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獵人吹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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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城中新開了一家生鮮超市,食物新鮮、海貨生猛,從選定到烹飪上桌,一手包辦,張澤仍嫌不滿:“蒜蓉太生,調味太重,粉絲一夾就斷……” 他做美食欄目,嘗過諸地風味,自詡有一條皇帝舌頭,要令他滿意,手上必下一番真功夫,卻被我姨媽的一道生滾白粥治的服服帖帖。 今年的新米,每家只存了供給自己口舌的一點,用花生油輕搓慢揉,每一粒都晶瑩剔透,再入山泉水,大火灶滾出米花。張澤連下了三碗,幾乎吞掉舌頭。 他的吃相大大取悅了姨媽:“多吃點,后面還有菜……” 白切雞、清蒸鯇魚、一把地里現摘碧綠的菜嗆蒜下鍋,并無多大花頭,信手拈來,平常農家最簡單的一餐……吃得張澤解了兩粒扣,再接再厲。 “我們鄉下啊,就是這點好。”久未見男客登門,張澤的賣力令姨媽容光煥發,“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什么東西都是吃當季的。” 張澤吃得很盡興,但也保持好教養,逢人夾菜,必道謝,笑容深得長輩歡心。 外婆亦不再排斥他,或者終于明白,他不是朱俠,朱俠不會這樣的客氣,更不比他懂得做人:“姨媽,你的手藝,若在城里是五星級的!” 哄得姨媽貢出曬的菜脯、臘腸,若不嫌行李箱地方有限,直想塞進整座農莊。 本來一切好好,臨到返程,外婆舊病復發,拉我的手,不放我走。 她已滿頭白發,整個人秋后的橘子一樣速度憋掉,干巴巴的嘴皮,粘附在收攏的牙膛上,好像一口漏氣的破口袋。 “meimei啊,你到哪里去了?為什么這么久不回家?!” 姨媽和幾個舅伯通力哄勸她:“阿祖,不是阿妹啦!是小弟啊小弟!” 她又認錯人。 張澤問我:“MayMay?是你jiejie?” 火車開動,車窗飛快地拋下大片大片的青山綠水,我如釋重負地靠在他肩上:“我爸失蹤后,我媽一個人供我們兩個念書,朱美美高中沒畢業就出去了,什么也沒有說,每年寄回家一筆錢,有時在大陸,有時香港,像只飛鳥一樣,就是不知道要南歸……” “每年中秋、除夕,我家飯桌上都是三張椅三副碗筷,媽和我一直在等她,你說她為什么不回來?” “如果……”我也有悔恨,“如果我有她一半的堅強就好了……” 肩胛的襯衣吸飽溫熱的濕意,張澤用力摟疼我的手臂。 因為這段插曲,他待我愈加的耐心。 扮演溫柔情人,每日下班必返家,7點半準時出現餐桌旁,食物都是從我老家帶回來的,備來得心應手,張澤嘴上怪我喂松他一格褲腰,筷子倒是不曾放下。 哪像現在,諸多的埋怨。 把方便筷一推,他說:“一樣的東西,就是不如你做的好吃。” 我笑而不語。 這家商超拿新鮮做噱頭,豈知再鮮活,怎能比得上生命消逝的一瞬。得到張澤的褒獎并非我技高一籌,只是順應了時機,一刀斬下的鮮美,未覺流逝,已化作盤中餐。 “不如回家,你做給我吃。” 他是不自知,不知不覺中,他已試過最好。 何必告訴他,謎底揭曉,便自動失去魅力。 “老板你好苛刻呀,一天假都不放給我……” 「老板」這兩個字,對張澤有魔力,他后天發跡,起落全憑自己,稱呼他一聲「老板」是喂他吃蜜,自然照單全收。 但好心遭辜負,他仍要懲罰我,乘人不備,捏住我的手,含進嘴里一咬:“不然干嘛帶你來這里吃飯……” 多甜蜜,一朝回到蜜運期。 暫且忘記,新歡亦是舊愛。 飯后活動是采購。 張澤牽我手,兩個大男人推一輛購物車,停在計生用品區。 “紅色,藍色?” 信手從架上拿下兩盒電光包裝的方盒,他想起。 “家里的套用完了吧……” 昨晚最后一次,是內射。 我轉身想逃,被他拉近欺在展示架上,追著耳朵念上面的字。 “紅色,凸點刺激……藍色,螺紋冰感……選哪個?”是故意的,他壓低了聲音問我,“你喜歡哪個?” 我被張澤逼的低下頭,襯衣領邊裸露的皮膚,紅的好像煮熟的鰲蝦。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用胯頂我,“那就是都想要……” 腰上忽的一軟,是他的手指,拔開衣擺進來了! 在商超和親密如同左右手的男友調情,原來咁刺激。 一枚攝像頭在高處覷向無人的角落。 由遠至近的購物車的咯噔聲救了我。 借機,我貓身從他的臂彎下鉆過,一步蹦出三米遠:“你用的,你自己決定!” 仍無法甩開身后張澤的笑:“那就都要了!” 唰唰唰,一堆盒子被掃進車里。 叫也叫不聽。 他越喊,我跑得越快。 出超市,是個大型購物中心。 路過糖果色的指甲油柜臺,終于放慢腳步。 張澤也意識到逗我逗狠了,有心講和,順著我的眼找中一瓶滿天星的甲油,立即心領神會:“想要嗎?” 我不理他:“我又不是女人……” 柜姐早將我們摸準:“可以買來送給女朋友啊。”擺出俏皮的風情,落力推銷,“先生好眼光,這是我們的七夕限定,限量款哦。” 又是七夕,又是限量,全世界一年一次的節日,仿佛都被冠上限定,可是一年365天,又有哪天是重復?只有搵錢,永遠新鮮,永遠熱情。 張澤不問我,反問她:“女生一般喜歡哪種顏色?” 一連點中幾款:“這些都是今年的熱銷。” 明明都不懂,他還有興致地挑揀:“這個呢?你喜歡紅色嗎?” 柜姐各個人精:“如果是我男朋友送的,當然喜歡啦。” 張澤滿意的把那瓶滿天星遞給她,又選好幾支:“謝謝,替我包起來。” 根本不必我點頭,一樁生意,三言兩語間敲定。 我還在同他置氣:“你有女朋友嗎?” 張澤笑著來摟我的肩,扭捏兩次,便叫他擒住了:“女朋友沒有,男朋友有一個,你要不要見……”將我往櫥窗邊帶,玻璃上傻氣的臉,他貼著我,追問,“我男朋友,帥不帥?” “上次就覺得你涂黑色的指甲油很漂亮,今天試試別的。回家,等晚上,我幫你涂……”張澤興奮地說。 神經病! 我推開他的臉,再一次跑開。 只是這次,我跑得很慢,他也不著急趕上。 停車場里一前一后的腳步,我的凌亂,他的篤定,我們都清楚,這不是一場黏黏糊糊的游戲,說捕獵也不盡然,畢竟我這只獵物,他已經手到擒來。 深夜,沒有一絲光的房間。 十根涂抹的歪七扭八的手指,滑下床沿。 一枚熒光色的安全套,被從股間濕漉漉地抽出。 三次?還是第四次了? 記不清了,腦袋有一點混。 手機在床頭亮了很久,嗡嗡聲不斷。 我搡了他一把。 “是不是公司有事?” 張澤抻長手臂撈過來一看,又蓋回去。 “沒事,不是公司。” 他笑著把我摁回去,如果真的有事,他不會是這個表情。 茲拉的撕扯聲,又一個套子被撕開,好大的一股草莓味,黏膩的聳動重新起來。 “啊!張澤……啊……張……澤……” 我們在興頭上,誰都沒空留意,手機很久沒再響過。 也許知道打不通,最后一條聯絡,改由短信。 發件人:林楠。 不似威脅,更像一份信心十足的斷言——「你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