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姜屏蔽了一切有關成績和答案的信息。

    不像其他同學都在對完答案之后或喜或憂，她只是安心等待著成績公布的那一天。

    或者應該說，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該向老師說明一切——也許他早就猜出來了，畢竟那么明顯，老師要是猜不出來才不對勁。

    站在老師的家門口，易姜第一次按下門鈴。

    這樣似乎不太好，不給老師準備時間的話，可能會讓他感到害羞——很有可能把門拉開一道縫隙，然后就嚇得趕緊關上。

    不過，在他動搖的時候，她才可以趁機而入，勝算也會提高許多……吧。

    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易姜深吸一口氣，在門打開時送上一個禮貌的笑容。

    “老師，早上好。”

    對面的人當場呆住，身上套著的灰色長T浮起褶皺，露出的短褲下擺是黑色的，赤著腳，頭發還凌亂地亂翹著。

    隨便到不能再隨便的裝扮——大概剛睡醒。

    明明都已經十點了，難道他是一覺睡到中午的類型？

    “你，嗯，怎么……”

    “上次不是我不是來過老師家嗎。”易姜彎彎眼睛。

    “好像是……要進來嗎？”

    對面的人似乎沒察覺這完全說不通，畢竟那一次他只是到了樓下就與她分別，怎么可能知道他住幾樓幾號房。

    易姜脫了鞋、跟在他身后，目光輕輕掃過他透著慌亂的背影。

    “老師先去洗漱吧，我在這里等就可以。”

    她坐在并不大的布沙發里，語氣溫和，目光緩緩移動。

    關樾的房子很小，是棕色調的裝修，墻體并不潔白，甚至有些深淺不一的痕跡。

    或許是前任租客留下來的。

    沒有電視，沙發對面用來放電視的位置，居然堆了五排書。

    柜子右邊似乎通往廚房，方才一瞥，她看到了灰藍色的灶臺，再右邊是衛生間，老師匆匆忙忙跑進去了。

    易姜起身到書堆前仔細看，發現全是，跟教學有關的倒沒幾本。

    真不愧是……作家？

    不過似乎沒有他自己的。

    “那個……”

    梳好了頭發，也把衣服拉得平整的關樾，站在衛生間門口看著她。

    “老師還沒吃早餐吧？”

    易姜指了指來時路上順便買的糕點，原本是用來當點心的，不過現在似乎變成了早餐。

    雖然總算睡醒了、但腦袋沒反應過來的老師點點頭，又進廚房倒了兩杯水。

    看來還沒震驚到忘記一切，十分有禮貌。

    易姜捧著水杯啜飲，很耐心地等待關樾吃早餐。

    水的溫度剛剛好，只比口腔的高一些，成功安撫了她亢奮跳動著的心臟。

    雖然目光一直落在泛著波紋的水面上，但她能感受到對方是不是瞥來的視線，余光里他的鏡片晃過的光很是顯眼。

    或許按照吃人嘴短的邏輯，老師不會拒絕她的告白？

    易姜天馬行空地想著，收回思緒時，盒子里的糕點已經被消滅干凈了。

    那么大的量都能吃光，他不是餓極了，就是在努力拖延時間。

    “老師，”放下空水杯，她往前傾身，隔著一張小小的方形茶幾凝視他，“你早就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