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這是一個逃脫進行時

    亞歷克斯虛弱地掛在墻壁上，剛經歷了二次覺醒的他本該大快朵頤，被刻意保持在最低維生水平的食物完全無法滿足他的需求。消化掉阿德利安留在他生殖腔內的珍貴jingye之后，身體便徹底陷入了焦灼，饑餓地分泌著排不上用場的胃酸。

    他昏昏沉沉的，但好在還有阿德利安陪著他。無論何時，他都能感到雄主的存在，腦海里暖洋洋的，像泡溫泉那樣舒適——那是阿德利安與他鏈接的證明，是阿德利安在他精神上烙下的印記。盡管他們身隔很遠，靈魂卻緊密相連。

    唔……就是、就是這樣啊，就很容易想安安……

    亞歷克斯饑渴地舔了舔嘴角，回想起濃稠香甜的白漿在口腔里迸發的感覺。黏黏的，滑滑的，稠稠的，有一點腥，但更多的是奶香味……jingye會一定程度上反應出他的飲食和健康狀況。亞歷克斯吃到過未處理的純牛奶的味道，也吃到過奶油般甜滋滋的味道，有時也有奶酪一樣的香醇感……

    他現在的koujiao技術很好了，能一滴不漏地全喝下去。多虧阿德利安不厭其煩地陪他練習，不嫌棄他笨拙。但亞歷克斯喜歡被顏射的感覺，有時會刻意剩下一點，讓雄主射到他臉上，再一點點刮下來舔干凈。

    真的很好吃啊，好幸福的。

    亞歷克斯吸氣收腹，垂著腦袋看自己的小腹凹陷下去，生殖腔也繃緊了，仿佛這樣就能從rou壁的褶皺里榨出精漿的余味來。

    ……好餓。

    昏昏沉沉時，他忽然聽到了阿德利安的聲音。

    S級軍雌眼前一亮，高興地搖起了尾巴。

    銀白的尾尖快活地拍著地面。這次，禁錮著他的鎖鏈，沒有釋放高壓電流，宛如死了一般。

    守在囚室外的士兵錯愕抬頭，只看到渾身鱗甲的野獸徒手掰斷鐵索，向他猛撲而來。而原本堅固的、時刻通電的門扉，竟不堪一擊。

    在兩個守門士兵反應過來之前，亞歷克斯扭斷了他們的脖頸。

    “死亡警報系統我暫時關掉了，不用管它。”阿德利安在他腦海中指示道，“好，接下來左轉，左右左左，直走——”

    三分鐘后，亞歷克斯跟雄主在廁所里會和了。

    后肢踩在地板上沒發出丁點兒聲音，但蹲在廁所角落里搗鼓的少年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他的到來，頭也不回地伸手：“尾巴。”

    亞歷克斯茫然地看著明明感覺像是安安但看著卻連性別都不對的亞雌：“……安、安安？”

    一邊懵逼一邊乖巧地遞去了尾巴。

    “是我啦，是我啦。”

    ‘伊希利’一手抓住他的尾巴尖，拆開了應急控制面板，露出后面交錯凌亂的線路；一手從褲兜里掏出一小瓶營養劑塞進亞歷克斯懷里：“喏。”

    亞歷克斯：“……？”

    “我偷偷藏的。”忙碌的阿德利安抽空回頭看了他一眼，邀功似地抬了抬下巴，“快喝吧，沒毒的。”

    說著，他掏出餐刀和小叉子，繼續亞歷克斯看不太懂的精細作業。

    陌生的五官上，帶著點小驕傲的神情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讓亞歷克斯的心跳一下子變得平穩而悠長。

    他安下心來，珍惜地吃掉了來之不易的餐食。雖然很想細細品嘗，但時間有限，亞歷克斯三兩口就懟進胃里了。一直鬧騰的胃酸發出了愜意的聲音。

    吃完了，亞歷克斯四下一看，地面上擺著擰下來的螺絲釘，外殼板，剛拆掉的控制板的外接口上，還插著一枚……呃，牙齒？

    亞歷克斯震驚地想，哇，他家雄主還是個技術工！？

    阿德利安揮舞著餐刀叮叮咚咚，嘆氣道：“別看我這樣，我好歹也是應付過可怕同學們的……”

    他宿舍窗臺的防御程序都是他寫的呢！為了從被雌蟲包圍的建筑中逃脫也合理利用過火警警報呢！

    亞歷克斯：道理他都懂，但為什么是牙齒？

    “好了。”阿德利安不知拆下了什么，四四方方一整塊，心滿意足地塞進褲腰帶里，又粗暴地把外殼裝回去，做成從外面看毫無破綻的樣子。

    “走吧，去找亞倫！”

    亞歷克斯小心地抱起他：“安安，老實說，你這個身體我不是很想抱……”

    阿德利安拍拍他的腦門：“乖，右轉。”

    昏厥的亞倫被一只小手輕柔地拍醒時，一睜眼就看見他在心里不知道弄死了多少回的亞雌站在他身邊。

    亞倫的神情瞬間扭曲，可他抬起的手卻被亞歷克斯壓住了。

    亞歷克斯：“等等，哥哎，這是安安啊！”

    亞倫：“你瞎？”

    阿德利安努力蹦跶：“是我啦，真的是我啦！亞倫做的酥炸鳳尾龜總會在鳳尾上切一刀，就是為了方便我挖rou吃！”

    亞倫錯愕了：“安安！？你怎么這么矮了！？……不對，你怎么，連性別都，臉也……”

    ……無論怎么看，這都是個亞雌啊。

    事實上真的變矮了的阿德利安：“……我回頭會跟你解釋的。”

    黑發軍雌垂下眼睫，目光晦澀地注視著亞雌模樣的軀殼。后者沒有看他，只是伸手，像撫摸他的臉頰那樣，輕輕撫摸他血跡斑斑的衣服。

    是了，這是他的雄主。只有他的雄主會用這么關切、憐愛的眼神看他，只有他的雄主會擔憂、掛念他習以為常的傷口。連他的同胞弟弟都早已在日復一日的訓練和戰爭中習慣了血親鮮血的味道。只有他的雄主……會覺得輕輕撫摸他的血跡，都是種罪惡。

    這是他的雄主。

    世間一切美好的化身。再多的稱頌唱不盡他曙光般的身姿。

    他本該無憂無慮，幸福安康。

    但現在阿德利安站在他面前，套著另一個亞雌的軀殼。亞倫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只能從少年平靜的眼神中窺探他受過的苦難，并痛苦于愛人受苦時，他不在他身邊。

    他本該為他擋下所有黑暗。無法保護雄主，讓雄主置身險境，是他的失職，是……

    阿德利安輕輕摸了摸亞倫的頭發。他墊著腳，才覺得摸得比較順手。

    “好了，打起精神來。”少年溫柔地說，“我們還有多少事要做呢。”

    “……是！”

    阿德利安從另一邊兜里又摸出一瓶營養劑，遞給亞倫：“午餐時間剛過。尤利西斯剛離艦不久，很快就是巡邏兵換班時間。受傷的士兵在他們自己的房間里，實際活動的士兵大概只有三成左右。我暫時替換了監控畫面，一時半會兒他們不會發現我們消失了……不過這個效果只剩十五分鐘左右。我們得在換班的時候溜進主控室去。”

    亞歷克斯：“然后打劫一艘副艦逃跑——”

    “逃？逃是逃不掉的。艦艇停在了邊緣星系。尤利西斯調用了一半副艦去運輸能源和補給品，主艦連港口都沒進——一會兒你可以自己去舷窗那兒往外看看，離港口不太遠——就算成功搶劫了一艘副艦，能源不夠，跑也跑不過的。”

    阿德利安做出結論：“我們得主動出擊才行。”

    顯然，他已經想好要怎么做了。

    亞倫和亞歷克斯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驚愕。

    “第一步，”阿德利安豎起食指，“綁架一個主控室權限！”

    亞倫沉吟：“至少得是……”

    “小隊長級。”泡過亞歷克斯記憶的阿德利安鎮定地說，“我已經踩好點了。”

    亞倫再次看了亞歷克斯一眼。后者一臉信服地像看神仙一樣看著阿德利安，堅信自家雄主無所不能。

    亞倫忽然覺得他少看了一集。

    黑發軍雌低頭，那雙霜雪般的眼眸馴服地垂下：“聽從您的指令。”

    尤利西斯的副官，作為本次活動跟隨在長官身邊最得力的助手，留守主艦。目前為止，一切順利。但謹慎的作風讓他決定換班完后便前往主控室縱覽監控，掌控全局，以防萬一。

    前往主控室的路上，他驚訝地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拐角處，面對著右側走廊。

    K03？

    “請站住，伊希利先生。”副官說，“前方禁止非工作成員進入。”

    伊希利回頭：“哎，我以為廁所在……啊，走錯了。非常抱歉。”

    副官微笑著看他：“沒關系，有時艦艇的裝潢的確很有迷惑性。來，讓我帶你去吧。”

    他邊說，邊向亞雌走去，只有三步遠時，軍雌猛地伸手——

    一只利爪從右側沖出，扭斷了他的手腕。

    那只腕骨咔擦碎裂，手驟然形變的模樣倒映在‘伊希利’平靜的眼瞳中。

    副官竭力向走廊右側，主控室前，投去一瞥——他看見守衛尸橫遍野。唯三站著的身影里，兩雙冰冷的眼睛注視著他，而最嬌小的那個，已經跨過守衛的手腳，向核心的大門走去。

    K03看著他，神情平淡，眼底卻似有悲憫，悠長得仿佛來自很高很遠的地方。

    那不是K03能有的眼神。

    ……糟糕了，長官。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副官徹底失去了意識。

    ‘K03’微微別過頭去。

    “走吧。”阿德利安說。

    等副官再次醒來——他不意外自己還能醒，眼前這三個囚犯顯然需要一個活著的權限——他看見亞雌少年正拿他的光屏接入主控室的中央系統。

    發現他醒了，K03……不，不知道到底是不是K03的東西，轉頭看了他一眼。

    副官猜是因為自己受過抗昏迷的訓練，醒來的時間比‘K03’預計的要早不少。

    被五花大綁的副官迎著他的目光：“我不會告訴你密碼。”

    少年：“我不指望你告訴我。”

    他接好光屏，撩起上衣下擺。

    旁邊的黑發軍雌立刻側走一步，不動聲色地擋住了副官的視線，自己悄悄打量少年裸露出來的白皙肚皮。

    亞倫本來覺得這具亞雌軀殼沒什么特別的，但一想到里面裝著的是阿德利安，他再看頓時就順眼了一百倍，覺得這亞雌身體就算放在雄蟲里也算得上漂亮了。小腹……哦，有馬甲線啊，還有薄薄的安安求而不得的腹肌。雖然肯定不如安安柔軟的肚皮好吸，不過看起來也挺讓人心動。

    至于嗎。副官面無表情地想。誰想看啊，誰還不是個雌蟲了。

    阿德利安從扎緊的褲腰里掏出來一塊控制板。面板上好像還插著一顆……牙？

    從應急控制面板的端口接入中央系統，加上副官的權限，可以直接繞開中央系統的第一層密碼。

    ……沒事。

    副官安慰自己：后面不還有一層嗎！

    “睜眼。”‘K03’說。

    亞歷克斯笑著說：“把眼球挖出來也是一樣的。”

    副官感到尖銳的利爪在自己眼皮上蠢蠢欲動地比劃。

    他知道這個S級的猛獸會興高采烈地挖出他的眼球向主人邀功——只要主人應允。

    少年淡淡道：“達成目的的方式有很多，結果不會改變，你的抵抗不會引致另一個結局。建議你不要給我采用強硬手段的理由。”

    采用強硬手段從來都不需要理由。

    副官在心里說。

    暴力是最簡單的，最有效率的，是與生俱來的。

    他聽到少年走到他面前，輕輕地說：“適當的配合能讓你少吃不必要的苦。”

    和利爪截然不同的柔軟指尖撫過他的眼瞼，像剝開花瓣那樣輕柔。

    亞雌的手指，卻奇妙地……讓副官感到了雄蟲的吸引力。

    ‘叮’的一聲。

    虹膜檢測通過的聲音。屏幕上出現了第二層密碼的輸入框。

    阿德利安活動十指，開始噼里啪啦cao作起來。

    邊緣星系的事兒，尤利西斯輕車熟路。之前也不是沒有過執行機密任務時，出了岔子，不得不在此補給停留的狀況。

    不過，可能是這次機密任務太緊要，尤利西斯心中總有一分揮之不去的不妙預感。

    ……大概是任務失敗的慘烈下場，讓他也不禁提心吊膽吧。

    錯過這次機會，再想等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

    時代末的奇跡，新時代的鑰匙啊……

    尤利西斯思考著，假設是他處于如今的劣勢，該如何翻盤。

    需要足夠的真實信息，或者壓倒性的武力支持，或者壓倒性的技術支持。

    滿打滿算，一個銀發的S級軍雌——很強，但被吊在墻上日夜監視，吃得少喝得少還動彈不得；一個黑發的兵蛋子——剛當完小白鼠，身上傷不多，精神卻在反反復復的痊愈和重傷之間飽受折磨。

    還有最珍貴的一只阿德利安——手無縛雞之力的雄蟲，最近被抽了血格外虛弱，飯都要喂還難伺候得很。雖然S級雄蟲的名頭給人的感覺頗為不妙，但阿德利安本身不怎么令他忌憚。這只雄蟲比西帝國盛產的廢物稍微好一點兒，至少心態好得多，不過也就好那么一點兒而已。

    這要是能惹出麻煩來，那尤利西斯混得也太失敗了。

    或者有人替他們攻克軍艦系統。

    哈，就算進了主控室也不可能的。尤利西斯對自己設定的接入密碼和cao作密碼很有信心。攻破它們不是不可能，但要短時間內做到的話……

    除非他們憑空造出個智腦來。

    戴黑帽的地下商販壓了壓帽子，笑著跟尤利西斯握手：“幸會幸會。以后也隨時歡迎光顧。”

    尤利西斯露出了營業性的笑容，用和自己截然不同的聲線說：“當然。搬上去吧。”

    “嗨。您真是慷慨。”

    遠方好像傳來了奇怪的……熟悉的聲音。

    尤利西斯皺眉，狐疑地回過頭去。

    商販：“……呃？”

    尤利西斯的手被商販忽然放開尤利西斯的手，后者拔腿就跑。搬運集裝箱的下屬們像聽到了號角聲似的紛紛跑路。

    星艦港上，太空中，無視港口規矩，直接懸浮而來的——赫然是他的艦隊！

    艦身下，探出了寒光冷冽的炮口。轟然齊發。

    尤利西斯的動作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黑帽商販鉆進自己的私有掩體，轉頭就見剛剛還呆在原地的客人已經緊跟在自己身后，進了防空洞。

    客人臉上的光學偽裝被軍艦炮熾熱的能量沖擊，正發出滋滋的聲音，臉上時不時閃現真實的容顏。

    “……”商販說，“來根煙嗎，朋友？”

    猩紅將軍的手掌覆蓋在了商販的臉上，輕輕一捏。

    尤利西斯微笑著擦干了手上的血，一邊呼喚著副官。但他的副官遲遲沒有回答他。

    外面炮火轟鳴。頭頂掉下淅淅瀝瀝的碎屑。哪怕身在防空洞中，他也能感到空氣都被艦炮炙烤得沸騰。

    尤利西斯深吸一口氣：“……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