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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錢毅。 白熹親自和這兩個年輕人見了面,見連令德清秀,錢毅俊美,甚是滿意。 連姨娘差點兒沒氣死,找到白熹哭訴,訴說連令德如何如何配不上白玉蘋,白熹愕然,“尚縣令為他兒子求婚,你不是不樂意么?說尚家那孩子還不如你侄子。你又一再求我照看那連令德。怎地要把他給蘋兒做女婿,你這么看不上?” 連姨娘悔得腸子都青了,悔不該趁著沈氏不在家,拼命攛掇著白熹照看連家,竟使得白熹生出了連令德可做女婿的心思,“老爺,六姑娘不能嫁到連家,連家那么窮,六姑娘嫁過去會吃苦的。” 屋里斷斷續續傳出白玉蘋的哭聲,顯見得白玉蘋也是不愿意的。 若放在別的官宦人家,女兒的婚事父親定了便是定了,容不得更盡管。白熹卻不是獨斷專行的性子,見連姨娘滿臉的眼淚,白玉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嘆息道:“蘋兒的婚事,以后再議。”掃興的走了。 連姨娘和白玉蘋抱頭痛哭,“你爹為什么這么狠心,把你五jiejie嫁到公侯府邸,把你打發回連家,過那種窮日子啊。” 白玉蘋又氣又急,“還不是因為你前陣子太照顧連家了么?你可長點兒心吧,娘家再重要,還重要得過我?” “兒啊,娘這輩子只生了你一個,便是爹娘也及不上你重要啊。”連姨娘忙表白。 白玉蘋越想越氣,“昨兒個在花園遇著連家表哥,他也不知道避個嫌,就那么上上下下的打量我,羞死人了。他不能再在白府住著了,你的侄子,你打發他走啊。” “好好好,我打發他走。”連姨娘知道白玉蘋這回是真的氣急了,不敢和她拗著,一迭聲的答應。 連姨娘哄著白玉蘋不哭了,重新洗臉勻面,到花園里散心。白玉茗在池水邊釣魚,白玉蘋看到白玉茗那窈窕的身影便心生不快,“七妹本就生的好,從京里回來之后更是容光照人,我才不想跟她站在一起呢。”便扯了連姨娘要離開。 連姨娘瞪大眼睛,滿臉詫異、驚奇。 白玉蘋忙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這一看把她氣了個半死。清清池水旁,連令德站在垂柳下sao首弄姿,賣弄風流,一再和白玉茗搭訕……要說不過是個沒相干的表哥罷了,可白熹有許婚之意,連令德不可能不知道,明明和白家議著白玉蘋的婚事,卻暗中向白玉茗獻起殷勤,這讓人如何忍耐! “輕薄小兒。”白玉蘋氣白了臉。 “這和你表哥沒關系,全是小七不好。”連姨娘偏愛自家侄子,把臟水全往白玉茗身上潑,“你表哥多好的孩子啊,小七若是不勾引他,他能這樣?” 好像是故意打連姨娘的臉,她話音才落,白玉茗便霍地站起身,魚也不釣了,轉身要走。連令德大急,跑過去想要拉她,白玉茗大惱,手里的釣魚桿向連令德猛抽過去,抽得連令德連哭帶喊,不住口的求饒,“小人再不敢了,求姑娘饒了我!” 白玉蘋沒臉再看下去,掩面跑走。 連姨娘心疼侄子,跺跺腳跑過去阻止,“七丫頭你瘋了,怎地打起客人來了?快放開你表哥!” 白玉茗連連冷笑,“我哪里來的這種表哥!”一向對連姨娘敬而遠之的,這時心中大為惱怒,趁著抽連令德的時機也狠抽了連姨娘幾下,抽得連姨娘大痛,哭都哭不出來。 “你,你敢打我,晚輩敢打長輩……”連姨娘過了好一會兒才揉著屁股,哼哼唧唧的出了聲。 “哎呀,我是打這登徒子的,不小心打到了姨娘你身上,這是誤傷,對不起了呀。”白玉茗故作驚訝,努力裝出歉疚、過意不去的樣子。 “七丫頭,你等著。”連姨娘顫顫巍巍的威脅。 “我等著。”白玉茗一臉誠懇,“不就是在自家花園里被登徒子輕薄了幾句,我便持釣魚桿怒打登徒子么,些須小事,我爹爹知道了也沒什么的。” “你……”連姨娘語塞。 連令德輕薄白玉茗在先,說起來總是她的娘家侄子沒理…… 連姨娘扶起她的寶貝侄子,恨恨的走了。 連令德被打得不輕,邊走邊哎喲。 這件事是連令德沒理,連姨娘思之再三,也沒敢到白熹面前告狀,只好暫時忍氣吞聲,拿出私房銀子來給連令德治傷。 白玉茗才打發走連令德,又來了錢毅。 錢毅今年十九,鳳目狹長,眉飛入鬢,言語作派中透著和他年齡不相趁的沉穩,“七姑娘,想必令尊也把錢家的情形跟你說過了。錢家是大家族,我五伯父那一支入仕,五伯父和令尊是同年;我三伯父那一支經商,商號遍布大江南北;我家這一支卻是務農耕田的。令尊雖人在仕途,卻喜歡江南鄉下的悠閑生活,雅量高致,令人欽佩敬仰。” 白玉茗認真專注的看著水面。 年輕人的倒影清凌凌顯在水中,看著倒是位俊美青年。 可是冰山世子爺比他好看多了呀,唉,趙雍到甘肅賑災,一直沒有消息,也不知他現在怎樣了。 白玉茗忽然就沒情沒緒起來。 “七姑娘,你喜歡江南鄉下的悠閑生活么?”錢毅溫柔詢問。 “不,我一點兒也不喜歡。”白玉茗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她和錢毅一起呆住了。 錢毅回味了許久,方緩緩開口,“七姑娘一點兒也不喜歡?” “是。”白玉茗輕輕的道。 一陣沉默與靜寂。 “打擾了。”不知過了多久,錢毅方深施一禮,彬彬有禮的道。 “哪里。”白玉茗盈盈還禮。 錢毅深深望了她一眼,滿心遺撼的轉身離去。 姑娘是很美,很合他心意,可這樣的美女不愿在江南鄉下平平淡淡度過一生,他又有什么辦法呢。 白玉茗也沒心思釣魚了,扔下釣桿溜回房,心中惴惴。 錢毅一定會跟她父親說的,這下了露餡了…… 白熹當晚便讓人叫了白玉茗過去,“茗兒,你不想到江南鄉下生活么?” 白玉茗一臉笑,絞盡腦汁兒的想借口,“那個,爹爹,他姓錢,這個姓太俗了……” “還有么?”白熹皺眉。 白玉茗心中更是不安,嘿嘿笑道:“那個,他的名字字音不好,和爹爹的名字字音太像了呀……犯了爹爹的名諱……” “你個小丫頭還有理了。”白熹又好氣又好笑。 他面帶愁容,“茗兒,為父最近仕途不順,在朝中接二連三的被人彈劾。也不知是不是為父多想了,這彈劾為父之人,和在驛館暗害你的人,是不是一路的?” “爹爹!”白玉茗緊張起來了。 白熹招手命她過來,溫和的道:“茗兒,你去京城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告訴爹,一星半點兒也不要瞞著,好么?不知怎地,爹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