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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樂又急又怒,沖著她的背影大聲嚷道:“好歹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好過分!” 話音未落,屁股被人從后面踹了一腳,幸好扶住墻壁才不至于摔了個狗啃泥。 “嬋姐兒,你干嗎!”他捂著屁股沖著身后的人嚷嚷著叫道。 “不許說我二姐的壞話。”蘇嬋陰沉著臉警告。 寧樂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這丫頭,該不會離了她二姐就要死翹翹了吧! 文書第二天沒來,第三天也沒來,蘇妙則一直沒提文書的事,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凈明法師因?yàn)樨S州信徒太多,臨時追加了幾場演講,啟程的日期延后。臨行前他的送別宴沒有選擇在蘇記,而是選在了一品樓。 在一品樓承辦了凈明法師送行宴后的第二天清早,陳陽從外面沖進(jìn)來,頗為少見地大聲嚷嚷道: “大消息!大消息!” 正在廚房做準(zhǔn)備的諸人聞言,微怔。陳盛正在用蘿卜雕花,蹙眉訓(xùn)斥: “什么事一驚一乍的,沒看見廚房里正忙嗎?” “說了是大消息!這下一品樓算完蛋了!”陳陽幸災(zāi)樂禍地說。 “怎么玩蛋了?”周誠磨刀的手頓了頓,看著他,眼神緊繃,狐疑地問。 陳陽乜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繼續(xù)對看過來的蘇妙笑說: “昨晚上夏布政使、凈明法師一些人在一品樓吃飯,鄭德端出來一道香煎牛里脊,夏布政使吃了之后嘴巴當(dāng)時就腫得像被馬蜂蟄了似的,臉上身上也起滿了紅疹,慌慌張張去看郎中,郎中說是因?yàn)槌粤诵Q豆才腫起來的。之前咱們不是也收到通知說夏布政使不能吃蠶豆,一品樓應(yīng)該也知道,回去查遍了當(dāng)天做的菜也沒發(fā)現(xiàn)里頭有蠶豆,佟四少大怒,親自查,查了一頓最后在香煎牛里脊的醬汁里查出了蠶豆的味道。那鄭德也不知道從哪里弄的一罐醬汁里邊被放了蠶豆把夏布政使給吃壞了。鄭德一個勁兒說那罐醬不是他做的,問他是哪來的他一會兒說買的一會兒說是托人熬的。好在夏布政使不嚴(yán)重,凈明法師樂壞了,今早臨啟程前還在給一品樓打圓場。夏布政使礙于和佟家的交情沒有理論,佟四少卻不依,鄭德、于升那一干在一品樓后廚擔(dān)任要職的今早全被開除了,長生被從品鮮樓調(diào)回一品樓做廚長。佟飛暫時接管了品鮮樓。” “佟飛也會做菜?”蘇妙狐疑地問。 “二姑娘。佟家里只要是姓佟的,或多或少都有兩手,佟家老爺子曾是聞名整個岳梁國的廚王。” 蘇妙眉一挑。也就是說現(xiàn)在品鮮樓和一品樓已經(jīng)完全被佟染的人接管了。 倒吸氣聲清晰地響起,正在磨刀的周誠割傷了手指,黑紅色的血流了下來。 “你前兒才燙成那樣,今兒連手指頭也想砍下來了?”陳陽乜了他一眼。用涼涼的語氣說。 周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忍氣吞聲。沒有搭腔。 “二姑娘,這一回一品樓吃壞了夏布政使,不管是在衙門面前還是在外頭的聲譽(yù)上都要下降了,這可是咱們蘇記把他們踩下去的好機(jī)會!”陳陽滿眼興奮地說。 “好機(jī)會?”一直沉默不語的回味輕蔑地哼了一聲。“佟染只不過是在排除異己罷了,那夏布政使很快就要調(diào)職了,這點(diǎn)小意外對一品樓來說根本算不了什么。反倒是沒有人再跟他作對倒是能讓他松一口氣。” 陳陽愣住了,呆了半天。泄氣地問:“這么說,這個結(jié)果莫非是佟染故意的?” 回味嗤笑了一聲,歪頭,似笑非笑地盯著蘇妙的臉: “一個人哪可能演出這么完美的結(jié)果,也要有人愿意配合才行。” “噯?”陳陽越發(fā)迷惑不解。 蘇妙眼神四十五度角向上,想了一會兒,說: “不對啊阿陽,我跟你得到的內(nèi)部消息怎么不一樣,我得到的消息是那天晚上一品樓突然出現(xiàn)了老鼠,夏布政使覺得太惡心,結(jié)果就上吐下瀉起了一身小紅點(diǎn)。” “老鼠?我怎么沒聽說?”陳陽被弄蒙了,他從沒聽過這種說法,她卻說的一本正經(jīng),讓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我就是這么聽說的,不信你再去打聽打聽,我這個才是最最內(nèi)部的消息。”蘇妙篤定地說。 “……”一品樓真的有老鼠?陳陽腦袋發(fā)蒙地?fù)狭藫项^發(fā),其他人心里亦不由得出現(xiàn)了這樣的狐疑。 這則謠言在心中扎根,他們或許會作為茶余飯后的談資說給人聽,也或許會因?yàn)楹闷嫒デ笞C,一傳十十傳百,不管真假…… 蘇妙勾著笑彎起眉眼,她可沒有胡說,上次長生來一個勁兒問她蘇記有沒有老鼠,還說一品樓總有老鼠跑進(jìn)來偷東西吃,一品樓為此還展開了滅鼠大戰(zhàn)之類的。 晚間打烊后,一整天都在心慌意亂的周誠被單獨(dú)留了下來。 空曠的大堂里只有兩個人,蘇妙坐在椅子上,直直地看著周誠。周誠被她瞧得渾身不自在,訕訕笑問: “阿妙,你這是?” “我想你也該找個機(jī)會辭工了。”蘇妙淡淡地對他說。 “辭、辭工?” “地窖里我煮的五味醬少了一罐,之前你往高湯里扔豬油的事我也知道了,你已經(jīng)沒法子繼續(xù)留下了。” “阿妙,我……”他心里咯噔一聲,想要辯解。 “不用再勉強(qiáng)辯解,轉(zhuǎn)身,出去,我當(dāng)你主動辭工,你也給自己留最后一點(diǎn)尊嚴(yán)別弄得太難看,如何?”她打斷他,說。 周誠嘴巴發(fā)干,想辯駁,然而在她平靜無瀾的表情里他只能下意識抿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憋了半天,他耳根子漲紅地上前一步,竭力否認(rèn)道: “阿妙,你怎么能懷疑我?我根本沒做過那些事,放豬油偷醬,這些全是子虛烏有,你到底是從哪聽說的,這是誣陷,這是有人陷害我!我知道了,一定是陳盛他們幾個,那些人本來就恨我,所以才會合起伙來陷害我!阿妙你千萬不要聽信那些人的挑撥離間,我對你是一心一意的,我怎么可能會害你!阿妙,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對你的心!” 蘇妙看著他,輕嘆了口氣,站起來,轉(zhuǎn)身:“總之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再來了,啊,對了,一品樓那邊出了那么大的紕漏,也不知道佟染會怎么對你,你要小心。”說罷,徑自向后院去。 “阿妙!”周誠抓耳撓腮,他無論如何不能丟了這份工,慌忙上前一步就要去拉她的手,即使知道她討厭此時也顧不得許多。 然而手還沒有觸到她的衣角,衣領(lǐng)子已經(jīng)被人從后面拉住,他嚇了一跳,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英俊卻冷漠的臉。他怒從肝起,還沒來得及叫罵,那張英俊卻冰冷的臉龐的主人已經(jīng)順勢一甩將他甩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在柱子上,他差點(diǎn)撞斷了氣。 “小婦養(yǎng)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