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來啊,學煲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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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張澤認識我之前,曾在電視臺就職。 在一檔收視率不高的生活類欄目做編導,壓力大,收入少,無后臺撐腰,不久便離職。 他心高氣傲,自然不可能承認失敗是源于無根基:“傳統媒體已經落后,總有一天會為新的媒體形式讓路。” 于是試水公眾號,又創傳媒公司拍短視頻,做的老本行,美食。 “說真的,你要不要來我們公司?” 說這話時,我已是張澤登堂入室的正牌男友。 “我?”我問他,“我來能干什么?” 張澤對朱美美的手藝念念不忘:“教人做豬腳飯。你這么會做菜,生得又靚,當主播一定火。”更使殺手锏,“來吧,來給你老公幫忙。” 我性格靦腆,不是愛出頭的人,何況我的本領,背后亦有隱情。 叫我怎么跟他說,我得到他青睞的手段,全仰賴朱美美的一手本事。 “啊,張嘴?!蔽掖禌鲆簧滋饻沟剿炖?,令張澤心甘情愿收聲,“怎么樣?好不好吃?” 他捧場地干掉兩碗,面色都紅潤。 “這碗糖水我燉了4個小時,一定要用砂鍋,別的鍋煮出來的味道都不對?;鸩荒艽?,水潑了就起不來膠了?!?/br> 我脧他一眼。 “做飯講究用心的,你以為人人都是你,能讓我甘心下廚房?” 我令他相信,他是不一樣的。 張澤在我的嗔怪中敗下陣來。 “吃慣你做的東西再吃外面的總覺得不對味,原來是這個原因……” 他的眉眼有歉意,舔過唇峰的舌尖卻很「欲」,前額壓我的劉海,交換氣息,滿嘴膠質的甜。 “這么喜歡我的?” “不喜歡你還為你做這些!當我是傻子!” 他被我取悅,笑著來脫我的衣服。 我像一節剝了殼的蝦姑,一寸寸軟化在他的口舌。 “啊!張澤,張澤!” 生死之間,我大聲喊出他的名字。 情欲和食欲一樣,攀過了巔峰,得到滿足,才會消停。 完事后,張澤摟著我汗津津的脖子,吸住我的嘴,再沒提過當主播的事。 我想他私心里也不愿意將我推到人前。 男人,揾錢固然充滿挑戰和魅力。 一個知心人帶來的有別蕓蕓眾生的優越感,同樣不可缺少。 作為補償,我最終還是參與了張澤的拍攝,為視頻提供素材。他需要做的,只是尋一張上鏡有觀眾緣的臉,在鏡頭前端著朱美美做好的美食,擺擺樣子。 林楠就是那個被張澤選中的男孩。 “哇!這道啫啫煲!香味滾一滾,神仙聞了受不了!” 巴掌大的小臉在屏幕上做出陶醉狀,兩小時視頻點播過十萬。 導演激動地掐疼張澤的肩:“成了!張澤,我們成了!” 沒有人不喜歡林楠,開朗、漂亮、翻車失敗都可以微笑著重來。 “對不起啊,勵哥。”男孩向我合十,“又請你補鏡頭,我是真的處理不來這種又腥又滑的東西……” 如何同他置氣,我說:“沒事,我比較擅長。” 潮汕生腌蟹,從紅到發棕的醬汁里撈起,掀蓋、去凈腮、斫塊,孔雀開屏一樣碼放到乳白色的瓷盤里。 一條生命,于最精彩時走到盡頭。 我在這邊落力地斬剁,張澤和林楠在那邊聊得火熱。 “阿澤,我的上條視頻點贊又超20萬啦?!?/br> “叫阿勵勵哥,叫我就阿澤?” “朱勵哥是我師傅嘛,你就不一樣啦?!?/br> “哪里不一樣?我還是你老板呢?!?/br> “哪里有你這樣的老板?!绷珠苏缟衔覟閺垵纱蚝玫念I帶,“除掉西裝,也不比我大多少……” 喀嚓,一只蟹鉗被我斬飛。 “快!快拿OK繃!” 張澤聞訊跑過來:“怎么這么不小心……” 還是林楠替我解圍:“朱勵哥,下次還是我自己來吧,弄傷了你,老板會心疼的。” 這一會,張澤又做回他的老板。 你瞧,誰能不喜歡林楠。 即使他什么都不會,也不妨礙粉絲為他動心。 我清楚,張澤清楚,大家都清楚,林楠會走紅,不是因為他會做一手好菜。 “老板,你答應的,粉絲過百萬請客吃飯加薪!” 此時的張澤,正是意氣風發:“地方你們挑!” 慶功酒,我臨時有事,因而未到場。仍記得做男友的義務,零點過一刻,給張澤去電話,響了兩聲未接。 又致電導演,背景很吵鬧,好似在K歌:“阿澤啊,一個小時前就同林楠走啦,還沒到家嗎?” 再后來,我便退出了他們的團隊。 林楠在平臺的人氣一路水漲船高,托他的福,公司有了資金,開始嘗試更多的方向。張澤也因此變得忙碌,一周五日的兩人餐桌,慢慢變作三日、兩日、兩周一面。 不用刻意招呼張澤挑剔的胃口,我的生活忽然多了很多空閑。 許久未見的朱美美來看我,坐在沙發上,同我一起追了一期張澤頻道最新更新的旅游節目。他也出鏡了,手臂從屏幕的右端伸過來,在沖繩艷陽高照的海灘上,攙了笑意吟吟的林楠一把。 朱美美留意我多過留意視頻:“臉色怎么那么差,沒好好休息?” 我端起水杯往廚房:“沒有啊,最近天氣轉涼,我一天睡夠十個鐘?!?/br> 她不聲不響跟進來,打開我的冰箱,丟掉半顆爛掉的木瓜:“你很久沒來找我……” “找你做什么?又沒有事……” 我借看手機躲她的目光,瞄到幾小時前,張澤發給我的消息——「后天回來,想你做的佛跳墻。」 我又笑起來:“姐,三天夠不夠做一道佛跳墻?” 朱美美很深地看了我一眼:“走啦?!?/br> “去哪?。俊?/br> “你以為我的湯憑空變出來的!冰箱里什么也沒有,先去買東西。你來開車,最近的海味店在哪,知道的吧?” 此后三天。 我和朱美美日以繼夜照看一鍋湯。 只為趕在張澤回來前,煲出一口佛跳墻。 揭開荷葉的一瞬,仿佛有無窮的生命從里跑出來。 頭湯第一口,鮮掉舌頭。 “好香……” 朱美美比我淡定得多。 “這都伺候不好他,換個人吧?!?/br> 什么都瞞不過朱美美,她看出來了,空蕩蕩的冰箱,空空如也的我。 “朱勵,無論怎么樣,別活得像媽一樣?!?/br> 功成身退,朱美美拎包走人。 我站在窗口送她,看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斜很細,尖得像針,穿過一叢又一叢的樹影,融入黑夜。 突然孤零零,世界就剩我一個。 我努力回憶,這些年得朱美美陪伴,我對她住在哪里?我們姐弟不相聚的時候,她都在做什么?一無所知。 我這個阿弟除了受她照顧,給她添麻煩,對她的事,關心的太少。 朱美美一定會講,除了你還有誰和我這么親?我們在老媽肚子里就已經抱在一起了。論熟,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早相識280多天。 我只有你一個弟弟,不對你好,對誰好? 血脈相連,是我們無法割舍的紐帶。 她始終有一個我,我也只得一個她。 或許這是最好的安排。 只有她……是失去不了。 揉著酸脹的眼睛,沒有淚,微笑先行。 張澤開門進屋,我正帶著那樣一種表情,與他撞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