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周長秋將計就計 孟小桃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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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正如嵇無隅所說的,家人平安健在又沒有兄弟姐妹的周歡,的確無法體會嵇無隅對于兄長的執(zhí)著。這種時候的任何安慰,都只能是虛情假意的憐憫和同情。他能做的只有伸出手去,默默地抱著嵇無隅,希望這樣能夠稍微紓解他心中的苦悶與委屈。 與此同時,他也好好地整理了一下混亂的頭緒。 直到此時此刻,他終于理解了兩人相遇之初,嵇無隅所說的困境與命數(shù)是什么,也理解了在來到楚府的那一晚,嵇無隅欲言又止的理由。再聯(lián)系到今夜嵇無隅這一反常態(tài)的表現(xiàn),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想法浮上心頭。 “莫非,你今晚所做的一切……也是楚行云的命令?” 嵇無隅仿佛不敢直視周歡的眼睛一樣,深深地埋下頭去,糾結(jié)了半晌,才在周歡懷中輕輕點了點頭。 “為什么?”周歡覺得心頭那股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蹭地竄了上來,“不會就是為了討好我吧?” 嵇無隅搖搖頭:“可以這么說,但……沒這么簡單。” 周歡不解:“此話怎講?” “你還記得那一日你去寂光寺里求簽之事么?” “當然記得,我把簽給了你……對了,你還沒給我解簽呢。” “當天夜里,我就把簽解出來了。正準備去找你時,師兄來了。他知道你去寂光寺里求了簽,特地過來問我結(jié)果。當時我也沒想太多,便據(jù)實說了。結(jié)果師兄便認定你能在不久的將來獨攬大權。還說只要我們抱緊你這根大腿,日后一定飛黃騰達……” “這個狗東西!我日他仙人板板祖宗十八代!” 周歡氣得爆粗話,楚行云這家伙還真是個投機高手,之前是靠嵇無隅,現(xiàn)在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還想趁機攀龍附鳳,一步登天。真是算盤打得叮當響,想得美啊! 最讓人心寒的是,嵇無隅在楚行云眼中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工具。 周歡痛心疾首地道:“姓楚的為了自己的前途,竟把你當成一個任人玩弄的貨物!但凡他對你有一丁點兄弟之情,不,但凡有一丁點做人的良心,都做不出這等下三濫的混賬事!” 嵇無隅連忙起身捂住周歡的唇,小聲道:“別說這么大聲,小心被人聽了去。” 周歡沉聲道:“不會剛才在窗外的人也是楚行云吧?” 嵇無隅點點頭:“我見師兄走了,才敢對你說這些。” “你這樣不行啊,無隅。”周歡實在看不下去了,“你難道還沒看透楚行云這個人嗎?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他不愛任何人,也不愛你,他只愛他自己!這樣的人,值得你犧牲自己去成全他嗎!?” 嵇無隅垂下眼簾,默然無語。 “我決定了。”周歡一把握住嵇無隅的手,低聲道,“無隅,我要帶你走。” 嵇無隅一怔,抬頭對上周歡堅定的目光。 “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周歡注視著嵇無隅的眼睛道。 “……什么事?”嵇無隅茫然不解。 周歡狡黠一笑,沖著嵇無隅勾了勾手指頭,嵇無隅聽話地湊了身子過去,兩人咬著耳朵竊竊私語起來。 晦云舒卷,長夜將明。此刻的天幕之上,熠熠閃爍著最亮的一顆星,為這漫漫長夜里的孤獨行客帶去了一線光明。 一夜過去。 天剛剛亮,楚行云一大早地來到晴川居,咚咚咚地敲響房門。見里邊半天沒人答應,便扯著嗓子喊了幾句“周長秋”。 楚行云正躊躇著該不該進屋,忽然聽到屋里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誰啊,這么大清早的,擾人清夢……” 是周歡的聲音。 楚行云忙道:“周長秋,是我,楚行云。” 話音落后,屋里人沒再答話,只是傳來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周歡頂著一頭亂發(fā),板著一張懨懨的臉,衣襟大大敞開,毫不吝嗇地將他那輪廓分明的胸板赤裸裸地露出來。 周歡不耐煩地挖著耳屎,小指一彈,道:“怎么是你啊?” 楚行云一怔,隨即陪著笑臉道:“楚某聽說周大人吃荔枝上火,特地為周大人送來清熱解火之物。” 聽他這么一說,周歡才注意到楚行云身后跟了個家仆,那家仆手中抱著一個圓滾滾的大西瓜。 周歡笑了:“這樣啊,那敢情好啊。來來來,里邊請里邊請。” 完全是一副把自己當晴川居主人的態(tài)度。 進了屋之后,楚行云命家仆為周歡破西瓜。與此同時,他走到臥房門口,斜著眼睛往臥房里瞅了一眼。 只見床邊一地衣衫凌亂,一條雪白纖細的手臂從那重重的垂幔里探出來,軟軟地垂在床邊。而朦朧的紗幔后,依稀可見一個起伏有致的裸體曲線…… 楚行云還沒來得及將這誘人春光一覽無余,背后便傳來一聲咳嗽聲。他連忙回過頭來,見周歡曲著一條腿,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姿勢極為不雅。他一只手支著下巴,微微上揚的嘴角似乎帶有戲謔之意,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 “楚大人,不過來嘗嘗?”周歡指了指已經(jīng)破好的西瓜。 楚行云快步走上前來,在周歡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周歡完全不講什么規(guī)矩,也不等楚行云,就自顧自地吃了起來,點頭道:“這瓜不錯,真甜。” 楚行云盯著周歡打量了一會兒,笑瞇瞇地道:“周大人今天氣色不錯啊,看來昨晚睡了個好覺吧?” 周歡飛快地啃完一片瓜,抹了抹汁水淋漓的嘴角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說著,他沖著楚行云勾了勾手指頭,楚行云忙附耳過去,周歡伸長了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道:“那滋味,真他娘的銷魂。” 饒是楚行云這個罪魁禍首,聽了周歡這標準的老流氓式發(fā)言也不禁老臉一紅,笑道:“甚好,甚好。” “師兄……” 正交頭接耳著,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兩人身旁。 楚行云一看,嵇無隅披著一身單薄的衣裳,衣襟松松垮垮,腰帶隨手一系,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垂在腰間。嵇無隅似乎是剛剛睡醒,臉上還有一絲紅暈沒來得及褪去,他緩步走到楚行云面前,欠身行了一禮。 楚行云忘了說話,只盯著嵇無隅那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見那白膩的肌膚上落了幾處情欲的紅痕。 周歡抓過一片西瓜,一把拉住嵇無隅的胳膊:“無隅,來,這瓜可甜了,我喂你。” 嵇無隅仿佛柔軟無骨,被周歡輕輕一拽就落入了他的懷里。嵇無隅驚呼一聲,緊緊抱住周歡的脖子,低聲嗔道:“賢弟莫鬧,這可是在我?guī)熜置媲啊?/br> 周歡不但毫不避諱,反而將手臂收了收,摟住嵇無隅那細腰,讓他側(cè)坐在自己大腿上:“你師兄面前怎么了。楚大人又不是外人,對吧?” 見周歡給自己遞了個眼色,楚行云連連點頭:“當然,你們隨意。” “這就對了嘛。來,張嘴,啊……”周歡將一小塊西瓜湊到嵇無隅嘴邊,嵇無隅實在拗不過他,只好微微張了嘴地湊過去,小小地咬了一口。 “好甜。”嵇無隅細細地咀嚼了,眼眸中波光瀲滟,自己也伸手拿了一片,“我也想喂你,可以嗎?” “求之不得,來來來,啊——” 兩人說隨意就真隨意,竟當著楚行云的面,就這么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尷尬得楚行云頭皮發(fā)麻,如坐針氈。 目無旁人地與嵇無隅膩歪了好一陣,周歡才忽然想起一旁還有楚行云這么一個大活人似的,開口道:“楚大人,時間過得真快,五天一晃眼就過去了。我在您這兒也叨擾太久了,是時候該離開鄢陵,動身前往洛陽了。” 楚行云一臉惋惜:“可惜了,楚某還沒來得及盡地主之誼呢……” 周歡連忙擺擺手:“您這地主之誼已經(jīng)盡得夠多的了,再多我也消受不起。不過……唯有一樣東西,我是怎么都放不下。” “哦?是何物?”楚行云好奇地問。 周歡抬起頭來,與嵇無隅對視一眼,笑道:“就是他。” 楚行云一愣,沒反應過來。 “楚大人,您送我的這份大禮,可太合我心意了。我怕我這一走,從此以后便要害上相思病,日日都要茶飯不思,魂牽夢縈了。”說著,周歡將嵇無隅更往懷里摟了一分,沖著楚行云笑道,“楚大人既然舍得送上這份大禮,想必也不會忍心讓我與美人天各一方,飽受空虛寂寞之苦吧?” “這……” 楚行云啞口無言,他似乎完全沒想到周歡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這讓毫無心理準備的他一下子亂了陣腳。 周歡見楚行云神色復雜糾結(jié),遲遲下不了決心,便坐正了姿勢,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道:“楚大人,這么跟你說吧。若我能得到無隅,今后你有事,我替你罩著。你有求于我,我絕對有求必應。我周歡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楚行云抬起頭來,看了看周歡,又看了看嵇無隅。 嵇無隅默默地移開臉去,低垂著眼簾,卷而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攥緊了膝蓋上的拳頭。 他知道,自己的命數(shù)能否改變,就在這一瞬之間。 楚行云躊躇半晌,最后艱難地開了口:“請讓我考慮考慮,周長秋。” 周歡微微一笑,爽朗地道:“行!我就再給你一天時間。楚大人,此事事關你的前途命運,你可得想仔細咯?” 周歡給楚行云出了一個大難題。對于嵇無隅,他到底是放手,還是不放手,楚行云竟是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了。就在楚行云面對這樣一個生死抉擇的時候,他的死黨趙舒也正在面臨著另一個意義上的生死抉擇。 在蒲道安府上的院子里,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趙舒正奄奄一息地倒在墻角,忙不迭地對孟小桃求饒。 “這位兄弟,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怎么無緣無故打人啊!” “少廢話!”孟小桃上前一步,一把將他衣襟揪住拎起來,厲聲道,“我問你,你和周歡是什么關系!?” 要說為何孟小桃會與這趙舒糾纏在一起,其實說來也巧,原來這趙舒在鄢陵是有妻室的。此女不是別人,正是蒲道安的女兒蒲蕙。所以算起來,趙舒應當算是蒲道安的女婿。 這趙舒自從被貶為庶民,回到鄢陵來之后,趙家就開始為他張羅親事。由于趙舒名聲太差,正常人都不會愿意把自己的女兒下嫁給他。所以一開始趙家找上蒲道安時,蒲道安也是直搖頭,后來實在拗不過趙家的一再懇求,才同意讓兩個年輕人見了一面。 可誰知蒲蕙與趙舒一見面,居然干柴烈火,迅速打得火熱。不論蒲道安如何反對,蒲蕙也表示非趙舒不嫁。 見女兒如此堅持,蒲道安無奈之下也只好準了這門親事,懷著喜憂參半的心情將女兒嫁了出去。 在成親最初的一個月里,趙舒與蒲蕙的感情還算是挺融洽的,小夫妻這日子過得也算是蜜里調(diào)油。可是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日子一長,趙舒那不甘寂寞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他開始頻繁出入花街柳巷,一整宿地不知所蹤,讓蒲蕙獨守空房。 蒲蕙也是個沖動剛烈的性子,趙舒在外面偷吃,蒲蕙一氣之下回了娘家,把自己關在家中,死活不肯見人。 趙舒沒辦法,只好灰頭土臉地跑到蒲家來勸媳婦回家。沒想到這么湊巧,竟碰上在蒲家作客的孟小桃。 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孟小桃一眼就認出趙舒是那一日在閣樓上被周歡枕在身下,被捆成了粽子的男人。本來他就懷疑趙舒和周歡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如今知道他竟然是蒲道安的女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動手替蒲小姐教訓起趙舒來。 趙舒也是個不經(jīng)打的,挨了孟小桃?guī)子浲慈瓦B聲告饒,一股腦地將他那一天如何遇到周歡,又是如何發(fā)展成最后那番情形之事,一五一十地從實招來。 孟小桃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冤枉了周歡。 為了確認趙舒證詞是否屬實,孟小桃還找到了那天跟隨在周歡左右的兩名侍衛(wèi)。打聽的結(jié)果,雙方證詞完全可以對得上,趙舒沒有說謊。 知道周歡和趙舒并沒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關系,孟小桃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其實那一天只要他能夠心平氣和地與周歡談一談,給周歡一個辯解的機會,或許就不會產(chǎn)生這樣的誤解。 這話說起來容易,可問題是,孟小桃發(fā)現(xiàn)最近的自己好像越來越無法在周歡面前保持冷靜了。 懷著這樣的患得患失的心情,在離家出走兩天后的夜里,孟小桃終于鼓起勇氣回到了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