程斯歸應聲回頭,看到裴敘川佇立在門邊,他本來就生得高大,身形頎長,換上騎裝更添氣勢,一時看得他移不開眼。 “騎裝的褲子太緊了,磨得我不舒服……”程斯歸解釋時臉更紅,“我跟這里的人說了要換套大一號的,還沒有送過來?!?/br> “是吃胖了一點。”裴敘川走過去坐到他旁邊,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捏了捏他大腿上的rou,“早上一頓吃了……” 這話程斯歸可不愛聽,兩人湊得近,他直接用唇堵上了裴敘川還要再笑話他的嘴。 擁吻了一會兒,裴敘川探到他下身:“是磨出感覺了?” “吃了藥的,還好啦。”騎裝相擁有些硌人,程斯歸推開他,到門邊看了看,新騎裝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被放在門口了。 這次大小還算合身,但程斯歸還是穿得慢吞吞的,他有些怵那些高頭大馬:“不換衣服只玩兒行不行,讓我坐在你后面……我不會騎馬,一點都不會……” “不行?!迸釘⒋ㄌ嫠凵献詈笠涣<~扣,“我可以教你?!?/br> 他又附耳過去取笑:“那天晚上不是騎得很威風?” 裴敘川出來后牽了一匹霍士丹,藍天綠地,鮮衣怒馬,襯在一起已然如畫。 他先把程斯歸攔腰抱到馬上,讓他坐得靠前些,自己隨后蹬上,手臂從后面環過來抓住了韁繩,朝著與剛才陳家兄妹相反的方向行去。 程斯歸靠在他胸膛上,微微瞇眼看向不遠處的藍澄澄的湖泊,陽光灑落其上,湖面上一片碎金。 越走四周越靜,只聽得馬蹄聲和風吹樹葉響。 裴敘川忽然開口:“本來打算叫你jiejie也來,她太忙,走不開?!?/br> 程斯歸點了點頭,聽裴敘川提起jiejie,他又想起了回程家時的事,那位來求情的姑媽,還有天花亂墜的八卦雜志。 “敘川,你為什么允許外面的人那樣說你呢?”程斯歸沒忍住問出了口,“其實爸媽在媒體方面有些門路,如果你需要……” “無所謂了,本來也堵不住悠悠眾口?!迸釘⒋ǖ?。 他對太多東西都已鈍感,世人的評價像隔了一層玻璃墻,并不覺得真切。 “惡名在外,別人不會有多余的期待,做事還方便些?!迸釘⒋ㄗ屪T慢了下來,同他說著話,“你嫌丟臉的話,我找人去清理下也可以?!?/br> 程斯歸拼命搖頭,不再追問。 “裴敘川”這個名字日復一日地被人妖魔化,程斯歸卻覺得,他的內心有柔軟的一面。 白小姐和裴念渝從前沒有直接傷害過他,他清算裴家時便放了他們一馬,他們母子雖然沒了往日的養尊處優,但至少還能度日。 與程氏的聯姻降低了裴家人對他的警惕,無形中助他一臂之力。如今雖已不再需要這樁婚姻,他依然對自己盡到本無必要的照料之責。 如果沒有與裴家之間的恩怨,裴敘川現在說不定會是個性格溫柔的人。 痛苦的日子那么多,過去了,也還是留下了些什么。想贈予這個人甜蜜,中和他心里積重的苦,哪怕只能撼動一點點。 程斯歸兀自想得出神,陽光下睫毛微微顫動。 開闊的馬場令人心曠神怡。悶在家時或許還有幾許糾結的小心思,這會兒也被和煦的風拂去了。 “又怎么了?”裴敘川半晌沒聽見他回話,以為又不知戳到了他的哪根愛賭氣的神經,“出來玩還不高興?!?/br> 程斯歸眨了眨眼,順著他的話道:“你親親我,就什么都一筆勾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