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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都恨死我了。” “是呀。”金步搖道:“愛之深,恨之切呀!” 謝潸然大笑:“不可能!不可能!”她笑得格外張狂,罷了,眉頭一挑,似乎在說一個秘密般,將食指按在唇邊,輕輕的道:“靈仰君,那是無情之人。” “他向來清冷,如天上明月,皎潔清亮!又或如劍鋒寒芒,冷冽干脆!”謝潸然朗聲道:“這樣的人,怎么會是有情之人。” 金步搖和龍城皆是笑笑,沖著她抬了抬下巴。 謝潸然回頭,只見陸清搖立于窗外,他不知是何時來的,肩上沾了些碎雪,顯得越發如謫仙。謝潸然渾然沒有說了他壞話的自覺,還沖著他擠眉弄眼,道:“這么大的雪,靈仰君也不帶傘,可要我送你回去?” “好。”他淡然答道。 謝潸然笑了起來,揮手和金步搖、龍城作別,拿了傘同陸清搖出去了。 那時候她心境開朗,連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站在陸清搖身邊,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她說著陸清搖的壞話,自己半分沒有放在心上,誰知后來會被陸清搖記這么多年。 謝潸然頭痛極了。 現在的謝潸然要什么沒有什么,跟陸清搖在一起的時候,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哪里有反抗的余地。此時他提起這件事,謝潸然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只能閉緊了嘴巴,等著挨他的罵。 誰知陸清搖沒有罵她。 他將謝潸然松開,謝潸然頓時如釋重負,從他懷中蹦了起來,見著陸清搖點亮屋中的燭火,她又趕緊正襟危坐,生怕陸清搖批評她坐姿不好。 陸清搖點好了燭火,將地上的梅花酒釀全部搬了上來,擺了一半在她的面前,擺了一半在自己面前,道:“左右沒事,可飲幾壇。” 謝潸然連忙舉手:“已至深夜,我想睡了。” 陸清搖看她一眼,道:“白天還沒睡夠?” “我受了傷,身體虛弱啊。”謝潸然捂著頭道。 “那你歇息罷,我可以陪著你。”陸清搖道。 謝潸然連忙擺手,道:“你在這里我怎么睡得著!靈仰君不必管我了,我知道你一片心意,我們有什么事明日再說,怎么樣?” 陸清搖這下不說話了,只垂眸看著她。 謝潸然本來昂首挺胸,被他這樣一看,頓時氣餒下來,將自己面前的壇子解開,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道:“靈仰君想趁機占我便宜,用酒這法子不好。” “如何?”陸清搖問。 “我和我兄長比酒,我兄長能贏浮屠山所有子弟,我能贏我兄長。”謝潸然道:“所以靈仰君這法子不好。” 陸清搖淡淡一笑,道:“那就好。” “如何?”謝潸然這下問了起來。 “你若醉了,怎么聽我說話?”陸清搖道。 謝潸然輕輕“咦”了一聲,抬起眸子來看他,嘖嘖兩聲道:“靈仰君竟也有找人說話的時候。”她抱起壇子,又灌了兩口,笑了起來,道:“那我便聽你說說好了。” 她擺正了姿勢,等著陸清搖開口,陸清搖卻是不急,也揭開壇子來,先喝掉一壇,提起一壇新的,才慢慢開口道:“我從前養了只狼。” 謝潸然頓時來了興趣,道:“我也想養!” “是養在千鶴仞上的。”陸清搖道:“原本是陸遠澤師兄在養,他葬身放青城后,這就成了我的事。” 陸清搖難得多話,謝潸然也就認真聽著,聽他又道:“那只狼吃得很多,每日必定吃rou,我不喜食rou,便在他的rou食中混了青菜。他起初不肯吃,久了也就樂意了,到后來換人喂它,它反倒不習慣了。” 謝潸然笑道:“靈仰君真是狠心,逼著狼去吃青菜,它竟都沒有恨你!” 陸清搖道:“起初遠澤師兄喂它的時候,它皮毛發黑,且無亮澤,我喂了一段時間,它的皮毛便亮了許多,身體也健壯許多,我怎會害它。” “是,是。”謝潸然笑了:“然后呢?” “我常要出門,不能照看它,便將它送去了師弟那里。它或是知道我要走,走的時候死活將前爪搭在我的身上,抓碎了衣袖也不肯松手。”陸清搖道:“我告訴它我并非不回來,只是時常不在山中,它便不再鬧了,只是坐在地上,默然將我望著。” 謝潸然聽來,喜歡這狼極了,贊嘆道:“它如此聰明,都該成精了。” “不錯。”陸清搖微微點頭。 他說到這里,似乎就說完了。謝潸然等了許久,沒有等到他繼續往下說的意思,不由有些莫名其妙,問道:“然后呢,沒了?” “沒了。”陸清搖道。 “那你想說什么?”謝潸然問。 陸清搖看了看他,又說起方才那話來,慢慢道:“謝潸然,我不是無情之人。” 謝潸然頓時頭痛不已,道:“好,好,我知道了!靈仰君!我知道了!” “你可承認?”陸清搖問。 “承認!承認!”謝潸然連忙捧了酒壇子到他面前,道:“靈仰君乃有情人,我等望塵莫及,請靈仰君痛飲此酒,就算原諒我有眼無珠,過往有何恩怨,此后一筆勾銷,好不好?” 陸清搖伸出手去接,一只手接了酒壇,另外一只手卻握住了她的手腕,淡淡開口道:“一筆勾銷……” “靈仰君高義!”謝潸然溜須拍馬。 “……癡心妄想。”陸清搖接著道。 謝潸然:“……” 她就知道自己造的孽,沒那么容易抵消! 謝潸然怒道:“小氣鬼!靈仰君不是素來虛懷若谷么,那些陳年舊事記這么清楚做什么!” 陸清搖道:“豈止是陳年舊事。”他抬頭看她,道:“現在的事,我也一一記得。” 謝潸然睜大了眼睛瞪他,陸清搖神情半分不變。謝潸然又鼓起腮幫子瞪了他半天,他仍舊沒有半點反應,謝潸然敗下陣來,只得嘆了口氣,道:“好,好。反正我現在是靈仰君你的小狗腿,你說什么,我為你是尊。” 她有些悶悶的,道:“誰讓我現在沒了rou身,沒了靈力呢,是只弱雞呢。” 她越想越是郁悶,抱著酒壇喝了一壇又一壇,喝得渾身是汗。 酒喝多了,話也不自覺多了起來。謝潸然用手撐著下巴,看著陸清搖,微微瞇著眼道:“靈仰君,有時候我看著你,就突然很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總是不愿意告訴我。若是從前呀,不管你再不樂意,我非要把你嘴巴撬開不可,可現在你不愿意說,我莫名其妙就不想去問了,你說這是為什么?” 她沒等陸清搖說話,又道:“我猜這些年死的太久,把我的脾氣都給消磨掉了。我以前用愛蹦蹦跳跳的,現在卻連話都不想說,就想找個地方躺著。” 陸清搖卻道:“那是你變懶了。” 謝潸然大笑:“我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