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暇時撫弄一番罷了,阿瀲心不在此,所奏之曲皆只得其形不得其神,更別說其中三昧了。” 季惠妃嗤笑:“裝模作樣。” 復又正色道:“如今謝貴妃逝世,你不該在宮中奏樂的。” 魏瀲起身道:“兒一時忘了,以后定會注意。” 復又看著季惠妃的臉道:“如今皇后被廢,阿娘怎么好似不太開懷。” 季惠妃坐下,為自己和魏瀲各倒了杯茶:“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有什么要開懷的,依皇后的性子,注定長久不了。” 魏瀲接過茶,低頭道:“是兒浮躁了。” 季惠妃看著魏瀲溫聲道:“你不過十四歲,不必對自己多加苛責,以后多加注意便是。” 魏瀲聽了季惠妃的話微微一笑,復又想起什么,問道:“餌虺出自北庭,會不會對舅父有什么影響。” 季惠妃緩緩轉了轉茶杯,神態悠閑:“自是會的,我一會就給阿耶寫信,讓他上奏為大哥辭去北庭節度使一職。” 魏瀲愕然:“為何?北庭為一方藩鎮,鎮兵甚眾,為何要辭。” 季惠妃搖頭,阿瀲雖天資出眾,但到底還是少了歷練,看事情還不深刻,季惠妃為魏瀲解惑道:“北庭都護府坐鎮一方,對他人來說或許是個好差事,對季家卻不是。北庭外有突厥,內有安西,且與長安相距甚遠,若是生亂定是鞭長莫及。” 魏瀲疑惑:“即使如此,舅父自先帝之時便坐鎮北庭,二十余載,難道就沒有機會辭官嗎?為何非要等到今日以罪人之態請辭。” 季惠妃眉眼里藏著諷刺:“自是辭過的,還辭了三次,可陛下心里不知怎么想的都沒準。” 魏瀲低頭抿了口茶:“許是阿耶無人可用吧,又或者……阿耶心里仍念著舊情。” 季惠妃諷笑,眼中淚光一閃而過:“舊情?他若是念著舊情,便是讓大哥在長安當個小小的校尉也比遠走異鄉好呀!我上一次見大哥還是三年前,那時大哥和阿耶站在一起竟像同齡人一般,可見大哥受了多少苦。” 魏瀲默然,靜了一會兒,魏瀲安慰道:“阿娘不必傷懷,舅父現在也快回來了。” 季惠妃緩了緩情緒,恢復了往日的溫雅從容,對魏瀲道:“陛下對季家的忌憚有一半來自軍權,等大哥卸了職,阿耶再學著謝玨般韜光養晦,太子之位你或許有一爭之力。” 魏瀲聽了倒是極為從容,微微搖頭:“不論阿耶還忌不忌憚季家,皇位他都不會傳給我。” 季惠妃挽袖,為魏瀲添茶:“那也不一定,你是諸皇子中最為出眾的,這一點朝中眾臣也看得見。” “阿瀲放心,即便他不立你,你也會是大夏今后的帝王,不過就是麻煩些罷了。”季惠妃緩緩將茶壺放下,理了理袖子,看著魏瀲道。眼中皆是傲然與自信。 魏瀲看著季惠妃,良久,勾唇一笑:“是。” ———— 距離謝貴妃離世已有七天,宮中還是一番凄風苦雨的風貌,每吸進一口氣沉悶的。而魏灝處卻是極為熱鬧的。 “殿下,您不能去呀。”魏灝的心腹內侍攔在魏灝身前勸道。 魏灝狠狠將他往外推,口中氣道:“為何,都七天了!你還要攔我到什么時候,我難道連自己的阿娘都見不得嗎?” 內侍跪下抱著魏灝的腿道:“可這是是皇后殿下吩咐的呀,她這樣說定是為了您好,您難道連您母親的話也不聽了嗎?” 魏灝聽內侍此言,好似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喃喃道:“阿娘為何這樣說,是嫌棄我無能,幫不了她,所以不見我嗎?” 內侍見魏灝失神落魄的樣子,忙勸道:“自然不是,殿下做什么事都是為了您呀!只是您去了會惹陛下不喜。” 魏灝恨道:“阿耶本就不滿意我,我去與不去有何差別。況且,一個連自己母親都不在意的人,不是更惹人厭嗎!” 內侍扶魏灝坐下,沉聲道:“您能忍住不去看殿下,不是惹人厭,是冷靜理智,而皇位本就是要一個理智之人去坐的。” 魏灝嗤笑:“皇位?怎么可能,阿娘是皇后時阿耶都沒立我為太子,更別說如今了。” 內侍靠近魏灝耳邊道:“皇后今晨令奴才傳話給殿下,她說陛下是個凡事都要掌握在手中的人,您若是在陛下面前,表現的庸懦聽話些,能當上太子的或許便是您。” 魏灝握拳:“連自己母親都救不了的人,怎么當得了太子。” 內侍跪地,看著魏灝輕聲道:“可只有您當了太子,才能坐上皇位,只要您當了皇帝,殿下就是太后了,就能一雪前恥了。您便是為了殿下也要努力去爭,去做一個能讓陛下滿意的太子。” 魏灝的手張開,又緩緩握起,極為用力,手上青筋畢露:“太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公主今天連背景板都沒得當~~ 岳山是古琴首端凸起的那部分~~ 今天依舊賣萌打滾求收藏評論~~ 第29章 皇后 甘露殿 因著謝貴妃離世,皇帝恐魏熙無人照顧,便將魏熙養在甘露殿。雖前朝后宮頗有微詞,但這到底是皇帝定下的事,又有太宗的先例,倒也無人敢在皇帝面前說什么。于是魏熙就這么在甘露殿的側殿住了下來。 原本服侍魏熙的宮人也一躍成了甘露殿的人,不過宮人們倒沒多欣喜,原因無他,只因皇帝殿中規矩甚多,自是沒在昭慶殿中自在的。況且如今謝貴妃雖已經下葬,皇帝和魏熙卻依然是不甚開懷的,宮人們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哪里伺候不當,惹了陛下和公主不喜。 因著魏熙近日食欲不振,含瑛每日便親自安排魏熙的吃食,小心照料著,生怕魏熙再熬出病來,回到甘露殿便見捧著各種洗漱之物的宮婢們候在門外。 含瑛心中疑惑:若是以往公主這個時候也該起了,今日都這個時辰還未起身,可是病了? 含瑛上前對領頭的宮婢問道:“公主為何還未起身,可是有什么不舒坦?” 領頭的宮婢屈身回道:“奴婢也不曉得,倒是沒見擒芳jiejie令人宣太醫,許是皇后下葬,公主一時累著了,便多睡了會兒。” 含瑛點頭:“那我去看看。” 含瑛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向內室張望,見魏熙仍在床上躺著,便回身關了門,走至擒芳身邊輕聲問道:“公主可是有什么不適,怎地還未醒。” 擒芳紅著眼睛道:“我方才看了倒是沒發熱,許是娘子昨日下葬,公主心里難受便多睡了會,你別擾公主,讓她多睡會,這些天都熬瘦了。” 擒芳話音未落,便見魏熙睫毛輕顫,緩緩睜了眼。 擒芳和含瑛見了要服侍魏熙起身,卻見魏熙一對黑沉沉的眼眸,無神的看著床帳,口中呢喃:“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