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造愛啊,要咩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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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箴言應驗在周一,林楠往辦公室里投下一枚原子彈,證明他所言非虛。 “林楠的直播怎么回事?他不干了?在節目里找下家?” “U站的平臺運營電話都打到我這里了,要我們解釋!” “接下來的產品推廣怎么辦?都是奔著林楠來的……” “你沒聽見,老板的手機都快打爆了。” “老板,小酌酒業方經理電話……” 焦頭爛額,返工第一日,便被無窮無盡的鈴聲湮沒。 說到口舌生瘡,喉嚨冒煙,仍收效頗微,所有人都逼著張澤要一句話——讓林楠自己說! 潛移默化中,林楠早成為張澤的口舌,代替他發布一切大腦的指令。 宛若一對藤纏鈴,公事情事,看似張澤在主導,林楠亦掐住他的咽喉。如何擺脫,這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關系? 離開了口舌,大腦不過一個擺設。 張澤揉捏發脹的眉心,目光定格在手機上,那句——「你會后悔的。」 不必提醒,他已體會深刻。 面色不霽的忍到下午四點鐘,林楠的手機還是聯系不上,氣力被耗盡,仿佛與人玩拔河,對面看不見的對手力大無窮,氣定神閑的周旋,吃準了他會先松手。 一腳油門踩到林楠租住的公寓,中途又剎車,幾番改道,電梯到層。 電子鎖的密碼是當日他們一起設的,張澤的生日。 為什么不用林楠的? “當然用你的啦!”熱戀中的男孩,活了二十多,仿佛都是為了戀人存在,“這間屋子都是你的,屋里的一切也是你的,包括我。” 張澤收拾沖動,做了幾次深呼吸,慢慢抬起手。 并無推搪,門一敲便開了。 門里門外,兩個同樣盛裝的男人,隔著一道墻,把對方望定。 林楠急著要出門,單手上套腕表,20多萬的愛彼,張澤一眼認出來,是他送給他的百萬粉絲賀禮,襯他是有一點壓不住,林楠太年輕了,愛笑、愛熱鬧,細手腕擔不起一只名貴的表,今日看來恰到好處。 仿佛照鏡子,一樣的西服、領帶、布洛克鞋…… 這是張澤的風格,他的設計,從西服到發絲,一路到訪商場、發廊、男裝店,經過精心打點的裝扮,確保英俊可上時尚雜志。 他絕不會頹廢,哪怕遞降書,也不認輸。 卻被林楠照搬,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的……頭發,用發蠟抓過?還擦了一點味道很風sao的香,這樣的隆重,要去見誰? 林楠一手倚門,看樣子沒打算放他進屋。 僵持不下,一個破局:“你找我,今天不行。” 一個如聞耳旁風:“你要出去?” 一個嗆:“是,所以改天吧。” 一個冷著眼:“我們談談。” “一定要現在嗎?我趕時間……” 耐心到此為止,張澤掐著林楠的手臂,把人推回屋。 “你干什么?!” 林楠跌坐到沙發上,修飾過的頭發有一點亂。 張澤拖來椅子,坐到他對面,方還囂張的人,立刻偃旗息鼓。 對了,這才是他原本的樣子,貓披了老虎皮也變不成大王。 張澤扯松了領帶,定下心神。 自他進屋,林楠一直在暗中觀察他,不說沒欣喜,張澤來的比他想見中的快,只是氣憤嗎?亦或者還是緊張他?他對自己總歸有一點在意的吧,他賭,因而抱起手,把嘴一壓,告誡自己要隱忍。 一時陷入靜默,無人先出聲,都在忍,等待一個時機,令對方先露出破綻。其實不過是煎熬,比定力,咬牙強撐,看誰先投降。 七點過五分,有電話進來,是林楠的手機。 一種報復的快感,看清是誰的來電,林楠當著張澤的面,摁下通話鍵——「林老弟,你到了嗎?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車,我們還要幾分鐘……」 倏地被蜂蜇一般,張澤不動了。 這個聲音,他認得。曾經在他的公司做運營,后來單辟出去自立門戶,也成立了一家短視頻視作公司,明槍暗箭同他搶資源,挖走他好幾名員工…… 驟剎不住的心情,似紙包著一團火。 張澤搶過手機,眉目有一點陰冷:“不必等了,他不會來了!”粗魯地掛斷電話。 林楠自始至終沒有打斷他,只在接到他拋來的手機時,雙眼有一點紅。 張澤當沒看見。 “你找他接盤?”這話就很難聽了,好像林楠是一個待賈而沽的商品,“他肯替你出違約金嗎?簽了多少年?” 林楠不忿,都說西裝是現代人的鎧甲,他們穿一樣的戰袍,誰又真的較誰差。 “不是他,也會是別人,我想走,總有人出得起價。” 張澤笑著,眼神像把刀:“你早就想好賣給他了?” 「賣給他?」 張澤把他當什么人? 林楠把散碎在腮鬢的頭發重新攏回去,他也有倔強,不容自己低頭。 “一樣給人打工,為什么不選出價高的那家?” 張澤愈看輕他,他愈要讓他知道自己的份量。 “你都說了是賣,給你和給別人,有什么不同?” 張澤也狠狠瞅住他:“真想好了要走?不后悔?” 林楠撣了撣西褲,翹起一條腿:“我為什么要后悔?你以為我只有你嗎?” 拿我當寵物,興致來了玩一玩,沒趣味了便推走,哪兒那么容易,是貓都有利爪尖牙。你不是不理我么?曬著我呀!好啊,那就看一看到底誰棋高一著! 張澤倏地一怔,快要不認得他了。 這還是他記憶中軟糯好掐的林楠嗎? 林楠已慢慢碼清張澤的脈絡,慢條斯理哂出一笑:“天動傳媒去年就聯系過我,只要我肯點頭,除去違約金,三倍簽約費!” 他是誰!千萬粉絲的主播,人氣就是他的底氣,明星到他的直播間也要笑臉相迎,張澤以為他是誰?! 林楠步步逼近:“你要是我,走不走呢?” 當頭一棒,張澤愣怔了,很久說不出話。 風水輪流轉,林楠一鼓作氣:“我為什么不走,你真的不懂?” 瞬間又化癡心人,翻出手機叫張澤看,一條接一條,全是找他接的廣告。 林楠如今的身價,仍愿匍匐在他的腳下,總有一個道理。 “張澤,給我一個……不走的理由……” 那個道理,蠢蠢欲動。 “我不想后悔……” 這就是哀求,若他強硬一點,張澤還能與他玩手段,可他一流淚,淚水淹沒英雄冢,不攻自破了。 幾乎不假思索的吻到一起,林楠在張澤懷里,找到主的奶貓一樣拱,太熟悉的身體,互相間鑲著磁極,你擦槍,我走火,華廈傾塌,只消一個眼神。 既不必角力了,張澤手上發勁,抱起林楠的屁股。 “回房!” “不!不!” 林楠忽的掙扎,仿似里面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起腳踹門,連著掀翻幾枚空酒瓶,張澤蹙鼻,滿屋酒臭氣,夾雜曖昧不明的氣味,掃眼床上,即刻明白,本白色的織物上,一根純黑色的,男用自慰器。 林楠埋頭躲進張澤胸口:“不要看……” 張澤也口干舌燥,一臂環著他,一臂去撈那個形狀怪異的玩意,不知摁到哪里,滿屋嗡嗡響:“你……用這個?” 林楠簡直要死了,死在一片羞臊里:“你不見我……電話也不接,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原來這些天,他也過得不好。 抽手將黑色的玩具一拋,張澤放倒林楠,覆身欺上去。 他要一個理由,他就給他一個理由。 “你不需要它了。” 混亂的親吻,傾盆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