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警告
阮垣又留戀的在床邊盯了冉祈好久,看著冉祈燒退了,才定下心思出發去集團。會議室的門正好被推開,阮垣不多不少剛好在會議結束的時候踩點到了集團。里面的人多少都是認識這是他們阮氏未來的繼承人,三三兩兩的看著姍姍來遲但毫不慌張甚至還十分氣定神閑的阮垣,多少帶了點不好的眼神。 估計是把他當成紈绔公子哥了。 阮垣等人都走完了,看了眼會議桌盡頭空著的主位,阮朝已經離開了。 阮垣直接去了阮朝的辦公室,在門外被秘書攔了下來,讓他再等等,阮朝正在跟人談事。 阮朝的時間永遠被安排得滿滿當當的,放到普通人身上怕是都要壓得人喘不過氣。剛回到阮朝身邊時,還天真的小阮垣每天在家,看著阮朝早出晚歸。沒了母親也沒有父親的關愛,陪著他的永遠都是管家和傭人。 他不是沒有哭著求阮朝可不可以多陪陪他,被母親惡劣對待了那么多年,小阮朝心里是非常缺乏安全感的,被父親帶走,小阮垣對阮朝還是懷著親近的心的。 但是那顆渴求關愛的心,在阮朝透明鏡片背后那個黑沉沉的目光和冷漠的“閉嘴”,一點一點,被澆滅,平息下來。 阮朝是個工作機器,有一次小阮垣又去書房找他,小孩的哭鬧在他的耳里從來不會讓他感到心疼,而是聒噪,像那個夏日窗外不停的蟬鳴,讓他無法專注于眼前的文字。不過那時有一只手遞到他面前,掌心里是一對小巧的耳塞…… 小阮垣看著盯著他有些發愣的阮朝,以為他總算有點心軟,小小的挪著步子接近他。小手拉上阮朝的褲子時,一聲怒喝卻將他嚇了一跳,剛憋回去的眼淚又爭先恐后的涌了出來。 “我錯了……您不要生氣……” 小阮垣看著阮朝眼神變得更加冷酷,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小鹿,帶著嬰兒肥的小臉漲得通紅,明明在打著哭嗝卻還是斷斷續續的給一臉冰霜的父親道歉。 這場鬧劇最終在阮朝找管家將小阮垣帶出了書房為結局。那也是阮垣最后一次對阮朝抱有幻想,自那以后,年幼的阮垣明白了一件事,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堅實的后盾。 辦公室的門打開,阮朝笑著跟身邊的合作伙伴握手道別,在良好教育下長大的他,做什么都是風度翩翩,禮貌紳士到了極點。作為一個企業家,他能把阮氏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外人眼里的他永遠是那么優雅大方。不過對內……阮垣輕笑,帶著不屑和鄙視。 “這是阮公子吧?真是一表人材啊!” “阮垣。” 阮垣并不認識那人,只含笑點了點頭,伸手與那人握手,簡單的動作充滿了貴族的氣息,那樣子跟阮朝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 那人又客套了一番,才在阮朝的目送下離開。人剛走,阮朝臉上的風度翩翩的笑容就立馬化為泡沫,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比川劇變臉都快。 “你遲到了。” “抱歉。鄭嘉俊拖了一會。” 有錯就認,阮垣做的很坦蕩。 阮垣在一整面玻璃窗前站定,只留給阮垣一個背影。“是誰拖的心里都知道。” 阮垣不動聲色的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個巴掌,真是夠蠢的,被美色迷的五迷三道的,連自己在誰的房間里都忘了。 氣氛驟然降到了冰點,不過阮垣并不畏懼,挑戰權威,他還是很躍躍欲試的。他有些興奮,是遇到對手的那種快感。 阮朝不說話,阮垣也沒有道歉的意思。兩個人就像石柱一樣,在寬大的辦公室中各據一方。 “不要打他的主意。” 良久,阮朝沉著嗓子發出警告,像鷹一樣銳利的目光扎在阮垣身上,帶著洶涌的怒意,劍拔弩張。 “為什么?” 阮垣依舊一身輕松,跟阮朝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很好奇,冉祈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將阮朝將他作為心頭rou一樣不讓他人碰他分毫。他是阮朝,是阮氏這個商業帝國的執劍人,要什么人他找不到,怎么就偏偏這么癡迷于冉祈? “他是我的人。” 阮朝把玩著桌面上的一塊石頭,看起來普普通通,但阮朝的動作卻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有趣。真的有趣。阮垣對冉祈的的欲望愈發深,骨子里爭強好勝的基因被喚醒,像遇見對手的狼,滿眼都是嗜血的欲望。 “接近他,對你沒什么好處,”阮朝坐回了皮椅上,“好心”的提醒著阮垣“我教過你,不要讓自己吃虧,阮垣,不要不知好歹。” 難得,阮朝自己對他說了那么多話,阮垣毫不給面子地轉身走出帶著硝煙味的室內,不知為何,他的心情有些雀躍。 - 冉祈傍晚醒來時,感覺好多了,手腳都輕快了許多,頭也不再昏昏沉沉,藥效發揮的很快。冉祈略微有些疑惑的看著鏡子中自己有些腫起的唇,安慰自己大概是昨晚那人弄的,也沒有放在心上,套上睡袍下樓用晚餐。 一覺起來其實并沒有多輕松,反而還是很累。他夢的雜亂,什么都有。一幕幕的,像膠片一樣在他夢里清晰閃現,他想抓住,不讓過去溜走,但只是癡心妄想。他的心已經死在了那個烈焰燃燒的房子里,現在的他……行尸走rou罷了。 他還有事要做,所以在一個又一個夜里忍著剜心的痛意朝向他伸手叫著那個他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的父母說再見,讓他們先走,等他完成了事后再去找他們。 心臟猛然被一只大掌捏緊,冉祈連忙扶住墻,捂住胸口喘氣,眼前的景象都模糊成一片,瞳孔失去焦距。身體虛弱又多思多慮的后果。 片刻感覺才消失,冉祈入座時,阮氏父子倆都已經在等他了。 一頓飯吃的冉祈壓抑極了,按阮朝的性子,他生病后他應該會關心關心他,雖然他覺得這應該是阮朝的虛情假意,畢竟都是因為阮朝他才會生病。不過生病的人總是渴望關心,但今天阮朝安靜的反常。 阮垣也是,一直低頭專心的用餐,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對面的兩人。 他不知道阮朝與阮垣之間發生了什么,但直覺告訴他他們倆之間的氣氛冷到了極點,讓坐在阮朝身邊的冉祈輕輕的抖了抖。 吃完飯阮朝阮垣都去了各自的書房,徒留冉祈一個人在沙發上疑惑,喝了消食茶,困意又上來了,冉祈干脆直接回房睡覺去了。 再次醒來,窗外天已經黑得完全,月亮像沒有充滿電似的散著微弱的光。室內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只有床頭的臺燈散發著令人安心的柔和光芒。 他是被阮朝弄醒的。他的手在冉祈的臉上游走,一會輕撫他的眼睛,一會捏捏他的臉,一會碰碰他的唇。像蟲子一樣爬來爬去,弄的冉祈癢極了。睜眼才發現阮朝趴在床邊看著他,晚飯時的駭人氣場消失了,眉眼都柔軟了許多。 基因是強大的,至少在阮朝和阮垣這對父子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阮朝已經四十多了,但風姿依舊,除了鬢邊幾縷白發昭示著他老了,他與阮垣有八十分的相似。 有時冉祈對著這父子倆會有些小迷糊,因為他們有些角度太像了。不過氣場完全不同:阮垣是帶著年輕人蓬勃朝氣,凡事都帶著沖勁;而阮朝則是經歷了時光的沉淀,像一壺陳年酒釀,多了底蘊厚重,更沉穩冷靜。 他是自愿留在阮朝身邊的嗎?不是。除了阮朝身邊,他無處可去。他對阮朝有感情嗎?沒有。但阮朝在他落魄的時候收留了他,雖然以身體為代價,但有些事,只有利用阮朝才有機會接觸的到。 見他醒了,阮朝停下了動作,坐到床上將暖呼呼的冉祈從被窩里撈出來摟在懷里,大掌輕拍著他的背,像是在哄小孩一樣。冉祈任他動作,快被拍睡著了才朦朧聽見阮朝問他“阿祈刷牙了嗎?” “嗯?” 冉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反應遲鈍的輕輕搖了搖頭,然后就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往盥洗室走去。 他被阮朝放在冰冷的洗手臺上,兩只光溜溜的腿懸空晃動著,只好雙臂撐著兩側支持著自己。看著阮朝將牙膏擠好,遞到他面前,冉祈莫名其妙的接過牙刷,開始刷牙。 他刷牙,阮朝就在旁邊看著,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都放進眼里。又來了,那種感覺又來了。那種好像在透過他看著其他人的感覺,冉祈很討厭這種感覺。 按耐下不爽,冉祈將滿口的牙膏泡泡漱干凈后,將干凈的牙刷還給阮朝,但阮朝并沒有放回去,而是又擠上牙膏,溫聲道:“不干凈。再刷。” 冉祈不知道阮朝又發哪門子瘋,看著他深淵似的眸,開始第二次刷。第二次刷完,阮朝又擠了牙膏,用眼神示意他繼續,冉祈真的有點迷惑了。 “已經刷干凈了。” “不夠干凈,繼續。” 阮朝的眸甚至帶著溫潤的笑意,看的冉祈直發毛,不得不再繼續。就這樣發神經似的刷了第三次第四次,到第五次時阮朝甚至自己拿了牙刷開始幫他。 有力的手掌緊緊掐住冉祈軟嫩的臉,平整的指甲都陷入了臉頰中,掐出一道道紅痕。他仰著細長的頸子,下顎被迫打開,牙刷被粗暴的塞入嘴中,沒有那么柔軟的刷毛用力的擦過脆弱的牙齦,所經之處都是火辣辣的疼。牙齒、牙齦、舌頭甚至嘴里的軟rou,都經受著阮朝的暴行。冉祈沒有喊疼,只是眼淚不自覺的掉了幾滴。 這幾分鐘過得格外漫長,等阮朝終于放開他時,冉祈立馬爬在洗手池邊干嘔起來,背后的阮朝冷冷地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冉祈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會用這個味道的牙膏了。 終于緩了過來,冉祈抬頭看著鏡子中頗為狼狽的自己,也看到了身后阮朝審視的目光。剛開口想問到底發生了什么,阮朝卻用毛巾開始給他擦拭嘴上殘留的泡沫,不給他機會說話。 “這樣才干凈。好了,該睡覺了。” 滿意的用拇指在冉祈的唇上輕揉,他放下毛巾,重新抱起冉祈往床走去,讓他在自己懷里拍著他的背哄他睡覺,還是一樣的溫柔細心,仿佛剛才的樣子都是冉祈的錯覺。 跌入夢境前,冉祈還是滿心的疑惑,這父子倆到底在發什么神經。 看著冉祈漸漸闔上眼睛,阮朝的目光沉了下來,露出那個最真實的、殘暴的那一面。他會把冉祈保護好的,除了自己的意思,他什么都不用知道,乖乖的留在自己身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