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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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開到棲鷹組大門口的時候,陸琛等人正在地下室催債。 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被綁在椅子上,臉腫成豬頭,楊波見他臉上沒有再可以下手的地方,改從腹部下拳頭。 “叫你不還錢!叫你不還錢!”每說一句,就往他肚子鑿一下,一下比一下狠厲。 男人被打得口吐白沫,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陸琛懶散地坐著,像是個局外人。待手里的煙蒂燒完,這才揮揮手示意楊波停下,翹著二郎腿,上半身往前探了探:“這次又要多久?” “三天!咳咳...再給我三天時間,我保證...把錢全還上,咳....” 該人名趙軒,好賭,欠了棲鷹組麾下賭場好多賭債,高利貸利滾利滾利翻上去,就是把他賣了也還不起。趙軒無法,只好東躲西藏,能拖一天是一天。黑道對于拖債不還的老賴,多采取暴..力手段。抓來打個半死,放生;再抓來打,再放生...循環往復,對其一遍遍折磨,直到把錢還干凈。 陸琛他的視線落在趙軒被砍成半截的小指——玄虎社出來的,退會時按老規矩,被廢掉一根小指。玄虎社與棲鷹組一向不睦,這人算是栽在陸琛手里,因此陸琛手下的小弟下手也格外狠些。 不過歸根結底也就是逼他還錢,按理說這樣教訓一頓就完事了,但陸琛并沒有放人的意思,反而讓手下把人捆的更緊。 趙軒曾是唐老當家唐茂的心腹,至于為什么押著人不放,陸琛有他自己的原因。 楊波正要繼續落拳頭,忽聽頭頂警鈴大作。他嚇得一激靈,然后反手把趙軒按倒在地,對他又是一頓拳腳。 “行啊你,膽兒肥了,居然敢找條子?” 趙軒連連喊冤:“我沒有!我沒有叫警.察啊!”偏頭看向陸琛,聲嘶力竭地辯解,“陸哥,你信我啊!我真的沒有!” 警笛以高亢的音量咆哮著。陸琛“嘖”了一聲,眼里有些許不耐煩,卻沒有絲毫畏懼,淡然安排著:“重新綁著。盯緊點兒,別讓他尋短見。”隨后看向一直站在身邊的高個兒男人,“阿虎,你跟我上去瞧瞧。” 被喚作“阿虎”的男人點頭應了。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樓梯上,陸琛突然頓住腳步,身后的男人險些撞在他肩頭,見他回頭道:“不好意思啊,趙軒也算是你半個弟兄,本不應該叫你在旁看著的。” 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很快恢復如常。不同于楊波的健談,他少言寡語,整日與沉默為伍。由于性格和身份的特殊,和棲鷹組其他人關系很是疏遠,就連對陸琛,也是禮貌到近乎淡漠的地步。 陸琛從未因這個排擠過他,相反,他覺得魏虎很有意思。 而他的回答也叫陸琛十分滿意:“陸哥,我跟玄虎社已經沒有半毛錢關系了。” 陸琛哈哈一笑,邁下一級臺階,勾住他肩膀故意道:“那下次你來揍他如何?你的拳頭可比波仔的硬多了。” 魏虎抿唇不語,表情似有些為難。 “哈哈哈,開玩笑的!”陸琛不再逗他,拍拍他肩膀,“走吧,去會一會離港的警察。” 他倒要看看,是哪個條子這樣不懂規矩,竟敢來棲鷹組總部撒野。 一樓,棲鷹組的弟兄們抄起家伙,有拿槍的,有抱著砍刀的,還要腿搭在椅背上做拉練的。總之個個兇神惡煞,蓄勢待發。 楚寒甫一下樓就見到這陣仗,內心很是懵逼。 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一拍腦袋——壞了,自己在這兒報的警,警察可不就找來黑幫老巢了? 剛剛他滿心想著抓詐騙犯兼pua渣男,頭腦一熱撥了電話,口述了吳念的一些信息就把電話掛了。后來昏昏沉沉睡過去,沒聽到來電鈴聲,警察聯系不上他,估計是根據定位,直接找上門來了。 黑幫對JC,那真是貓碰耗子,冤家路窄。 捅大簍子了。楚寒躲在樓梯口盆栽的后面,腦海里閃過一抹烙鐵的紅色,心驚膽戰。 “出什么事了?”那邊陸琛從地下室走上來,疑惑問著。 鄒遠答:“外邊有個小女警說這兒有人報警,她通過定位找來的。” 小女警...陸琛在腦海里搜尋一遍,不記得離港這片兒有女警,又問著,“一共來了幾個?” “就她一個。” “哦。” 離港盤踞著鷹、狼、虎三大幫派,法律邊界模糊,這兒的JC們對黑道的生意往來和恩怨糾紛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碰毒。除此以外,從不主動上門招惹。這次估計是哪個剛從警校畢業、懷著一腔熱血和使不完的蠻勁兒的新人,不懂規矩地找上門了。 陸琛心里盤算著,不知不覺又掏出根煙。鄒遠見狀,忙掏出打火機就過去。他正在試用期,因此處處積極著,剛剛應付警.察也是他沖在第一線。 門外尖銳的女聲扯起嗓子喊著:“屋里的,剛剛你們誰報的警?” 陸琛呼出口煙,掃視一圈,無人應答。 空蕩的大廳靜默成一幅畫,只剩槍.筒與褲管摩擦的沙沙聲。半分鐘后,楚寒從樓梯間探出頭,聲線顫抖:“是、是我報的警...” 眾人的目光“唰”地投向他。楚寒低頭看向鞋尖,這是他緊張時的習慣動作。他只覺自己正站在炙熱的聚光燈下,被慢條斯理地烘烤著、折磨著,難耐到說不出話,走不動路。 陸琛也看向他,說“你過來”,他這才邁開步子,“蹬蹬蹬”下了樓。 其實陸琛猜的八九不離十。新人女警名叫顧薔,是離港公..安局經偵大隊的,接到報案時以為要處理的是詐騙案,后來發現報案者的手機定位在這兒。同隊的老前輩一聽是在棲鷹組總部,都勸她別去,其他同事也沒有敢來的。 顧薔起先不信邪,此刻心情復雜地掃視面露兇光的百十來個壯漢,總算明白同事為什么告誡她“珍愛生命,遠離黑幫”了。 說不害怕是假的。她個小姑娘家,單槍匹馬站在棲鷹組門口,與羊入虎口并無兩異。顧薔的神經緊繃著,準備隨時上車跑路。直到楚寒出現,將眾人的注意力盡數吸引,她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是你報的警?”顧薔迎上去問著。 “是。”楚寒汗顏,“警察同志,實在不好意思啊,這里不太方便,要不咱們還是去警局說吧?” “沒什么不方便的,有話就在這兒說。”陸琛插話進來,好奇地盤問著,“你為什么報警?” “我的積蓄都被人騙走了。”楚寒不敢看他,低頭交代著。 “被那個叫吳念的?” “嗯,就是他把我賣進Midnight So?l。” “哦。” 一陣風拂過凝固的畫面,顧薔仰視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陸琛,看著他盤問的樣子,一時分不清到底誰才是警察。 對了,他剛剛說什么?——離港紅燈區最大的牛郎店Midnight So?l? 顧薔的腦海里閃過“人..口販賣”“骯臟交易”等新聞,目光在陸琛與楚寒之間來回巡視,最后落在楚寒身上。下巴朝陸琛的方向點了點,湊近悄聲問道:“這個人有沒有對你進行威脅、恐嚇,或者強制發生關系?你們剛剛說的拍賣行是怎么一回事?” “不關你的事。”陸琛就站在楚寒身邊,想不聽到也難。他無視女警,繼續對楚寒說著:“這件事牽扯到玄虎社,經偵隊是擺不平的。如果你想追回錢或者報仇,我可以幫你。” “......” 楚寒看看顧薔,又看看陸琛,表情很是糾結。 “咳咳,”女警試圖用咳嗽打破尷尬,順利彰顯自己的存在感。剛想問問這位哥一些拍賣行的細節,被陸琛抬手止住話頭,只留給他一個側臉。她順著陸琛的目光看過去,一個高且壯的男人并三兩個小弟自遠處緩緩走來,后邊跟著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十分吃力地跟上眾人的腳步。 “這又是誰...”顧薔喃喃問著,見陸琛的手搭在楚寒后背上,似要把他推回大廳里面。正義小顧忙拉住楚寒的衣角,窮追不舍地交代著:“如果遭遇不測,一定記得再報警啊!或者直接打我電話,180...” 陸琛給魏虎使了個眼色。那人心領神會,很快走上前來,高大的身軀形成一堵密不透風的墻,將顧薔與楚寒分隔開。 遠處,為首的男人西裝革履,看見警車停在棲鷹組門口時,掏出手機迅速拍了照。 是玄虎社的人,還有盧老胖子。他們為什么突然造訪,陸琛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楚寒看過去,立馬移開視線。那個走起路來哼哧哼哧的老胖子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讓人很不舒服。他下意識往陸琛那邊靠了靠,肩膀撞到陸琛的胳膊,小小聲道了句歉。 下一秒,發旋被一只手掌覆住,并用力按了按。頭頂傳來陸琛的聲音,沒有怒意,倒有幾分柔軟的埋怨。 “你啊,這次真是給我惹了個大麻煩。” - 甫一進門,唐馳就沒把自己當外人,屁股窩在真皮沙發里,兩條長腿交疊著搭在茶幾上,一股子吊兒郎當的氣質。要不是陸琛介紹說這是玄虎社的少當家,楚寒還以為是來收租的地痞流氓。 當然了,離港這片兒只可能陸琛收別人租,還沒有過敢管他要錢的人。 陸琛坐于唐馳及其隨從還有盧鵬程對面,魏虎、楚寒分站于左右兩側。其他人等一律回避。楊波嚴肅地握住兩只門把,將一屋子的風起云涌關了進去。 屋內,唐馳用煙隔空點了點陸琛的“左右護法”,輕笑一聲:“為什么偏把他倆留這兒?你是故意的嗎,陸琛?” 陸琛訕訕道:“你不正是為了他們來的嗎?” “呵,”唐馳靠著沙發椅背,視線輕飄飄落在楚寒臉上,笑得有些輕浮,“美人在側,想必陸當家最近過的很滋潤吧?” 楚寒聞言看向陸琛,見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卻是冰冷的,叫楚寒聯想到涼如水的夜色。他不急不緩道:“還好吧,比不上金哥滋潤。” 一旁的盧鵬程登時黑了臉,欲要發作,被唐馳用手攔了,傾身明知故問著:“陸琛,這小子打哪來的?” “撿的。” “撿的?”盧先生忍不住插話,語氣十分不悅,“陸當家好大的興致,撿漏都撿到我眼皮子底下了!” 陸琛揣著明白裝糊涂:“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盧鵬程把桌子拍的震天響。他太胖了,怒起來直喘粗氣,“那晚在夜店為什么搶我的人?” “公平競爭而已。”陸琛訕訕一笑,“是盧先生你自己拿不出更高的籌碼,怎能怪我捷足先登?” “你…!”盧鵬程被戳中痛處,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是坐擁無數榮華富貴的富商,按理說資產雄厚,然而前一天他剛在拍賣行拍了幾件價值不菲的藝術品,剩下的都是不動產,當時那種情況,確實拿不出更多的現錢。 從那晚到現在,盧鵬程一直有口氣悶在胸口,如同被打臉般,很是不痛快。 唐馳示意他稍安勿躁,瞇眼瞧著陸琛,笑得十分玩味:“怎么著啊老陸,不走禁欲風了,準備進軍野獸派了啊?”印象里無論男人女人,陸琛碰都不碰一下,唐馳一直懷疑這么些年他是怎么忍下來的。如今看來原來也是俗人一個,開始玩起男人了。 “不關你的事。”陸琛都不想正眼瞧他,“還有,別那樣叫我,我跟你不熟。” “媽的!”唐馳感覺臉被橫抽了一巴掌,起身一腳把茶幾踹出去老遠。魏虎聞聲上前幾步,擋在唐馳身前。 被居高臨下俯視的滋味兒很不好受,尤其是被魏虎——自己曾經的小弟。平時唐馳看到他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更何況是在今天這樣的場合。 不過——即便他現在不是自己的手下,論級別,也依然比自己低上一頭。 又換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態,唐馳屈起兩根手指輕輕抽打魏虎的臉側,陰陽怪氣地為自己找補著面子:“呦,你這是怕我動粗,過來保護陸琛來的?真是一條好狗啊,魏虎——”隨即噗嗤一笑,“我忘了,這還是唐渝那家伙給你起的名字呢,如今他死了,你也不在玄虎社了,這名字你舍沒舍得改啊?” 先前巍峨不動的男人神色一變,拳頭不自覺地捏在一起。 “阿虎,”陸琛打破僵局,“你且回來吧,唐當家是講理的人,想必不會在這兒隨便撒潑。” 一句話直接把唐馳架上了道德高地,便是怒氣再大,此刻也發作不得了。那金鵬程見唐馳不說話,對陸琛見縫插針地發起攻勢:“姓陸的,別以為這事就算完了!” “那你想怎...”陸琛正說著,身邊人突然踉蹌一下,好在被他及時抓了手腕穩住身形。 “怎么了?”語氣絲毫沒有剛剛跟唐馳對話時的鋒銳,反而流露出幾分關切。 楚寒待眼前白光散盡,才艱難地開口:“沒事,就是低血糖犯了,緩一會兒就好。”從起床到現在他只吃了一頓飯,腹中空空,難怪會犯老毛病。 “你坐過來。”沙發椅足夠寬敞,坐兩個大男人綽綽有余。陸琛拉他坐了,又叫魏琛出去買點吃的喝的——完全無視了對面的低氣壓二人組。 唐馳忍無可忍:“陸琛,這小子什么身份啊,我都還站著,你就叫他坐了?未免太不合規矩!”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著楚寒,尖銳的視線如刀般狠戾,眼里仿佛燃燒著四個大字:憑你也配? 楚寒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剛想別過頭避開他的目光,下巴就被一只有力的手鉗住,臉側登時觸到冰涼的兩片。 陸琛吻了他的臉,分開時,嘴唇故意發出響亮的“啵”聲。 唐馳看傻眼了,盧鵬程更是,一時間煙都忘了抽,煙灰窸窸窣窣落在褲子上,聚成一小堆余燼。縱使知道陸琛可能看上了這玩物,兩人也依然被此情此景震撼到說不出話。要知道,陸琛的禁欲和潔癖在黑道上可是出了名的,被戲稱為“離港柳下惠”,任誰人撩,他自不動如山。——可如今卻主動親吻了一個男人?! 陸琛轉過頭對上唐馳不可置信的表情,得意地挑了挑眉:“不是問他的身份嗎?直說了吧——他是我的人。” 我的人。 楚寒尚未從被親吻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又被陸琛的話語打了個措手不及。陸琛什么意思?為什么這樣說?他是認真的嗎,或者只是為了保護自己——可他們認識不到兩天,陸琛憑什么要保護自己呢? 低血糖的遲鈍感再度爬滿神經,將楚寒的大腦驅成一片空白。挨了當頭棒一般昏昏沉沉的,他無法集中精力思考,靠著陸琛的半邊身子也漸漸軟下去。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唐馳cao著本地方言罵了句臟話,聽不清,聽清了也不懂。 從最開始楚寒就發現了,唐馳的口音很有南方沿海地區的味道,尾音咬的很輕,跟自己身邊的本地同學一個樣。他還有好多問題想不通,可實在太暈了,一時想不出該先問陸琛哪個。朦朧中聽到陸琛為剛剛過于親密的舉動道了句歉,不同于唐馳的咬字不清,而是近乎字正腔圓。 閉上眼的前一秒,楚寒抓住陸琛的袖子,用盡所有力氣,問了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陸哥,聽口音…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