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12
12 這一覺睡醒,我并不是在喜房中醒來,而是躺在在一輛顛簸的馬車的小榻上。小修就坐在我身旁砌著香茶,見我醒來,他端著那杯茶湊到我嘴邊,“哥哥醒了,喝些茶潤潤喉吧。” 我撇過頭去,不想理會眼前人。 昨夜的事讓我不能再用哥哥的身份與小修相處,于此刻開始,我倆便是陌路人了。 我橫眉冷對小修的親近,“我有手有腳,并不需要勞煩杜大人費心。” “哥哥說笑了,這怎么算是費心呢,是我該做的,何況哥哥你還有能動的手嗎?” 這會我才想起自己好似還是不能動,剛剛的那一歪頭已經(jīng)是我全部的力氣,我的手腳被各綁在一處上。除此之外,我發(fā)現(xiàn)我身上披著昨日穿過的嫁衣,而嫁衣的底下是我光裸的身子。 小修的心思何其歹毒,他是要讓我恢復(fù)氣力之后也不能馬上逃走。光天化日,赤身裸體,成何體統(tǒng)! “你...” “哥哥是猛虎,我卻不是打虎人,制不住哥哥,只能靠巧思,不得已出此下策,哥哥莫要怪罪。” 無論我怪不怪罪,我都躲不開他伸進嫁衣下狎玩我身體的手和他含了茶水的唇。 門簾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一聲接著一聲,響了一刻之后,小修這才肯從我身上離開。他把被他掀開的嫁衣重新掖好,務(wù)必不讓我露出一絲的肌膚,才擺正姿勢對外面說:“進來。” 從外面進來一個壯漢,仿佛燒壞了的臉上只剩下一顆眼珠子,眼珠黑黢黢得嚇人。 他見了小修,直接打起了手勢,原來這丑陋的壯漢是個啞巴。 “外面的又鬧事了?沒事打一頓就好了,記得下手要有分寸,不能打死,我留著她還有大用的。” 丑漢領(lǐng)命出去了。沒了外人,小修直接把我抱進懷里,與我咬起耳朵,“哥哥不好奇外面的人是誰嗎?” 我并不想知道,因為這個答案注定會讓我不安,可小修偏偏要與我唱反調(diào),告訴我,“外面是嫂子。我既然把哥哥帶走,自然也得把嫂子捎上,新婚燕爾要成一雙,怎可勞燕雙飛。” 小修這話是在諷刺,我卻聽出了關(guān)鍵。 “如果你把我和惠兒帶走,怎么會沒有人起疑。” “哥哥不用擔心,我早已經(jīng)準備好后手。京城的杜府里自然會有一對假夫妻去向我們的真爹娘問好。” “過不了幾日,這對假夫妻就會遇上意外,雙雙身亡,到時候這世上就沒有叫杜文振的參將。” “哥哥,你就只剩下待在我身邊這條路了。” 小修的心思縝密用到這個地步真讓我膽寒,所謂的行一步想十步,不遺漏任何差錯。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計劃,包括這場親事。” “不是,這個不是...”小修的臉上出現(xiàn)了痛楚的神色,打破了他一貫的笑面,他盯著我,陰沉地說著,“我預(yù)想過娘親會為你選一門親事,但沒想到會這么快,我差一點就趕不回來了。差一點,哥哥你就要是別人的了。” “你不能是別人的,只能是我的。” 這話之后是瘋狂的吻,小修快要將我吻得喘不上氣,我推拒他卻推不動他。我連一個弱質(zhì)書生都打不跑,還談什么習武之人。我自暴自棄地任他愛撫,可當他的手爬上了我光裸的臀的時候,我忍不了用一聲高喝嚇退了他的手,“你還想對我做什么!” 小修停了動作,放開我,喃喃說著:“是不能現(xiàn)在做,要留到后面。后面才是關(guān)鍵,是我計劃里最重要的一環(huán)。” 說起計劃二字的時候,小修整個人給了我一種不瘋魔不成活的感覺,那雙眼睛呈現(xiàn)出即使是皮相再好也擋不住的癲狂之色,令人見之生懼。 他還想要把我抱進懷里,我躲開了。能躲第一次,躲不了第二次,第二次被小修抱進懷里,我感受到的是他身上如火一般的溫度。這溫度是來自于他發(fā)熱的身體。 我老是忘記小修還在病中。他總能把一切掩飾得很好,讓人看不到他病弱的一面。 看到他燒紅的臉頰,我的心腸軟上了一分,到底是沒舍得頂開他的身子,讓他抱了我一會。 小修知道我會服軟于他示弱的姿態(tài),說話都是軟軟的,“哥哥,我們還要趕十幾天的路才會到我想去的那個地方,到了那里,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好吧...” 小修給我解了綁,讓我照顧他,我沒有再反抗。我并不是認輸,而是看到了在一行人里的另一個威脅,那個丑陋的壯漢。 丑漢像是小修的忠仆,在小修看不見的地方會充當他的耳目,監(jiān)聽著我。 這丑漢的功夫不弱,雖不能說可以打贏全盛時期的我,但想要勝過現(xiàn)在我恐怕只需要他一只手的功夫。 我們相安無事地度過了路上的十幾天,小修身上的病也好了一些。 我們來到一座荒山,我見到了這十幾日未曾見過的沈惠兒,在丑漢背著的麻袋里。 丑漢松開了麻袋口,我見到了沈惠兒那張帶著慘然,憔悴和驚恐的臉,她應(yīng)該是沒有看到我,不然她是會向我求救的。 小修對丑漢說:“打暈她,把她背起來。”對丑漢發(fā)完命令他看向我,“哥哥,你要跟著我,不能跟丟了,因為這里有陣法存在,跟丟了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一時半會是脫困不了的。” 他往前走,身后跟著我。 丑漢依令照辦,背起沈惠兒,跟上我們的步子。 我們七拐八扭來到一個山洞前。這山洞看著不大,大約一人高,進去之時迎面一股陰冷的甜腥之氣,令人作嘔,如果不是小修執(zhí)意要進去,我并不想走進這個讓我渾身不舒服的山洞。 小修沒讓丑漢進山洞,反而吩咐他,“去找一個干凈地,把她剝洗干凈。”小修指著丑漢背上的沈惠兒,說出的話帶著殺氣,“取一些處子血回來。回來的時候記得把‘東西’帶全了。” 丑漢不能說話,那只僅剩的獨眼折射出同樣陰狠的光。 “你們要做什么?” 我有了不好的預(yù)感,那預(yù)感讓我不敢去深思,尤其是當我聽到了小修的回答,“物盡其用,哥哥你就別管了,她的命到頭了。” 我想去搶丑漢身上的沈惠兒,反倒被丑漢制服。丑漢制住我的xue道,將我交給了小修。 小修明知抱不住我,卻還是把我打橫抱起,往山洞里走去。 山洞里明明沒有光,小修卻像是把里面的路記得爛熟于心,毫無阻礙地走到了最里面。他把我放下,用火折子點起了兩根蠟燭。兩處昏暗的燭火亮起,照亮了小修面前的一小塊地方。 那里有一個蓮臺,與尋常端莊秀美的紅粉蓮臺不同,那尊蓮臺主紅,蓮瓣的邊緣是黑色的,黑紅相間,頗為不詳。 在那層層疊疊花瓣上用著血一般的紋路,那不是畫上去的,而是真的有血淋在上面,新新舊舊地疊加著,最新的那道不超過兩個月。 小修就把我放在這樣帶著血污的蓮臺上,手朝上,腳朝下,大字擺開,宛若獻祭一般的姿勢。 我上身的衣服被他掀開,露出腹部。他從上腹部摸到了下腹部,涼涼的觸感已經(jīng)抵消不了我生出的恐懼之心。 小修想要做什么?他想對我做什么? 詭異又靜謐的氣氛被一串腳步聲所打破。 “東西拿來了嗎?”小修問走進來的人。 “呵呵...”黑暗中傳來丑漢嗬嗬的氣音,有什么東西從黑暗里遞到小修的手里,一個碟盞,散發(fā)出與丑漢身上同樣的血氣。 小修用筆蘸著碟盞里的血,湊近我,他說:“哥哥,讓我們來做第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