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身后事
“別弄了……等下阿良他們就來了。” 推搡和話語并沒有攔住蟄鳴,他還是忘情地吃著奶子,一邊扒拉下抱在懷里的人的衣物。 “要吃臨臨。”他與邱臨碰了碰鼻,“今天斜陽陽就回來了,蟄鳴鳴又不能吃獨食了。” 他不甘地在乳rou上落下一個牙印,“要屁屁。”這么說著,一手去擴張身上尤物的菊xue,吻則落在肩上臉上頸上,“這次可以兇一點嗎?” 邱臨對于這樣堪稱廢話的問題感到無奈,“我都死了十幾年了。” 他的不滿被對方用吻吞噬,一吻下來,蟄鳴委委屈屈地闡明緣由:“我昨晚夢見臨臨還活著的時候,唔……我夢見我的雞雞太大,不小心把臨臨的洞洞戳出血了……” “你哪來的自信。”邱臨嫌棄地捏了捏他的臉,“哪怕是我四五十歲的時候,你都沒有做到那樣過,別夢了。” “那是因為蟄鳴鳴很收斂嘛。”他鼓著臉頰申述。 “那你現在還這么慢悠悠的。”邱臨激將道。 激將法很到位,蟄鳴扶著自己的rou刃刺進了懷中人的菊xue,一邊抓著腰cao弄,一邊去親吻戀人的臉龐,這張臉稚嫩的時期他吻過,成熟時他吻過,布上皺紋時他也吻過,如今停留在27歲的面容,他怎么吻也不膩,只會嫌不夠。 “有的時候感覺像回到了剛和斜陽陽認識的時候……”蟄鳴用頭發蹭著邱臨的臉蛋,一手幫著擼動他的yinjing。 “專心一點。”邱臨不滿,“這樣的回憶可太多了。” 突然的敲門聲把邱臨驚得一下縮進了蟄鳴的懷里。偏偏蟄鳴不知輕重,把邱臨cao得溢出了yin叫,才叫了床的邱臨紅著臉瞪了蟄鳴一眼。沒有得到回應,敲門聲又響起,邱臨摟住蟄鳴的脖子,搶奪了主導權后的他徐緩地晃動腰肢。 “什么事?” 秦阿嬤的聲音:“阿良他們到前院了。” “哦……好的。”邱臨給了蟄鳴一個埋怨的眼神,加速了肢體的速度,要蟄鳴抱著他猛cao。 “都怪你……”他綿軟地錘了錘蟄鳴的后背,“要讓阿良他們等了……” 齊心協力的速度讓他們在幾分鐘后達到高潮,邱臨這次做了個拔逼無情的角色,只顧著手忙腳亂地去穿衣服,jingye中活潑的墜到了床單上,懶散的順著大腿內側往下流。 拉著笨手笨腳穿好衣服的蟄鳴往外一路小跑,沒有好好處理的jingye把內褲和褲子糊了不少的部分,但急切見兒子的心讓邱臨無暇顧及這些,也有他早已習慣這樣的原因在。 他一路小跑著,不像個嚴格意義上快百歲的人,倒像個早熟的青春期少年,牽著初戀往似錦前程奔去。 這是三十二年來邱臨第一次見自己的兒子。 邱良十八歲時為著自己的抱負和家庭一刀兩斷,遠走他鄉,死時于陽世死無全尸,于陰世則是被蘆泅早早地抓去再教育,讓邱臨見一面的余裕都不給。 而邱臨死時,邱良不能獲得恩準去迎接自己的母親,也是對他的懲罰之一。 邱臨以為一生的劫難在和蟄鳴付斜陽三人一同攜手后便已竭盡,但邱良卻成為了他意料之外的遺憾。 他不是遺憾邱良的所作所為——一開始他埋怨自己,因為邱良是他所有陰暗面的集合,他埋怨自己給了邱良這樣惡劣的基因;在身邊愛著他的人的疏導與陪伴后,認清無法挽回的現實的他,遺憾不是因為任何人的錯——而是命運造成的幾十年的缺口。 但命運就是如此,就像他注定要和蟄鳴和付斜陽結合一樣,他也注定要迎接這個缺口。 但這個缺口,命運也給了它意義。如今邱良與世界、與自己和解,就好像告訴邱臨,他的所有陰暗面,也可以與世界、與自己和解一般。 他現在想做的,只是好好抱住自己闊別多年的兒子。 可蟄鳴早早地搶了先,一見到高大的身影,他一把就沖過去,差點把他兒子給撞倒,父子倆興奮地抱著左搖右晃,邱良的臉頰被蟄鳴一邊吧唧了一口,邱良也跟著吧唧了回去。 “我的良寶寶!怎么這么乖這么帥呢!爸爸的良寶寶!” 蟄鳴又吧唧了他兒子一口。 “因為是爸爸和mama的崽啊!我爸咋這么帥呢!不愧是我媽的男人!” 邱良也跟著吧唧了回去。 縱然心中激動感動交雜蔓延涌動,邱臨還是在見識了這父子倆的場面后冷靜了,很多。很多。 這浮夸的,三十二年前的光景一下就回來了。仿佛時間被剪斷,重新貼合,過去的三十二年化作烏有。 但它確實存在過。 邱臨嘗過年老的味道,在身體機能衰退時,在經歷了更多人事后,心境早已隨著時間更迭。 邱良瘋過,狂妄過,也破滅甚至直到覆滅,而后重新審視這一切,在時間的錘煉后,他也早已不是三十二年前那個背個包就遠走,再沒踏上歸途的青年。 邱臨把頭埋在兒子的胸前,淚水默默地在邱良的衣服上鋪展開,恍然一幅欲說還休的水墨,他退后了些,抬頭看到兒子的眼睛也被淚花朦朧。 他撫上邱良的臉,還是十八歲的樣子,還是離開家之前的樣子,仿佛死后要以這副模樣將一切重置。 邱臨掛著淚的臉上扯出一個笑,“以后要經常回來。” “嗯!”邱良點頭如搗蒜的時候還和從前一樣,還是和他爸那么像,“對不起,mama。” “以后好好的,就夠了。”邱臨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腦袋,后者回以他笑容。 “這些年謝謝你了。”看向邱良身邊的白鷺遙時,邱臨并沒有他自己預想的那么尷尬,大概隨著時間流逝,白鷺遙是自己其中一個戀人的初戀的身份漸漸淡化了,與之相對的,他身為自己兒媳的身份反倒愈發清晰了。 原本邱臨會因為他疊加在一起的這雙重身份為難,但一想到邱良對白鷺遙做了那么多混賬事,白鷺遙仍然選擇了給邱良一個機會——一想到這件事,他對白鷺遙就只剩下感激,道不盡的感激。 盡管無視了邱良期待的眼神,白鷺遙好歹還是給了他面子,畢竟他的父母并沒有做錯什么,他微笑答謝,卻趁著邱臨轉過身走在前頭的當,把邱良投機握上的手輕輕甩開。 倒底是閻王的宮殿,前院到中庭里的餐廳路途并不短,途中的邱良像是攢了三十二年的話要給他爸媽講,話嘮個不停,他會提起生前的回憶,關于離家后的事他心照不宣地避開,他也有說自己死后經歷的那些磨練,關于如今的工作也事無巨細地分享。他的父親跟著附和,白鷺遙偶爾會摻進來做更詳盡的解釋,邱臨原本就不是話多的性格,但只是聽見兒子的聲音,便足以讓他心中溫暖。 “斜陽老爹呢?”落座后,是邱良捅破了窗紗。 “他還在開會,每個月的例會,估計回來也比較晚了,明天你可以跟他好好敘敘舊。他一直惦記著你,明天準備了你最愛的大嘴巴子當見面禮。”說完,邱臨無視兒子調皮的吐舌,試探著把視線移向白鷺遙,后者依然從容不迫。 “阿良這些年下來還是個醋壇子,我跟斜……跟付斜陽也沒什么好說的,”白鷺遙不咸不淡地讓邱良放下心,“明天你自己去見你爸吧。” 邱良得了想要的答案,笑得燦爛:“好的老公!” 蟄鳴驚奇地和邱臨對了個眼神,邱臨眨了眨眼,讓他不要大驚小怪。 飯菜是蟄鳴張羅的。從小吃到大的美味讓邱良吃得歡喜得很,嘴里的香味與對異國的菜肴的吐槽交雜在一起,顯得他更痛心疾首了些。 “本來鬼也不需要吃東西。”邱臨的語氣里并沒有指責的意味,“也就這樣一家人團聚的時候吃頓飯團圓一下,哪有你那樣三天兩頭就勞煩別人做東西吃的。” “不是我想吃!”邱良為自己辯解,扭捏地瞥了身邊正慢條斯理進食的白鷺遙一眼,“我……我就想借花獻佛,讓鷺遙吃些好的嘛……” 邱臨有些尷尬地看向白鷺遙,后者果然沒給他兒子臺階下,而是夸起清蒸魚的滋味來。 “那邊魚也有清蒸的做法吧?”邱臨跟著轉移話題。 “嗯,他們喜歡用檸檬當輔料,味道還不錯。” “那為什么你都不怎么吃啊!” 邱良一說完就明白了。因為他單純不想吃他給的。 他陷入了日常的失神,整個桌席上話最不多邱臨今天為他承受了太多,又一次開口解圍:“這幾天假期,你正好在這兒和你爸學學做菜吧,哪有你那樣總是麻煩別人的。” “對對對!”蟄鳴跟著起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他忙沖自己老婆賣乖,“蟄鳴鳴是不是很厲害!” 當著兒子兒媳的面,邱臨不想讓他驕傲,含笑瞪了瞪他。 “好!” 邱良把魚刺剃除,輕輕遞到了白鷺遙的碗里。“到時候回去了,咱們也可以時不時吃到故國的味道了。” 白鷺遙絲毫沒有他的緊張,隨意地吃著東西,隨意地說出對于邱良猶如特赦的話:“那你好好學吧。” “好的老公!” 白鷺遙沒給激動的他一個眼神。 邱臨另起話題:“之前斜陽還跟我提過,說你們這些年做的還不錯,至少那邊的神是挺看好的,估計下下次就能去個更好些的地方吧。” 鬼世界因為邱良二十多年前捅的波及到陽世和陰世、涉及多個文化區的陰間的簍子,開啟了一場溫和的改革。邱良和白鷺遙便是改革所波及到的鬼。 邱良是有罪在身,在蘆泅那兒還有九萬多年的無償打工契,邱良自己都對這個數字沒概念,只當是陽世的無期了。 白鷺遙的罪早在辦完邱良的事時就贖完了,但他自愿當了和邱良一同工作的公務員,工作中可以隨意差遣邱良,還有工資拿,譬如錢,譬如一定年限的使用rou身的權力;還有一些個性化的工資,譬如將被判了死刑的鬼折磨致死的權力,譬如每五年收到一個愛好制作人偶娃娃的神送的邱良模樣人偶——第一次看到白鷺遙收到這樣的禮物時,邱良是興奮的,但當他看見白鷺遙把那個人偶拿來肢解玩后——他摳了摳腦殼,至少肢解的不是別人的人偶,是他的人偶嘛,這就是愛吧! 就他們兩個而言,擔當的是相當于外交官的工作。這幾十年都是在邱良生前待的那個文化區駐扎,這次休假后調去個條件稍好些的地方。不過鬼原本就不像人,(沒有咒術干擾)不痛不癢的rou身把他們的需求直接拔高到了精神層面,所以其實條件好壞也無妨,不過是在權力方面有考量罷了。 “那太好了,希望換去一個東西好吃些的地方。”邱良感慨道。 “一天就知道吃。要是個人,不知道你都胖成什么樣了。” 白鷺遙日常愛懟邱良,被懟了這么多年,反正邱良是被懟著懟著一廂情愿品出了甜味的,至少這也是在和他交流嘛,所以他不會還嘴,但也不會得寸進尺。比如說蟄鳴借題發揮問的邱臨“臨臨要是蟄鳴鳴是個胖幾你還愛我嗎”的問題,他是絕對不敢問的。 他能做的,是在不越界的范圍里發揮自我安慰的想象力,變著法給自己摳糖吃。至少白鷺遙沒有趕他走嘛。 一頓飯的基調是蟄鳴各種秀恩愛,邱良各種附和,并不斷試圖讓白鷺遙知道自己有多酸,他做到了,白露遙在起身時踩了他一腳。 時間還早,住所很大,一家人重逢的喜悅還沒過,還有好多話要說,便打算一起隨便散散步。 主殿一個池塘開外是由屋主的神自由規劃的大片地方,那里由付斜陽邱臨蟄鳴三鬼一起布置。 陰間一直處于黑夜,邱臨不大喜歡這樣一成不變的天色,這片地便被付斜陽用花海鋪滿,一類找別的神要來的花,品種各式各樣,但都會發光,亮度從早晨致夜晚遞減,而后回復最閃亮,周而復始。 現在算是傍晚的時分,花叢星星點點,倒有些萬家燈火的意境。屹立在花叢間的,有蟄鳴想要的摩天輪和滑梯,還有以前工作過的甜品站,但最矚目的,是三個鬼一致覺得最必要的——從前一起生活的家。 只消望見別墅的外形,原本還元氣滿滿的邱良就消停了些,白鷺遙可以想象他此時的心情,這一次并沒有甩掉他的手。 “mama生前一直都住在這里嗎?” “當然,死的時候也是在這里。這畢竟是我和我家人的家。”也是僅有的留著你活過的痕跡,能讓我好好想你的地方。 后面一句話邱臨沒有說出口。他不想給兒子增加心理負擔,過去的就過去了吧。 他也不想讓兒子覺察到自己驟然的低落,借著開門的當轉移話題,“當時我已經住院有一陣了,其實已經沒什么好治的了,就執意要回來。結果你jiejie為著這事,竟是難得地和你斜陽老爹吵了一架。” “jiejie居然會因為除了我之外的事和斜陽老爹吵架?”邱良不解,“我難道不是她最討厭的弟弟了嗎?” 邱臨擺出一幅生氣的樣子,拍了拍他腦袋,“不準曲解你jiejie。” 付秋實當然是愛這個弟弟的。只是當弟弟一意孤行傷了她mama的心后,她便對這個弟弟恨鐵不成鋼。她和她的父親一樣,對他人沒有什么感覺,所以她的弟弟是她唯一持有敵意的人,也是最讓她痛心的人。 但她已做好死后相見時,與弟弟和解的準備。這是邱臨死前,她含淚對這個孕育了自己的人承諾的。 “以后你jiejie來了,你得和她好好相處,不要再惹她生氣了,知道嗎?” 邱良猛點頭。 邱臨便放心繼續講述過去,“當時你jiejie還是覺得該積極治療,哪怕只有一點希望,也要抓住。但斜陽就想著隨我去吧。你jiejie不太能接受這個決定。她知道我死后會作為鬼繼續活著,但她又不像斜陽那樣開了天眼……她還是希望能多和我待一會兒。” “可是……病危的時候,身體肯定很難受吧。”一想到眼前的人不斷遭受病痛的樣子,邱良心也跟著痛了起來,可憐兮兮地找身邊的白鷺遙要抱抱。 “只要想到能多和家人待一會兒,難受也沒什么。”不過那樣的苦痛還是堪稱折磨。 原本邱臨因為奪命契身體就有殘缺,老了后那些傷口便變本加厲地在他身上發功,這樣的體質,也注定了他得走在付斜陽前面。 “我其實本來想安樂死的。但想著秋實,還是想再陪她會兒。年輕的時候斜陽讓我答應他,如果我比他先走,讓我允許他在我死后就對自己安樂死,我們倆一起上路……” 他笑了笑,沖擔憂自己情緒的蟄鳴眨了眨眼,“結果我還是食言了。這樣對秋實太不公平了,咱們一家人在陰間團團圓圓了,留她一個人在陽世,那多不像話啊。” “那她干嘛不一起。”邱良小聲bb,倒底習慣了生前和他jiejie作對。 果不其然,他收獲了邱臨的一個溫吞的指責,“做鬼可以做很久,做人可只能做一次。別看你jiejie好像除了我以外就不粘什么人了,其實她還是很愛自己的家人的,懂了嗎,秋實她弟?” 邱良做出一幅不以為然的樣子,點了點頭。 “那斜陽老爹死之前,mama和爸爸還是待在他身邊的嗎?” “經常會回去看他。其余時間還是待在陰間,住的房子還是這棟別墅的樣,只是不在這座宮殿里,斜陽死后才一起搬來這里的。” “不好受吧。總是留下來的那個人要承受更多。”一直將自己排除在一家人的話題之外的白鷺遙,難得地摻進了一句話。 邱良并不喜歡白鷺遙參與與付斜陽有關的話題,可他又不敢發作,邱臨倒不以為然,與他兒子因為自己作而并不順利的愛情不同,一生的相處下來,邱臨早已對戀人有了不必言說的信任與默契,對于如今真的可以稱為老夫老妻的他們來說,吃醋什么的,也就只有在床上做做樣子增添情趣用罷了。 他微笑:“如果他會太難受的話,我也會舍不得留他一個人的。” “其實斜陽陽是嫌自己老啦。”蟄鳴插嘴,好像泄露天機般驕傲,“他怕臨臨看多了就不喜歡他了。畢竟那時候你爸爸我比斜陽陽帥!” “真的嗎?”顯然邱良問的是關于前者。 “秋實崽崽都這么說!”當然蟄鳴答的是關于后者。 邱臨沒忍住笑,“就當是吧。不過我覺得斜陽老了也好看。” “臨臨老了也好看!” “淦!”邱良難得在白鷺遙面前沒管住嘴,“我也想看mama老的時候,肯定也很漂亮……” 難得羞澀地別了兒子一眼,邱臨帶著一家人繼續往前走,“老了的時候也拍了照片的。” 房屋里滿滿的溫馨氛圍,不少地方擺著屬于主人一家的照片,掛在最顯眼地方的,是邱良和付秋實成年時一家人一起拍的全家福。 那張照片之后,家里再沒有添過有邱良在的照片。兩個長輩的臉漸漸爬上皺紋,女孩日漸成為女人,不變的是蟄鳴的模樣,和一家人臉上蘊含幸福的笑容,還有全家福中總是空出來的一個位置。 “你要哭就哭吧。”白鷺遙小聲道,旋即提高音量轉移另外兩個鬼的注意。 他不想再看到這一家人為著過去相顧落淚的場面了。 “一切感傷都在今天了結了吧。以后要一家人好好的。”走之前,他依然用細微的音量說道,他捏了捏邱良的手,繼而拜托邱臨帶著他去別的地方看看,“咱們別等他了。” 邱臨笑了笑,沒有點破,輕輕說了聲謝謝。 付斜陽回來的時候,整座宮殿已經沉睡,他在花圃里散了會兒步,想著摘幾朵好看的,回去換進臥室的花瓶里,好讓邱臨明早一醒來,就能為著花有個好心情。 正蹲下身挑選的當,聽見花叢里悉悉漱漱的聲音,他頓了頓,下一秒就被聲音的源頭偷襲—— 邱臨把他撲在了花叢里,趴在他身上,沒等他欣賞夠自己燦爛的笑,就吻上了他的唇。 “怎么還不睡?”他撫摸邱臨的頭發,幾縷發絲垂到了花朵上,不知是花裝點了他的發絲,還是發絲裝點了花。 邱臨親了親他挺拔的鼻梁:“今天是你時隔三——天回來的日子,我當然要等你回來了。” “每次都這樣,你也不膩。”他戳了戳邱臨的鼻尖,后者借機調皮地一抬頭,把手指含進嘴里,看向身下人的眼神染上嫵媚,氣氛一下變得旖旎。 邱臨把手指頭含的水淋淋的才肯放過,“我等自己的老公,為什么會膩?” 話才說完,他就被按住腦袋又接了一個纏綿的吻。 “你干嘛。”嬌嗔的呼吸撲在付斜陽的臉上,邱臨的臉頰被對方捏了捏。 “嘴這么甜,當然得多吃一會兒了。” “那就多吃一會兒。” 唇舌相觸,yuhuo被徹底點燃,在牙齒被舔舐的當,邱臨被付斜陽摟著一轉攻勢,壓到了身下,松散的睡衣被解開扣子,在舌頭換著角度貼合,分離,交纏的當,胸被手揉捏,以至于嘴唇在接吻間泄露出幾聲呻吟。 付斜陽想聽他的聲音,放過了他的嘴,去啄吻白皙的脖子,被親吻的喉結動了動,說起這個特殊日子特殊的事:“阿良長大了。” “慢慢就會習慣了。”付斜陽親了親他的rutou,“我們還有很多一起相處的時間。” 這句話的意思泛濫,在此時情與欲都適用,邱臨任著他吻自己的身體,任著他扒下自己的睡褲。 “故意把這留給我看的?” 邱臨把腿打得更開些,讓對方更清楚地看見腿間泥濘的jingye。 “兩個老公的jingye都要。”他撒嬌道。 “還想聽。” 但付斜陽沒有如愿,臉被邱臨用膝蓋戳了戳,“你還是好好反省一下為什么我只沖你撒嬌好了。” “因為你喜歡。”兩只腿被他抱住,混熱的柱體觸碰到大腿內側。 “因為你比蟄鳴不要臉。”邱臨嗔怪著夾了夾腿間的陽物,還沒來得及收拾對方,yinjing就已脫離他的掌控,被其主人握著在他的兩邊yinchun上按了按,惹出了一陣粘膩的水,guitou就著分離時拉扯起的銀絲,輕輕撞進了鮑魚xue里。 嬌小的洞xue被一下撐開,yinchun往外翻著,呈現成一朵盛開的yin靡之花,yin液浸潤了四周,一絲一縷順著菊xue滑到了花叢,閃著細微光亮的花瓣承接住透明的水液,猶如沾染了露珠般清純又yin蕩。 邱臨攀著付斜陽的肩,輕吻他的耳朵,這是幾十年下來,他慣愛在與付斜陽的性愛中做的事,一生的時間里,他們已經把對方的身體該探索的探索了個遍,他發現付斜陽除了jiba,最敏感的還是耳朵。 熱氣暖得耳朵癢,為了不被對方壓制,付斜陽用更霸道的cao弄來掌握主權。烏黑的長發隨著身體的碰撞,在呻吟聲中散開,配合著光亮,配合著皎潔的肌膚,繪成了一幅正中付斜陽下懷的美人圖。肢體交纏間,他用嘴撇下一朵花,難免地咬住了幾縷青絲,便是銜著花與發將其遞到了身下美人的嘴里。 美人從善如流,他早已知道自己對這個正cao得自己差點因為呻吟咬不住花枝的人的吸引力,略伸出紅嫩的舌尖在無刺的花枝上勾勒,黑色發絲分割皮膚的白皙,淡藍色光亮的花朵將整個臉龐映得更清冷。 這樣清冷的美人,好似一壇用愛與欲釀造的酒,在經歷一生的歲月沉淀發酵后,以最美好時光的形態供愛人品嘗。 顯然愛人為此沉醉,纏綿的,暴戾與溫柔相交融的性愛,持續到嘴里的花因為身體的劇烈抖動花瓣散落,持續到被誘惑的人心急地叼走了光禿禿的花枝,要侵占身下人的嘴和他接一個傾訴感情的吻。 付斜陽撿了幾片花瓣,擦拭濡臟邱臨腿間的yin水與jingye,等到差不多滿意時,卻見懷里的人已經不知什么時候入睡了。睫毛撲在臉上,胸口微微起伏,在戀人的懷里睡得很安穩。 時候確實不早了,付斜陽想到。畢竟邱臨和他不一樣,在閻王的宮殿里,鬼的身體某種程度上回歸了人的狀態,雖不會餓,不會需要排泄,再大傷口也能自愈,但睡眠仍被宮殿里的鬼需要。 如今的付斜陽與當初的蟄鳴顛倒了,現在他才是不會睡覺的那個。作為神他當然擁有讓自己的身體像人類一樣有血有rou的能力,但同時他亦必須保持無時無刻的清醒。神注定無法遁入安神的間隙。 “這才是作為神最痛苦的一件事。”等付斜陽死后已經上了賊船,蘆泅才跟他交代,“所以邱臨是你成為神的前提條件,兩種意義上。” 除了極個別真正在性格上也擁有神性的神,大部分神畢竟還是人。所以不乏有神因為永恒的清醒幾近崩潰。于是神們學會了在別的事上尋求慰籍。 比如說送白鷺遙邱良人偶的神,制作人偶權當休息。 比如原本只是神的工具人,碰巧遇上神界擴招沒頭沒腦成了神的沈裕之,全靠寫黃文來放松自己,只要有黃文,生活就有希望。 比如不能怪蘆泅老是愛當攪屎棍,只有能搞美人、能當攪屎棍,他的生活才有希望。 而付斜陽,三十歲時他因為邱臨接觸鬼世界,從此開啟了成為神的命運。現在,并且以后,會一直呈三十歲模樣的他,邱臨亦是他作為神時的慰籍。 他們的命運早已被書寫在了一起。 一想到這里,付斜陽的心中就涌起一陣溫暖。 如果此時蟄鳴沒有睡得四仰八叉,讓他和邱臨沒地躺的話,他的心中會更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