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夏霏以為夏一語還會繼續發燒，可是第二天，夏一語的燒卻退了。三個人繼續向著其他景區行進。蘇格蘭歷史悠久的城堡有很多，夏一語知道jiejie喜歡這些古老的建筑，于是將行程安排得很緊湊，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的身體是否撐得下來。

    但事實證明，他不是不可以，甚至是帶著傷游覽完了好幾座城堡，也沒有喊一句累。

    他沒有改變住宿預定，還是和寧言住著同一間大床房。他曾在倫敦規劃預定的時候被寧言笑著想看他預定的房型，卻被小少爺紅著臉擋了回去。如今他和夏一語一起入住才發現，夏一語挑的都是一些房型不算大，隔音良好，又溫馨柔軟的住處，心中的想法一看便知。晚上抹完藥，夏一語趴得遠遠的，也不看寧言，只是自顧自地玩手機——但若是寧言親親他，抱抱他，他也不反抗，只是順從地把頭靠在寧言身上，卻再也不會撒嬌叫著“寧哥”“寧哥”的了。他會抱著jiejie的胳膊拍照撒嬌，會露出驚喜的表情撫摸毛絨絨的蘇格蘭高地牛的幼崽，會登上高地讓jiejie拍照——寧言好像被他當成了空氣人，但也不完全是。

    “學長，這是鑰匙。”

    夏一語去辦理了入住后，把黃銅的鑰匙分別交給了jiejie和寧言。這是一家頗具本地風情的小旅店，安靜溫馨，大廳中還有爐火，在過于濕潤的英倫島上非常受歡迎。老板的蘇格蘭口音極重，夏一語卻沒有再像是買菜時那樣慌亂過，而是慢慢用英語和老板確認住宿事項。寧言拎著行李箱，跟在夏一語身后。門關上的瞬間，寧言伸手想去拉住夏一語。

    夏一語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寧言，然后乖順地走過去，等待寧言對他任意施為。那雙濕潤的黑色眼睛看著他，真的就像是一只深愛著主人，不求回報的小狗。

    小狗再也不用嗚咽和嚶嚀討好主人了，也不期望主人對他親昵愛撫。寧言看了他一會，什么都沒做，過了一會才開口：“去趴著，上藥。”

    夏一語脫下外套，脫掉褲子，主動趴在床上。青青紫紫的痕跡看著駭人，但沒有傷到內里的肌rou。寧言拿出藥膏，走過去，將小狗橫放在膝頭，手心擠上藥膏，將藥膏慢慢揉開。

    在藥膏內的止痛成分生效前，這一步有多疼寧言是知道的——不說他被自己的父親打過，他手下抽過的那些M也少有不喊疼的。夏一語只有疼得受不了了，才會從喉間嗚咽一聲，身體劇烈地顫抖一下，也不哀求，更別提撒嬌。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沒有。”

    他的聲音還是那么好聽，柔軟低啞，壓抑著疼痛和感情。

    “我是為你好。”寧言干巴巴地說。

    “嗯，謝謝學長。”小少爺疼得抓緊床單，聲音極力保持著穩定。

    “我……你家庭條件很不錯，性格也好，獨立起來后會有很多人喜歡你，你也會遇見更好的選擇。”

    “嗯。”

    “別生氣，好嗎？”

    “我沒有生氣。”

    夏一語閉上眼，感覺心里針刺一樣疼。他感覺自己已經不再是人了；在寧言面前，他只愿意做一條溫順的小狗，愛著主人，不敢奢求主人的愛。他知道這樣不對，人就是人，不應該當狗——可是兜兜轉轉，他才發現只有當狗才能不被寧言拒絕，留在他身邊。

    他從發熱中醒來，扶著墻壁，可是屋里沒有寧言的蹤跡。他穿上衣服，就是寧言的mama給他做的衣服，一步一步下樓，然后聽到了男人說的話。

    他并不會愛自己，夏一語不怪他，因為寧言和自己的童年經歷截然不同。可是既然寧言那樣說了，一定是因為自己現在的表現給寧言造成了困擾。

    自己還是想去愛他……至于有沒有回報，有沒有應答，那是寧言自己要決定的事情。寧言說是為了他好，那他就接受，縱然自己打心底并不想要這種“好”。

    “小夏，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

    上藥結束，藥膏的止痛成分發作。他撐著身體起來，沒有看寧言，而是準備自己去洗漱。在他起身時，寧言也跟著起身。

    “沒生氣，就……還是叫我寧哥。”

    “……嗯，寧哥。”

    夏一語軟軟地叫了一聲，又看向寧言，見他真的沒話說了，才又轉身，向著洗手間走去。沒走幾步，他就感覺到自己被寧言抱住了。

    “夏兒，別生氣。”

    寧言何曾這么溫柔小心對他說過話？夏一語沒經歷過這種感覺，但他覺得這種感覺或許就叫做“荒謬”。主人和狗的身份在這一個擁抱間模糊，他垂下眼簾，手搭在寧言摟著他的小臂上。

    “沒事，寧哥，真沒生氣。”

    青年沒有回頭，靠在寧言懷里，輕聲說：“寧哥，我喜歡你的，真沒生氣，我知道寧哥是為我好。”

    “那為什么不哭呢？”

    “要哭嗎？寧哥不是為了我好嗎？”

    夏一語沒有轉頭：“何況主人說了，沒讓小狗哭的話，小狗就不能哭。”

    他任由寧言轉過他的身體，把他抱到床上。他期望的吻落在唇邊，然后試探著輾轉，吮吸著他的嘴唇。

    一雙手臂溫柔地搭在他的脖頸上，夏一語的面色微紅，接納著寧言對他的任何施為。直到寧言再也無法忍受這無聲的溫柔，支起身體看著他。

    “怎么了，寧哥？”青年好像還有些疑惑，可是寧言卻只覺得心中的缺口越來越大。

    “對不起，小夏。”

    “……沒什么要寧哥說對不起……”

    他的話還沒說完，又被寧言吻住。他感覺到扣子正在被寧言一顆一顆解開，那雙火熱的手撫摸著他的身體。

    “寧哥……想要嗎？”

    寧言沒說話，他只是抱著夏一語，用輕吻在他身上點燃情欲。小少爺的身體一點一點熱起來，也輕輕抱住寧言。他盯著天花板，手下的男人身體也在輕輕顫抖著。

    “寧哥……”他小聲說，“寧哥，冷嗎？”

    寧言沒有回答他，像是野獸一般在他身上輕咬，舔舐。

    “寧哥，不冷。”

    他抱著寧言，貪戀著喜歡的人身上的氣味與溫度，溫柔地說。

    “寧哥，抱抱我……”夏一語摟著他的后背，“抱抱我，就不冷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