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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腳步微頓,漫不經(jīng)心地答了句:“她是掌柜的,我只是個打下手的?!闭f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嫻的嘴角狠狠抽了抽,盯著他的背影咕噥說:“你對自己的定位還真精準(zhǔn)吶!” 一品樓。 鄭德已經(jīng)喝得兩眼赤紅,蒲扇似的巴掌在桌上重重一拍,舌頭都拎不清地大聲叫嚷道: “真是豈有此理!凈明法師本來該由咱們一品樓來接,他們蘇記算哪根蔥!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片子領(lǐng)著一幫蝦兵蟹將也敢來跟老子爭,就他們那只會偷咱們一品樓的手藝,我呸!凈明法師也老眼昏花舌頭發(fā)麻了,竟然給蘇記題了個‘豐州第一樓’!豐州第一樓喂,誰不知道豐州第一樓那是咱們一品樓,他們一個才開了還沒一年的酒樓算哪門子第一樓,他們也配!岳梁國這么大,還真沒幾家敢跟咱們一品樓叫板,那個不識好歹的死丫頭,上次還讓老子出了那么大的丑!” 他灌下一大口酒,酒杯在桌上敲得哐哐直響: “還有佟染也是個沒用的玩意兒,說什么徐知州已經(jīng)定下蘇記了,之前的準(zhǔn)備只得作罷,什么叫‘已經(jīng)定下’?什么叫‘只得作罷’?咱們這么大的一品樓被蘇記那么一個小破樓子給頂下去,他身為總管都不覺得丟人嗎?還‘衙門已經(jīng)決定了,雖然很遺憾但也沒有辦法’,呸!沒辦法才要想辦法,佟家什么時候在官府面前這么慫過!老子早就說過他不成,仗著自己是嫡子,老子那外甥還是長子呢!沒用的東西,也不知道老爺怎么想的,這種東西就應(yīng)該趁早調(diào)離豐州別阻礙了一品樓在豐州的發(fā)展!” 于升賠著笑,討好地為他續(xù)了酒,小心翼翼地道: “廚長說的是。不過雖說凈明法師對蘇記的廚長很是欣賞,已經(jīng)決定這幾日的三餐全部由蘇記打理,咱這次可算是被蘇記踩了一腳,但還有凈明法師離開豐州前的送行宴,在送行宴上咱們一品樓是無論如何不能再輸?shù)?。?/br> “你說的沒錯!就連你都比佟染那小子強(qiáng)!”鄭德醉醺醺地說。 “廚長,我倒是有個主意,上次咱們的仇還沒報呢,蘇記那死丫頭偷我們一品樓的東西,這一次咱們也該好好回敬她了。聽說凈明法師對她的手藝很是喜歡,咱們不妨把她的手藝也拿來,凈明法師自然驚奇,到時候咱們就裝作不知道說這菜本來就是咱們一品樓的。咱們可是幾十年的老店,廚長又是幾十年的名廚,在外人眼中這樣的廚長根本不會對那種黃毛丫頭上心,到時候那丫頭才是小偷的結(jié)論就會坐得實(shí)實(shí)的,到了那時那丫頭必會身敗名裂!” 鄭德的腦子暈暈乎乎的,聞言陷入沉思:“你說的倒輕巧,老子又沒去吃酒席,光憑傳出來的老子哪里能知道她那天到底做了什么菜?!?/br> “廚長,你忘了,品鮮樓的周誠此刻正在蘇記呢,他被佟染踢走,蘇記又不待見他,只怕這時候正憂悶。若廚長能主動接近,稍微給他許點(diǎn)好處,還怕他不會替廚長辦事嗎?” 鄭德思索了良久,越思索越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點(diǎn)著頭笑道: “你這老小子有點(diǎn)心眼,周誠,老子還真把他給忘了!”他瞇著眼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墻壁,皮笑rou不笑地笑了起來。 凌源街。 品鮮樓。 “凈明法師給蘇記題字‘豐州第一樓’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整個豐州,正有向其他地方傳播的趨勢。在豐州,已經(jīng)有不少凈明法師的信徒慕名前去,蘇二姑娘把竹包廂的價格提升了從前的十倍仍舊供不應(yīng)求。一品樓和品鮮樓二者合力好不容易才壓制住蘇記,如今卻變成蘇記一敵二就快要平手了。少爺宣布接風(fēng)宴承辦權(quán)被蘇記奪取之后一品樓那幾個人很是不滿,聽到這個消息現(xiàn)在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另外從結(jié)果看,周誠那邊已經(jīng)失敗了,而且還嚴(yán)重燙傷。”佟飛筆直地立在花梨木長桌前,面無表情地低聲通報道,又平聲補(bǔ)充了句,“讓他潛回蘇記這一步棋好像沒多大用處?!?/br> “目前為止本來就沒有用處,蘇妙又不是傻子,身旁還有那樣一個男人,誰會傻到放棄山珍回頭繼續(xù)去啃野菜?!辟∪咀屑?xì)地擦拭著手里的鋼刀,似笑非笑地說,“只有周誠那個傻子才會相信自己魅力無敵,三言兩語就能讓從前的女人回心轉(zhuǎn)意。” “那少爺為何還要把他趕回蘇記?” “等著吧,很快就會有好戲看了。”佟染放下綢布,在昏黃的燈光下舉起那一柄寒光灼灼的片刀,望著上面清晰地映著自己的影子,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i580 ☆、第一百三八章 “瘋”娘 周誠的燙傷雖然不輕,第二天卻照常來了。 凈明法師在豐州停留時每天都會在城外廣場向眾人宣講心靈雞湯,因而這兩天豐州的大街小巷很安靜,不少人都拎著小板凳去圍聽,連蘇煙他們官學(xué)也被組織去城外聽凈明法師的演講。酒樓菜館大白天客人很少,只有到晚間散場時蘇記才會迎來大量的食客,他們都是來吃凈明法師吃過的菜的。 因?yàn)榘滋炜腿松?,蘇妙也不親自動手煮菜了,從早上開始她就在用陶罐煮醬汁,一直煮到中午,廚房內(nèi)始終彌漫著那股濃郁純厚誘得人不由得食指大動的香味,越來越清晰的醬香鉆進(jìn)每一個人的鼻子里,即使廚房里人人都是見過世面的料理人,在聞到這股子味道時也不由得趁有空當(dāng)時瞄過來深呼吸一次。 周誠亦是不知第幾次偷瞧過來,再也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蠢蠢欲動,忍不住開口詢問: “阿妙,你在煮什么?真香!” “蘇記超級豪華無上牛排的超高級至尊極品五味醬!現(xiàn)在凈明法師還在豐州,我也不太好意思,等他走了之后,我打算把招待過他的那份席面做成招牌套餐出售。另外我們蘇記也該步入高級酒樓的行列了,趁著現(xiàn)在名頭正響亮,我打算推出預(yù)定席面的服務(wù),出幾份高級菜單供想花大價錢的客人挑選,提前一個月預(yù)定,每個月只做三桌。蘇記超豪華無上牛排已經(jīng)被我列入菜單了,反正是冬天了,我要多做幾罐醬存著?!?/br> “你也太會賺錢了吧。”回味看著她,哭笑不得地說。 “作為廚長,我的工作是做菜;作為掌柜。我的工作是賺錢。我若不會賺錢,誰給你們發(fā)工錢?難道你們已經(jīng)喜歡我到即使我拖欠工錢你們也會給我干活嗎?” “我無所謂。”回味淡淡說。 “回大哥,你當(dāng)然無所謂,我們可有所謂!”同喜是老實(shí)人,師父本來就難以捉摸,他生怕玩笑會變成真的,連忙說。 “啊呀。原來同喜你這么不喜歡師父我。不喜歡到一定要有工錢才肯幫師父干活啊。”蘇妙的胳膊纏上他的脖子,笑嘻嘻地看著他的臉,說。 “師父。你就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