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滴著鮮血的長鋒架在頸側，他本應萎靡，然而在系統解釋“游戲里死亡不會被強制退出”后，心間那股驚惶散去，他再對上姬承的目光，下腹本就興奮的地方竟愈發昂揚。他忽然體會到了一種奇異的快感。對于某些危險的東西，譬如一把尖刀或是一團烈火，當把它徹底駕馭在掌中的時候，所獲得的成就感和征服感是如此地令人血液燃燒。

    待反應過來對方話里的意思，他又有些疑惑，“我們？什么我們？”

    姬舜卿這個身份并沒有朋友或者其他親人了，可進入游戲的除了他和姬承，還有另外的什么人嗎？

    隨著帝王疑惑的話語，在這個時候，在殿內嘩然的群臣之間，有四個臣子眼中同時掠過了一道銳光。

    “至于…‘它’……”竭力穩住臉上的神情，姬舜卿腦中閃過無數種解釋。

    他知道自己身邊有“特殊存在”的事已經瞞不住了，然而裝到現在，姬承已經被他狠狠地cao了又cao，還被抱到宴會上當眾玩弄到高潮…只是拿錯了游戲，依姬承對他的寵愛，或許還能被當作粗心大意而原諒，可若這時候坦白他有全部記憶，他的純良面具可是再也保不住……

    [那樣，從來把你當作百合花一樣捧著寵著的好老公，會發現你根本不是他喜歡的類型……說不定……他甚至會因為你的虛偽而厭惡你吧？]

    另一個“自己”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幽幽地挑起了他心底深埋的那最大的恐懼。

    他不敢賭，于是決定把所有責任都甩給游戲，按設定裝到底，“…是自我出生，就陪伴著我的……一道特殊的聲音。我想大概是上蒼看我太可憐，所以賜下仙音來指點我……它時常會告訴我一些未來發生的事情…”

    [特殊的聲音？是他們背后那人的么？]

    姬承不由得蹙眉。他先前看見那個混入百越使團舞姬心中便生疑，假如姬舜卿，以及那四“人”都是被扔進來搞鬼的人類精神體，背后那人若不想橫生枝節該把劇情告訴他們才是，那他們為何把這刺客放進來？

    ——之前他被姬舜卿鎖著侵犯的時候，對方曾說，跟李鶴軒他們之間有一個十分下流的協定。他在擺脫熏香控制后才有思考的余力，便姑且假設“姬舜卿”是和“李鶴軒”他們一類的東西…所以他們是真不知道，還是針對刺殺提前做了準備？他不覺得是后一種，因為那純屬自找麻煩。

    接著果然如他所料。他發現姬舜卿是真的不知道，還因為他盯著刺客看就欺負他下面……

    沒有刺殺提示，然而背后之人投放這些玩意兒一定有其目的，不會讓他們白白死去，所以……他們在游戲里死了也沒有關系？會再次附著到新的身份上么？

    亦或者“姬舜卿”和“李鶴軒”那幾人，都真的是數據，是隨便捏出的“NPC”？沒有任何其他的加持？

    姬承在握住赤霄的那一刻，就決定驗證第二種猜測。而同樣是被刀刃架在頸項的生死一線間，姬舜卿卻并未如那小鹿般的侍衛一樣，出現宛如機器卡頓又重啟的模樣，且姬舜卿方才驚惶之下還說漏了嘴——他背后的確有“他”在指揮行動。

    他于是推測，姬舜卿是真的活生生的人類的精神體，那么那個侍衛大概就是普通的一段數據。再有，方才對方下意識保護他的動作，他完全看在了眼中，對方的聲音、樣貌……除了性格幾乎都與愛人無二，而對方的身份也是憑空多出，與本就存在于他記憶中的李鶴軒他們不同。

    綜合這一切的考慮，姬舜卿就是他愛人的可能性已經不小，姬舜卿所說的那個“聲音”或許就是通過“游戲”cao縱一切的人，只是不知為何，舜卿不記得他，他卻記得所有的事情；而“李鶴軒”他們的作用又是什么……

    但此刻最要緊的不是弄清這些——

    “舜卿…”他撤下了劍，正要問對方退出程序的事情，忽然后方傳來破風聲。他下意識回身一擋，赤霄架住了劈落的槍鋒，卻又有兩道人影射來，迅捷宛如疾電的奔襲，他左手格住了一人的指掌，卻被另外一人手中長針刺入了胸膛。

    身體在下一刻失去了力氣，手中赤霄滑落，發出“鐺”的一聲清鳴。姬承不由得苦笑，還好他本就在姬舜卿懷里，否則只怕要狼狽地栽倒在地。

    不過現在也好不了多少了。

    體內本就不多的內力在片刻間消散殆盡，眼前也漸漸地黑下去……

    張靈均收回長針，“臣救駕來遲，望陛下恕罪。”

    姬舜卿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抱著昏迷的愛人，他本能地就要對擅自出手的張靈均發作。這時四人中唯一不通武學的賀玉庭忽然起身下跪，清朗的聲音穿過喧嘩的大殿，直落入了帝王耳中，“臣向陛下請旨，望陛下準臣清查此事。百越與我們大乾素來交好，每年一度按盟約進貢牛羊馬匹，數十年從無例外……”

    被他這一通打斷，姬舜卿稍稍冷靜，也想起這些“NPC”不過是一堆數據。按設定，他們只把姬承當作是他們共享的性奴玩物，所以說動手就動手，剛才姬承也的確是把赤霄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竟是沒有怪罪的理由。

    他煩躁地揮了揮手，命幾人去安撫驚恐的群臣，又準了賀玉庭的請求。這時候他終于有心思找系統算賬：

    [死亡后不會退出，所以就沒有開發預知危險的功能？被刀子扎，我不會痛嗎？？]

    [謝先生，最初曾詢問過您，要進入“體驗模式”，還是“全知模式”……這一切，都是您自己的選擇。]

    他怔了怔，記起來的確是有系統說的這樁事，便只好作罷。還有，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系統聲音在變，漸漸地越發不像最初那個甜潤的女音……不過這在他看來并非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于是起身，他抱著姬承正準備離開，猛地想起了還要問張靈均要解藥。“張愛卿——”張靈均身形一閃，已落至高臺上，單膝下跪，頭顱低垂，“陛下有何吩咐？”

    “將你那毒針的解藥給朕。”誰知半晌都沒有得到對方的答復。他蹙眉提醒，“愛卿，你有沒有聽到朕的話？跪著也能發呆嗎？”

    “其實何必這么麻煩…”

    張靈均忽然抬頭，臉上是柔和的笑意，眼中卻毫無敬畏地直視了年輕的帝君，“陛下可還記得我們的協定，今天該把人交給我了吧？剛剛臣在下面，看陛下玩兒得很開心啊，臣都看硬了。所以現在，臣想讓陛下遵守承諾，讓臣把他帶回去用用吧。”

    “你在做什么夢——”姬舜卿面色驟變，差點要罵臟話，這時候系統的聲音忽然響起：

    [任務二：以“張靈均”的身份，與您的伴侶進行酒杯py。系統提供“附身”功能，但玩家需要接收“張靈均”的記憶，在保證人設的前提下完成該任務。獎勵為：提升您的伴侶，或者您自己身體上任意一處的敏感度，具體對象由您選擇，提升程度為原本的程度的百分之十。獎勵可存儲、可用于任一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