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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誠怒不可遏,眼珠子赤紅,銳聲吼叫起來,一躍而起兇牛似的向回味沖過去。 “蠢材。”回味不屑地哼了一聲,素來沉冷的眼神泛著輕蔑。 周誠聞言,越發憤怒。 然而不管多憤怒都無濟于事,幾個呼吸間,周誠又一次重重地摔在蘇記的大門外,渾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摔得生疼,就快碎了。 “滾。”回味立在門廊下,淡漠地看著他,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個字,不帶任何情緒,甚至懶洋洋的。 周誠怒不可遏,瞪著他,瞪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拍拍屁股爬起來,灰溜溜地走人了。 他到現在也不明白他往湯鍋里扔豬油的事為什么會被發現,蘇妙為什么會那么篤定五味醬是被他偷走的。現在的情況對他很糟,鄭德與他做過交易最終的結果卻是失敗,雖然這其中他有利益的考慮,但他也有想為一品樓增光添彩的想法,可是這一次的失敗卻讓他徹底跌入谷底,一旦被佟四少知道他成了玷污一品樓聲譽的幫兇,佟四少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越想越慌張,已經無暇再去思索蘇記的事,他在心里猶豫著要不要先去找佟四少請個罪,以免佟四少自己知道了更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然而還不等他動身前去請罪,今晚,他遭遇了他人生以來最大一次危機,當他回到家時佟飛已經等在他家的正廳里,爐火燒得旺旺的。 “少爺要你滾出豐州。”佟飛面無表情地對他說,“再敢踏進豐州半步,廢了你的手!” 周誠呆若木雞,從頭冰冷到腳底。() ☆、第一百四十章 第二次約會 定休日。 蘇嫻、純娘要帶林嫣去逛豐州城,林嫣自從來到豐州因為忙著新工作的事一直沒去逛過。蘇煙的兩個小同學又來跟他繡花做胭脂順便寫功課,林嫣給他們準備了許多點心。寧樂因為要念書備考所以留在家里,蘇妙和回味則要去城邊的人工湖釣魚,這個是早就決定好的,由蘇妙先提出來,說是釣魚,其實也是去約會,所以今天的她興沖沖地穿了一件鵝黃色的斜襟窄袖碎花小襖,下系一條天藍色棉裙,烏黑的長發用桂花油精心地梳起來,插了兩根簪子,搖晃著一雙銀色的蝴蝶耳環跳出門找已經穿戴整齊正等在院子里的回味。 “你不穿大襖?今兒天涼,坐著釣魚會冷。”回味看了她一眼,說。 “沒關系,不會冷的。”蘇妙笑嘻嘻說,她偶爾也有想要“美麗凍人”的念頭,提了提手里的竹籃子,“我做了桑葚果醬餡餅、牛rou酥餅和烤雞。” 回味往她的竹籃子里看了一眼:“不是去釣魚嗎,魚又不吃這個。” “不是給魚吃的,是給人吃的。”蘇妙一手提著竹籃,笑瞇瞇地用另一只手挽住他的胳膊,揚著臉對他說,“我們走吧。” 她看起來很高興,雖然大冷的天他一點也不想出去吹風釣魚,不過她高興就好。 兩人往側門走去,剛邁出一步,蘇嬋正好從蘇嫻的房間出來,不悅地扁起嘴,冷冷地瞪著回味的背,不高興地說: “你們這就走了?我改主意了,我也要去……” 話未說完。立在她身后的蘇嫻一把捂住她的嘴,笑容燦爛地對蘇妙說: “你們兩個快走吧,不用急著回來。” “那我們就出門了!”蘇妙笑瞇瞇地說著,沖她們搖了搖手,和回味徑自出門去了。 蘇嬋氣呼呼地扒拉下蘇嫻的手,更加不高興,咕噥道: “見了男色忘了meimei。滿心都是出去釣魚快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蘇嫻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無語地看著她:“我說你到底把你二姐當什么東西啊?” 純娘友好地笑起來:“嬋兒,妙jiejie去玩了。你就跟我們一起上街吧?” “是啊嬋嬋,我們一起去逛街吧,一定比釣魚更有趣。”林嫣溫婉地笑說。 蘇嬋瞅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道:“別用那種名字叫我。我要呆在家里!”說著頭一扭,進屋躺著去了。 蘇嫻的嘴角抽得更厲害。 回味拿著魚竿和魚簍跟著蘇妙來到城邊碧溪湖魚類豐富的地段。此地也是豐州人垂釣的圣地。據說到了冬天因為天氣逐漸寒冷的緣故湖里的魚會變得遲鈍,更容易垂釣。 碧溪湖畔雖然草木已經枯萎凋零,但長青的翠色卻更多,因而并不顯得蕭索。反而那一抹還未褪盡的枯黃色為此處的景致增添了一抹神秘感。豐州很少有零度以下的時候,雖然現在是冬天,碧溪湖水依舊在風平浪靜地向東方流淌。悠悠淙淙,清澈瀲滟。 今日多云。多云對白天的約會來說是一個好天氣,既沒有刺眼的太陽來打擾,也不會顯得太陰沉,沁涼的風蕩起,吹的湖畔的草木沙沙作響,連腰間的衣帶亦隨風飄蕩,清新的味道帶著濃郁的水氣跟著風一并飄過來,令人豁然開朗。 湖邊釣魚的人有不少,蘇妙特地找了個左右都看不見人的地方,支起魚竿往湖里下鉤,而后安安靜靜地坐在湖岸的草地上。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她手搭涼棚,仰頭望天,笑瞇瞇地說。 回味往天上看了一眼:“連太陽都沒有。” “沒有才好。”蘇妙越發笑瞇瞇地看著他,并順勢不著痕跡地向他身邊蹭了蹭,拿起籃子給他看,問,“要吃餡餅嗎?” “不要。”回味搖頭。 蘇妙扁了扁嘴,放下竹籃,安安靜靜地盯著眼前的魚竿。 回味坐在她身旁,神情悠然地眺望著對岸,一言不發。 有屬于冬季的冷風從湖面上迎面吹來,吹起蘇妙的劉海,劉海拂動擦過臉上的肌膚,癢癢的,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沒有穿大棉襖,這種季節在城邊空曠處久坐還不穿大襖,只有傻子才做這種事,雙手不由得撫上胳膊搓了搓,瞟了回味一眼,又抬頭望了望天,輕聲笑說: “好像變天了呢。” 回味從對岸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哪里變天了,一直都這樣啊。” “是嗎?”蘇妙狐疑地望向他,雙手清晰可見地在胳膊上搓了搓,又不由得摸了摸脖子,“可我怎么覺得這會兒風變冷了呢?” “在湖邊坐著不動可不會冷么,早說讓你把大襖穿上。”回味蹙眉,平聲教訓了句,卻見她正雙手抱臂兩眼亮晶晶地望著自己。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回味看了她一會兒,又有細風吹過來,她動作十分清晰地將自己抱得更緊。 “冷了?”他問。 “有點。”她看起來十分羞澀地笑說,笑得靦腆。 回味無奈地輕嘆口氣,解了身上的鶴氅,湊近,雙臂將她虛環住繞到她身后,將鶴氅披在她身上。他的臉近在咫尺,清澈幽厚卻淡雅的味道飄過來充斥在她的周圍,是她熟悉的味道,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