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垂楊露滴朱唇啟 出水清蓮惹凡塵 (周x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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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周歡胯間抬起頭來的時候,或許是一不小心被嗆到,嵇無隅捂著嘴咳了幾聲。 “無隅兄,你還好吧?”周歡坐起身來,覆在眼睛上的那一抹阻礙物也順勢滑下。 嵇無隅的臉是慘白之中透著一抹情欲的潮紅。鬢角、眉梢還有鼻尖上仍零零星星地殘留著粘稠的白濁。他大驚失色,羞愧交加地捂著臉側過頭去,他似乎沒料到周歡會突然起身,更沒想到自己的癡態會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周歡面前。 “別看!” 嵇無隅的身子因羞恥而顫抖著,單薄得仿佛一吹就倒的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 “為什么?”看著這樣的嵇無隅,不知為何,周歡忽然覺得莫名心疼。 “你也覺得惡心,對不對?”嵇無隅背對著周歡,大顆大顆的淚珠啪嗒啪嗒地滴落在了他蒼白的指尖。 這實在太奇怪了,方才明明全程都是嵇無隅主動,可是周歡卻覺得,這件事并非嵇無隅的本意。 “對不起。”嵇無隅顫聲道,“我配不上你的信任,也不配做你的朋友。” 周歡胸口一熱,抓住嵇無隅的肩膀將他扳過來,注視著他那雙波光盈盈的眸子,正色道:“無隅,你聽著,我從不覺得你惡心。可是如果你心里有事,卻還瞞著我,那才是看不起我周歡,不把我當朋友,我可是要真生氣了。” 嵇無隅仿佛魂兒都被抽走了似的,依然垂淚不語。 周歡盯著他的眼睛:“還不肯說實話?” “唔!?” 見嵇無隅依然把嘴緊緊抿成一條縫,周歡索性心一橫,將嵇無隅往床上一撲,發狠似的對著那固執的薄唇一口咬下去。 “既然問了也不肯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周歡狠狠吻住了嵇無隅的唇,粗暴地撬開嵇無隅的唇縫,將帶著一絲血腥氣的舌頭探了進來,捕捉住嵇無隅那怯弱躲閃的舌尖。 “唔嗯……!!” 嵇無隅慌了,與方才自己的那種蜻蜓點水式的吻相比,周歡的吻帶著一種原始的獸性。仿佛席卷一切的暴風雨,任他如何心慌意亂地推拒,都總能被他鉆了空子。在津液交纏的攻城略地之中,嵇無隅起初的從容不迫全都被周歡霸道地撕了個粉碎。 嵇無隅退無可退,毫無經驗的他在周歡面前仿佛一個三歲孩童。面對周歡猛烈的唇舌攻勢,他的理性與矜持全都在一瞬間摧枯拉朽般地土崩瓦解。 直到此時此刻,周歡才覺得自己看到了真正的嵇無隅。他不再是那個淡然矜持的嵇無隅,他也會混亂,會掙扎,會害羞,會動情,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欲,平凡卻又可愛的普通人。 唇分之時,嵇無隅已經渾身卸了力氣,四肢軟軟地垂落下來,一副恍惚失神的樣子。就連那胯間的物事也漸漸抬頭,不知不覺中濕了身下床單一片。 周歡見狀低聲道:“你等著,我總有辦法讓你說出來。” 說罷,他又埋頭下去,含住嵇無隅雙腿之間那略顯秀氣的玉莖。嵇無隅腰身一顫,本能地泄出一聲高亢的呻吟。 “不行!周賢弟,求求你……” 嵇無隅手腳并用地用力推搡,身子不住地扭動,可是周歡卻任憑他手推腳蹭,都決不松口,反而含得更深,報復式地狠狠吸嘬起來,又故意用舌尖百般挑逗那最為脆弱敏感的馬眼。 嵇無隅手腳酥麻了,掙扎也漸漸弱了,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氣。只有那白皙如玉的足尖懸在空中一顫一顫的,徒勞地憑空一蹬,小腹一抖,終究是在周歡口中一瀉千里。速度之快,連方才周歡的一半時間還不到。 嵇無隅失神地望著頭頂,周歡不僅僅是吸走了他的精,也奪走了他的魂。 周歡將嵇無隅的陽精盡數咽下去,耐心地將那根玉莖舔了個干凈,這才起身,在恍恍惚惚的嵇無隅唇上輕輕嘬了一口。 “怎么樣?要是不說,那就繼續?” “別……”嵇無隅有氣無力地搖頭,“我說……” 夜深了,風有點冷,周歡見嵇無隅幾乎是赤裸著身子,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衣,正要下床去找火折子點亮燭火,便被嵇無隅一把拉住。 “就這樣,聽我說。” “好。”周歡回到嵇無隅身邊,盤腿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他。 嵇無隅沉默了良久,久到周歡以為他是不是要睡著了,嵇無隅才終于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開口道:“你有兄弟嗎?” 周歡一愣,他沒想到嵇無隅開口第一句竟是一個問句,搖頭道:“不,我是獨子。怎么了?” “我也是,我出身于一個寒門士族之家,上頭有好幾個jiejie,而我,是最小的那一個。” “看來你爹娘求子心切啊。” “不錯。我們家雖說是寒門,但爹對我的管教很嚴厲。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將我送到了紫云山,拜在晦明子師父門下。” “你一定很想家吧?畢竟才五歲,小孩子離開爹娘總得又哭又鬧的。” “也許曾經有吧。”嵇無隅露出一絲苦笑,“只不過當時的我還太小,后來聽師父說,跟爹娘道別時,我安安靜靜的,不哭也不鬧。只在無人的夜里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淚。師父當時就覺得,這個小孩兒有著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老成。當然,這些我都已經記不清了。我只知道,自打我記事以來,我的親人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的師父晦明子,另一個就是我的師兄,楚行云。” “這么說,晦明子相當于是你的父親,而你師兄楚行云就相當于是你的哥哥咯?” “不錯。”嵇無隅說到這里,沉郁的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懷念,“我雖有親生爹娘,卻幾乎不曾從他們身上得到過什么關愛。師父與師兄雖與我沒有血緣關系,對我卻比親人還親。師父是個閑云野鶴的性格,他喜歡帶我們游山玩水,去見識這個廣闊的大千世界,告訴我們深藏在世間萬物背后的奧秘。我們曾躺在草原上數星星,也曾為了尋找一片遺跡而翻越廣袤的沙漠。我們曾為了解師父出的一道題而廢寢忘食地翻遍典籍,在寫滿了算式的紙堆中呼呼大睡。也曾經為了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題與師兄爭個面紅耳赤。” 周歡聽得無限神往,羨慕地道:“真好啊,我也想過這樣的生活。” 嵇無隅轉頭看著周歡:“從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我對你就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周歡奇道:“什么感覺?” “覺得你我是一路人。”嵇無隅輕輕地攏了攏身上的外衣,“沒來由地這么覺得。” 周歡見嵇無隅冷,便拉了他的手道:“既然是一路人,那還跟我見什么外?既然冷,就坐過來些。”然后拍拍自己胸膛,“這兒暖和。” 嵇無隅被周歡輕輕一拽,就這么倚在了他懷中,他臉頰微微一紅,低聲道:“你這話,讓我想起師兄了。” “楚行云?”周歡一怔。 “那時候咱們云游四海,夜晚幕天席地也是常有的事。每到天氣冷的時候,師兄就會這樣把我抱在懷里,拍著我的背,哄我入睡。” 周歡一聽,竟沒來由地郁悶起來。前有孟小桃,后有嵇無隅。這個楚行云明明什么也沒做,卻好像總有辦法讓自己吃他的醋,于是酸溜溜地道:“看來你師兄對你很好啊。” 嵇無隅倒是伶俐得很,一下子聽出周歡語氣里的醋意,忍俊不禁地道:“師兄抱著我睡覺是在我八歲之前的事。在他眼里,那個時候的我就是個小孩兒。八歲之后,他就再也沒有這樣抱著我了。” 這話說得周歡心里舒坦了,但周歡還是嘴硬地為自己強行挽尊:“解釋這么多做什么?難道我看起來像是在吃楚行云的醋嗎?” 嵇無隅微微一笑,也不跟他斗嘴,繼續道:“總之,拜師后最初的那十年,是我至今為止的人生之中最無憂無慮,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說到此處,他眼神忽地一黯,那一度恢復了神采的眸子再度籠上了一層濃郁的哀色。 “十年……也就是說,十五歲之后,發生什么事了嗎?”周歡問道。 “也許是因為那十年來的風餐露宿長途跋涉,搞壞了師父的身子。師父畢竟上了歲數,經不起折騰,身體每況愈下。所以十五歲之后,我們三人就結束了漂泊,回到了紫云山。師父自知將不久于人世,便想將畢生所學傳授給我與師兄。從那以后,我便一邊照顧師父,一邊潛心鉆研學問。” “紫云山我雖然沒去過,不過這既然是你師父的隱居之所,想必也應該是個鐘靈毓秀的清幽之處。在這樣的地方潛心修行,難道不是件美事嗎?會有什么問題?” 嵇無隅垂下眼簾:“問題就出在,我與師兄,誰最有資格繼承師父衣缽這件事上。” 周歡不解:“為什么?你們不都是晦明子的徒弟嗎?兩個人都繼承不行嗎?為什么非要二選一呢?” “這一點我也不清楚。師父有他自己的考量,這不是我們做徒弟該過問的。我只關心自己感興趣的事,只要能讓我心無旁騖地研究學問,誰繼承師父衣缽又有什么關系?所以無論師父如何決定,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可是……” 說到這里,嵇無隅長長地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讓我猜猜,師父選擇了你,對嗎?”周歡側頭看著嵇無隅。 嵇無隅睜開眼睛,嘴角上掛著苦澀的笑容:“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你。你是如何猜出來的?” “這還不簡單,倒推嘛。”周歡從身后輕輕摟住嵇無隅,道,“你個性淡泊名利,與世無爭,如果晦明子選的是你師兄而不是你,你肯定不會心生不滿,那不就萬事大吉,可喜可賀咯?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樣,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皺著眉頭,在這兒唉聲嘆氣了吧。”周歡伸出手去,在嵇無隅眉間輕輕一戳,“所以結局一定是晦明子選了你,沒選楚行云。而你又將楚行云視若兄長,對他敬愛有加,因此覺得愧對師兄了,對不對?” “一點不錯。”嵇無隅點點頭,嘆道:“其實正如你所說的,我寧愿當初師父沒有選我。若是這樣,也許如今我也不會……” “嗐,我還以為是什么天大的事呢!就這?”周歡不以為意地笑道,“無隅兄,我可要好好說說你了啊。就算你是楚行云師弟,也不必事事都讓著他。怎么著,楚行云是你爹媽?還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是欠了他幾百兩銀子還是一條人命?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既然落在你頭上你就大大方方接著。你又沒做錯什么,有什么好愧對別人的?” 嵇無隅搖搖頭:“不,我和師兄之間的事并非你想的這么簡單。” 周歡一皺眉:“怎么?你和他還有什么牽扯?” “其實在師父選我作繼承人這件事上,師兄并沒有什么抱怨,至少在表面上,沒有。師父仙逝之后,我突然開始懷念起當初咱們師徒三人云游四海的那段時光,我把這一想法說與師兄聽之后,師兄也表示贊同,于是我們就決定再次結伴云游。這一次,是只有我們兩個。” “哦……”周歡聳了聳肩,“那不是挺好的嘛,雖然你師父去世了,但你還有師兄啊。” “當初我也是這么想的。這一次,我們不但周游中原,還把我們這些年所積累的知識分享給當地的老百姓,在各地講學。我們講學不分對象,不論男女老少士農工商,只要對我們的學說感興趣,都可以來聽。” 周歡欽佩得睜大眼睛道:“這可是大大的好事,畢竟如今能夠讀得起書的只有名門世家或者寒門士族,普通老百姓根本沒機會接觸這些。來聽你們講學的人,一定很多吧?” “的確很多,有時甚至到了趨之若鶩的地步。我們一般是在寺院里講學,雖然說過不收錢,但也陸陸續續收到了不少打賞。這些盤纏我們一部分留作旅費,其余的都當做香火錢,捐給了寺廟。如此一來,我們走到哪兒,名氣就傳到哪兒,就連那些貴族官員們也慕名而來。每次散講之后,都會有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找上我們,說要把我們舉薦給官府。” “這的確是個當官的好機會。不過……”周歡話鋒一轉,“你對仕途毫無興趣,應該志不在此吧?” 嵇無隅點點頭:“對我來說,仕途遠不如學問有吸引力,我只愿一輩子當個閑云野鶴,與師兄一同云游各地講學。可是……”說到這兒,嵇無隅低下頭去,眼簾微微顫抖起來,“后來我才發現,這只是我的一廂情愿,因為師兄他根本不這么想。” 周歡聽到這里,總算是明白七八分了。 道理再簡單明了不過,楚行云與嵇無隅這樣四處講學,漸漸嶄露頭角,被權貴們看上,紛紛向他們拋出了出仕的橄欖枝。嵇無隅對官場沒有興趣,不愿出仕,可他師兄楚行云不一樣。 楚行云本質上就是個熱衷名利的世俗之人。他與嵇無隅雖然拜的是同一個師父,但他們的人生追求卻是截然不同。或許這也是為什么晦明子最終選擇了嵇無隅作自己的接班人,而不是楚行云的原因。因為有著識人之明的晦明子早就看穿了楚行云與他們不是一路人。 “那這事也簡單啊。你師兄這么愛做官,那就讓他自己一個人去做就好了。你可以繼續去游歷名山大川,講學鉆研啊。”周歡道。 嵇無隅眼神一黯,低聲道:“我有這么想過,可是師兄不讓我走。” “為什么?你又不是小孩子,兩條腿長在你自個兒身上,他憑什么攔著你不讓你走?” 嵇無隅表情難堪地沉默了半晌,最終深吸一口氣,說出了壓在他心底的一句最難以啟齒的話。 “因為當初權貴們看中的,本就是身為晦明子衣缽傳人的我,而不是他。” 周歡了然于心。這么說來也是,大楚第一軍師晦明子的衣缽傳人可是個金字招牌,百姓暫且不論,權貴們怎么能不趨之若鶩。而晦明子當初在選擇接班人的時候,肯定不止看誰的性情更合他心意,嵇無隅被選中,說明不論是在資質、悟性還是才能上,他應該都是勝過楚行云的。 “可是,這也不對啊……”周歡支著下巴思考起來,“那天在寂光寺,我明明看到楚行云呼風喚雨的。還有百姓們都說他醫術了得,全鄢陵城的百姓幾乎都受過他的恩惠。也就是說,他的修為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才對啊?” 嵇無隅干澀一笑:“那些事,其實都是我替他做的。” “什么?”周歡徹底呆住了,“等等,寂光寺的祭天儀式你怎么解釋?” “那是我提前為他算好了時辰。” “那醫治百姓呢??” “師兄從不在外人面前施展醫術,而是將病患收留在府中,趁著夜晚視野不清之時將我帶到病榻前,讓我望聞問切,開出藥方。” 周歡啞口無言,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嵇無隅所說的內容實在是太超出他的理解,他必須動用自己的全部腦力,去消化他所接收到的事實。 這么說來,之前嵇無隅也曾經在交談中提及此事。當時周歡還不明白,為何嵇無隅明明對官場毫無興趣,卻還留在楚行云的府上,當一名門客。 “也就是說……你一直守在楚行云身邊,只是為了做他的影子,而他卻把你當做加官進爵的工具,在官場上招搖撞騙,迷惑百姓!?”周歡氣得從床上跳起來,一把抓住嵇無隅肩膀,“為什么!?你為什么不一走了之?為什么要為了他如此作賤自己?難道就為了那所謂的愧疚?” 嵇無隅眼眶一紅,面如死灰地道:“我也曾經想過離開,可是每當我一提要走,師兄就會百般挽留,求我看在鄢陵百姓的份上留下來。他說,如果連我都走了,還有誰能救得了鄢陵百姓?” “你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鄢陵百姓為什么非要你來救!?楚行云這是用無辜之人的性命去苛責你的良心,逼你就范!” 周歡越說越憤憤不平。他明知道沖著嵇無隅大呼小叫也沒用,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仿佛不大聲吼出來的話整個人就要爆炸。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無法狠心拒絕他。”嵇無隅一抬頭,淚水便順勢撲簌簌地涌了出來,“他是我師兄,是我最重要的親人!” 周歡一口氣堵在了胸口,說不出話來。 “其實離不開的人不是他。”嵇無隅把額頭抵在周歡胸口,無助地揪住他的衣襟,那帶著哭腔的聲音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似的,“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