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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剛才在神游些什么,只好提高音量重復了一遍,“我說昨晚有一個叫呂靜的女孩兒到北郊分局這邊求助。現在她已經被送到了警屬醫院里去了,剛剛我們的心理專家從她的口里撬出了一點信息。她好像……想見你。” 楊蔓的腦袋有點發暈,只覺得話筒里的聲音嗡嗡嗡。 陸霄并不知道這邊的反應,例行公事地繼續闡述:“早上的時候,我這邊的人查訪到她是你的鄰居。我不知道你們的關系如何,不過,她的外婆年紀很大,不適合這種場合。你要來見她嗎?” 大腦皮層一陣發麻,只有‘你要來見她嗎’這幾個字狠狠震顫。 楊蔓站在原地,握住話筒,盯著座機上的數字一個個數。 這是她不知所措時常常會有的小動作——重復性地做一件事。上一次這樣的時候,還是她九歲夜里和流浪狗搶食的光景。如今,這種體悟,他年再相逢。 “那她……她……她現在還好嗎?”從喉嚨的縫隙中,楊蔓斷斷續續地發出聲音。 陸霄征詢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女警,女警輕輕告知:“剛睡下。” “剛睡下。”陸霄對著電話那頭重復一遍。 良久,那邊又沒有了聲音。 又過了半分鐘的樣子,楊蔓稍稍冷靜,她問對方:“是打了鎮定劑嗎?” 陸霄說:“是。” 握著話筒的手指就那么一陣發麻,她繼續道:“那你告訴我,陸霄,她的眼尾有一顆淚痣嗎?” “右眼的尾根” “有一顆很漂亮的淚痣。” 是呂靜沒錯了。楊蔓苦笑一聲。 有一滴溫熱的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楊蔓呵出一口氣,正色了一下,對著電話那頭說:“我馬上過去。”語態里微微的震顫,像是輕微的電流,震得陸霄開始后悔打這通電話。 但覆水難收。 “北郊中路117號。”最后一個尾音落地,這通電話結束。 · 十五分鐘后,出租車在北郊中路117號出現。 明黃色的出租尚未停穩。 楊蔓急不擇路,一推車門,往里狂奔而去。 中年男司機反應了一下,發覺有些不對勁,倏然,拔腿就追。“喂,前面那個女的,你錢還沒付。” “車費多少,我來。”此時一道熟悉的男音從后邊傳來。 摻雜著司機罵罵咧咧的聲音,楊蔓知道,身后的那位臨時英雄應該是陸霄。 陸霄看了眼楊蔓的背影,肅穆地輕輕搖了搖頭。 他一早估算好了時間在這里等她,她卻跑得太急,連看都沒有看到他。“多少錢?”司機眼巴巴看著他,他再次發問。 “十五。” “好。”從褲袋子里拿出一把零錢,抽出一張二十,陸霄揉到了司機手里。嗓音低沉道:“麻煩了。” 之后,連零錢也沒拿,長腿一邁,往楊蔓的身邊走去。 楊蔓早已站在了呂靜的病房前,低著頭,兩只手一直來回摩挲:交疊的兩個大拇指交錯,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鼻翼間的氣流簌簌作響,終于,她屏息,抬眼看了下面前的房間。 房間是藍底的漆門,一個方牌,三個房門數字。摩挲的雙手一鼓作氣抽出,右手攀附在門把手上,良久,終究是虛虛扶著的,總不敢按下去。 “見了面,要怎么說呢?”她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之際,條件反射仰頭看著陸霄。 她知道陸霄是出了名的刑警,而如今呂靜成了他看護的受害者,想必乖乖女所遭的罪也是人道毀滅級的。 她不敢往下細想。 抿了抿干涸的唇,抬眼,倏然,一股外力覆到了她的手上。 她低眉。 陸霄寬大的手蓋在她的上面。“別怕,我會一直在外面守著。” 楊蔓抬著下頜看陸霄,那時她在想:其實她并不是害怕那些所謂的壞人。她實則是怕自己救不了里面的那個人。 因為: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是警察,還是親人;甚至是現在站在門外齟齬萬分的她自己——都不過是個局外人。 誰也不曾經歷,不曾傷痛,不曾像那個人一樣——從惡鬼的手中,死里逃生。 “那你守著。”楊蔓輕聲說:“你守著門,我去守著她。” 她去守她,去赴呂靜想要見她一面的執念。 · 言畢,楊蔓邁步進門,雙手背在身后,悄無聲息地把門關上了。 眼前是一張生冷的病床,呂靜閉著眼睛,睡得很安靜。她右眼的眼尾確實有一顆極為漂亮的淚痣。可惜,生生被大面積的淤青、傷痕掩蓋了芳華。 “大……大呂。”拉了張椅子,楊蔓坐在病床附近。 她雙手握緊,兩個拇指再次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心里很慌亂。 大概下午的三點鐘左右,呂靜睡醒了。 這時的她在心理醫師的調節下已經漸漸恢復了神智,楊蔓替她把病床上自帶的桌子翻起來,她乖巧地把手放上去,雙拳仍舊保持著緊握的狀態。 但她很安靜,很安靜,跟那個會和她嬉嬉鬧鬧的呂靜判若兩人。眼睛也有些無神。 那一刻,楊蔓就在想:她救不了她了。 “大……大呂,你吃飯了嗎?想喝粥嗎?這附近我們常去的那家鋪子還在開,你想吃,我現在去買給你。” 楊蔓沒話找話,雙手亂七八糟在身上找零錢,那邊人紋絲不動,楊蔓動作一頓,眼一抬。 手頭所有的動作一下子像是死了。“大呂……”說話的嗓音,也不像是自己的了。 楊蔓從沒覺得這么無力過,她努力笑笑,伸手去拉呂靜的袖子,刻意埋汰道:“我剛剛聽說,你一直在找我,想要見我。現在見到真人了,怎么不說話啊……乖乖女,你怎么……” 說不下去了。 原來悄然間,眼淚已經漲滿眼瞳,刺地楊蔓生疼。 她忽然哭罵起來:“哪個狗娘養的居然動我的人,我他媽要端了他的窩!” 不知哪句話觸動了對面那個狀若失語的女孩子。 倏然,她的眼輕輕眨了一下,終于意識到—— 她等的人,來了。 “蔓蔓。”呂靜左右找了一下什么東西,伸手——把桌上的一個黃色小瓶子往自己身上猛噴,又壓了壓衣服的褶皺,這才開口對楊蔓說話。 闃靜的室內陡然發生了巧妙的變化,霎時充滿了茉莉花的香味。 到這一刻,楊蔓忽然懂得這位昔日的乖乖女在干什么了——她嫌自己臟,想要稍微干凈一點點。 “對不起蔓蔓。”呂靜局促地看著楊蔓,后者仿佛用盡了這輩子所有的溫柔,就那么安靜地站在原地聽她講話。 她說:“對不起蔓蔓,我才看到你。” 淚水霎時決堤。 一句話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