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是新城啊
韓靖陽上學(xué)早,初中那會是班里年級最小的,學(xué)習(xí)成績又好,他生的白,睫毛很長嘴巴小巧,但頭發(fā)卻是自然卷。 洛錚宇有時候會忘了帶他去理發(fā),所以他的頭發(fā)經(jīng)常長長的,他的同桌經(jīng)常多帶一個發(fā)帶,借給他帶。 同桌是轉(zhuǎn)學(xué)生,學(xué)習(xí)成績很好,但是有些偏科。數(shù)學(xué)很差,語文很好。 每次班主任兼數(shù)學(xué)老師發(fā)試卷的時候都會嘆息一聲,“季茹琳,你是把數(shù)學(xué)課的時間都用來學(xué)語文了嗎?我課間在辦公室的時候還聽到侯老師夸你了!你的同桌數(shù)學(xué)那么好,你要記得問。” “知道了知道了!”季茹琳悻悻地取回自己的試卷,走路的時候頭發(fā)蓬松的爆炸頭還一顛一顛的。 “學(xué)校不允許燙頭!你才初二!” “老師我這是自然卷,韓靖陽不也是卷發(fā)嗎?”她沖老師一笑,露出閃光的牙套。 班主任真的拿她沒有辦法只能給韓靖陽做思想教育,“靖陽,你有空了也幫幫她。” “老師你放心吧,我是不會放過糾纏他的。”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季茹琳的話噎住了,只能跟著點了點頭。 周六日的時候,兩人經(jīng)常會去季茹琳家里寫作業(yè),有時會遇到她的jiejie,有時會遇到她倒休的爸爸。 她的爸爸是警察,遇到他的幾率很小,經(jīng)常是寫完作業(yè)準(zhǔn)備去練舞的時候,在門口打個照面。 她隨她的家里人,熱情的很,實在是推脫不開的時候就留在她家吃飯了。 在飯桌上,健談的爸爸也會問他一些問題,多是問季茹琳在學(xué)校的表現(xiàn)和成績。 還沒開口的時候就收到了季茹琳的眼神威脅,他笑了笑,把她的日常學(xué)習(xí)經(jīng)過美化之后如實報告了,刪減了和老師斗嘴的場面。 吃完飯她送韓靖陽到小區(qū)門口,他都已經(jīng)走出去幾步了,后面?zhèn)鱽砹思救懔盏暮鹇暎靶〉埽院骿iejie罩你。” 在樓上洗碗的季爸爸從廚房里探出來頭,差點沒控制住手里的碗,幾乎都要丟下來堵住自己女兒的嘴,“你以為你是古惑仔嗎?” 他回過頭給了季茹琳一個微笑,心里暖洋洋的,“不用你罩。” 季茹琳跑過去和他并肩同行,“那可不行,我從小跟著警察爸爸長大的,是你能比的嗎?” 這……這也能拿來作對比的嗎? “我還從小跟著老師長大的呢!” “這可能是環(huán)境影響吧。”季茹琳抬起了下巴若有所思,“你的老師,帥嗎?” 話剛說完,洛錚宇的車就停到了路邊,車窗搖下來,沖韓靖陽擺了擺手。 男人的臉上出現(xiàn)少有的可愛笑容,“韓靖陽小朋友,你的柴科夫到了。” 季茹琳的下巴都要驚掉了,她興奮地?fù)u了搖他的胳膊,“小弟,這是你哥哥嗎?” “不是啊……”韓靖陽整了整被她揉亂的校服,“是我小叔叔。” “哥哥可以,叔叔也可以……” 韓靖陽被她驚世駭俗的語言嚇到了,回了句“你快閉嘴吧。”灰溜溜地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車是洛錚宇上個星期貸款買的,剛提完車就來接他了。 “才十分鐘的路程。”韓靖陽說。 “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韓靖陽又說,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洛錚宇沒有回話,只是車開得很慢,馬路兩旁的景物倒退著。時間開始變慢,就像只有車?yán)锏臅r間才正常流動。 韓靖陽拉下窗戶,看著傍晚的天空,橘紅色的火燒云占了一半,連路邊的自行車都染上了顏色。 “好看嗎?” 韓靖陽點了點頭,“好看。” 車停在了小區(qū)的地下停車場,洛錚宇先他一步下車又走過去幫他開門。他解開安全帶,抬頭看著洛錚宇,突然就沖進了洛錚宇懷里。 洛錚宇被他帶著向后退了幾步,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小聲地問:“怎么啦?” “小叔叔。”韓靖陽也小聲地回答,“我們?nèi)ヂ糜魏脝幔俊?/br> “我們回新城一趟?” “好!” 其實韓靖陽都知道,每年爸爸mama的忌日洛錚宇都會去新城一趟,怕他傷心才瞞著他。 他無意間去洛錚宇房間拿臟衣服想偷偷洗的時候,注意到了桌子上的臺歷,每張上都貼著一張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再往后翻,6月份的時候有紅圈標(biāo)注的自己的生日,7月份的時候……有自己爸媽的忌日。 洛錚宇啊洛錚宇,你不必瞞著我,你也不必太在乎我的感受。我沒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想和你一起面對。 他抱著洛錚宇不放手,上面?zhèn)鱽硪宦暉o可奈何地嘆氣聲,洛錚宇關(guān)掉車門,拍了拍他的肩,“陽陽,你放開。” “我不放!” “可是你不放,我怎么能背你呢?” 懷里的卷毛往上揚,露出喜悅的笑臉,“真的嗎?真的要背我嗎?” 洛錚宇看著面前的男孩,背對著他蹲下,“上來吧,我背得還少嗎?” 為了這次不算旅游的旅游,洛錚宇騰出了兩天時間,兩人坐在車?yán)镉姓f有笑,三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讓韓靖陽鼻子有點發(fā)酸。下了車走到熟悉的樓下,目光被一片紅色吸引了。 古舊的樹下,老人推著一輛破舊而干凈的自行車走來,草木棍上插滿了紅彤彤的糖葫蘆。小時候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的腿不受控制地走上前,買了兩支糖葫蘆。 他咬了一口,甜糯的口感和兒時的記憶重疊起來,他走近小叔叔遞給他一只糖葫蘆。 “這是新買的,沒有化。” 兩人對視著,洛錚宇笑著接過去,把車鎖好,一起上了樓。 掀開塵封的白布,宿舍里一切擺設(shè)跟之前一樣,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洛錚宇在客廳里寫作業(yè),他趴在沙發(fā)上看著的光景。 韓靖陽吸了吸鼻子,“我想爸爸mama了。” 洛錚宇走來把他抱在懷里,“我們下午去看看老師吧。” 可是一場大雨阻擋了兩個人的去路,韓靖陽站在窗戶前,斜飛進來的雨落在他的手上,他轉(zhuǎn)過身,風(fēng)吹拂著他淺紫色的T恤。 洛錚宇燒了一壺水端進客廳,“一會喝點熱水,感冒了就不好了。” 他對洛錚宇說:“小叔叔,我給你跳支舞吧。” “本來想告訴爸爸mama我也有特長了呢。” 沒有練舞的鏡子,沒有伴奏,他踮起腳跳得虔誠又輕盈。洛錚宇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他,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紅了眼。 雨依舊下著,沒開窗戶的房間悶熱煩躁,對面樓層的窗戶被急切的打開,里面的男生望著飛舞的一抹紫色,問身邊的弟弟,“那是誰啊?我怎么之前從來沒見房間里有過人?” 弟弟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那就是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