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0
小女出生在長樂鎮,幼時隨父母來到豐州,算起來也是豐州人了。”蘇妙笑答。 “地地道道的豐州人竟然會做牛rou,我還道豐州人只知道吃清江里的魚蝦哩。你這牛rou做的好哇,就連梁都那些自認為會吃牛rou的人家也沒你這個牛排做得香!”凈明法師捋著胡須贊道。 “多謝法師夸獎,法師游歷全國,見識廣博,小女的手藝能得法師青目,小女深感榮幸。” 說話時的語氣模樣端的是知書達理,既顯得不卑不亢,又會讓人覺得她是因為被認可由衷的覺得開心,而不是刻意去奉承夸贊她的人。 凈明法師捋著花白的胡須點了點頭,微笑道: “你這兒的副廚長可是梁都人?” “是。”蘇妙一愣,心里奇怪他怎么會知道? “這道鼎湖上素做得好,能做出這樣精細的菜肴也算名廚了,請這樣的人必費了許多工夫吧?”凈明法師一雙眼睛笑著,笑的時候很像沒睡醒的樣子。 “并沒有費什么工夫。他是自己來的,而且,做這菜的人是小女的未婚夫婿。”蘇妙笑瞇了眼,很自豪地說。 凈明法師一愣,眼里的笑意似乎比剛剛明顯點了:“這人是你的未婚夫婿?可真?” 他問得有點奇怪,蘇妙點了點頭,笑道:“是真的。” 凈明法師又一次將她上下看了一遍。笑得連長胡子都抖動起來了。頓了頓,高聲說: “今兒這餐吃得舒坦!好!拿筆來!” 他話一出口,蘇妙諸人均心中大喜。門外邊早就準備好了,蘇煙親自端進筆墨來。凈明法師站起身,接過狼毫筆,站在自己身后那片雪白的墻壁前捋著胡須思索一陣。對著蘇妙和藹地笑問: “你想要寫點什么?” “法師隨便寫,想寫什么寫什么。高興寫什么就寫什么!”蘇妙無法抑制心中的喜悅,這感覺就像是被當世有名的美食評論家認可了一樣,心潮澎湃,笑得見牙不見眼。一疊聲說。 凈明法師思考了一陣,忽然睜開眼睛,揮毫潑墨大筆一書。在特地打磨過就為了等待這一天的雪白墻壁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一行字—— 豐州第一樓。 五個洋洋灑灑的大字落入眼簾,恍若敲響銅鐘的槌。耳朵邊回蕩著一連串響亮的回聲。不單單是蘇妙,在場的每一個蘇記人都從內心深處感覺到雀躍、激動、歡喜,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亮的,所有人的內心底都涌起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卻真心為這一行字感覺到深深自傲的心情。 蘇妙非常開心,自重cao舊業以來這一次是她最最開心的一次,對于他們蘇記來說這是跨出重要一大步的時刻,對于她的從業生涯來說這也是她職業生涯的一次重大躍進。她有種平坦的陽光大道很快就會到來的預感,但為了不讓自己顯得沒見過世面,她努力壓抑下內心的激動,禮貌地向凈明法師道了謝,并吩咐人上最后的點心,林嫣手制的千層糕。 宴會至天黑后方散,頭一回接待如此隆重的客人,雖然工作量和平日里根本沒法比,無論是伙計還是后廚卻都覺得分外疲憊。 簡單打掃過后蘇妙就讓他們散了,自己一個人站在竹包廂里,雙手抱胸看著墻上的題字嘻嘻地笑。單是“凈明法師”這四個字的落款就價值連城,這其中的潛在價值無法估量。凈明法師在岳梁國屬于最有名的學術型偶像,這在偶像鮮少的年代相當罕見,這一次的題字相當于明星效應,只要在這次的輿論中稍稍推波助瀾一下,他們蘇記品鮮樓是“豐州第一樓”這則消息就會很快擴散開來。雖然這一次或許只是凈明法師酒后的心血來潮,但傳的多了假的也會變成真的,而她定會把這里面的水分努力擠干,她一定會努力讓她的蘇記變成名副其實的“豐州第一樓”。 雄心勃勃地點點頭,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回味探進頭來無奈地道: “別再傻笑了,你已經看這行字看了有半個時辰了!” 蘇妙望了他一眼,吃吃地笑起來,彎著眉眼湊過去,很想將自己現在開心愉快的心情傳染給他,于是用肩膀頭在他胸前上上下下地蹭,用軟綿綿的聲調不停地喚道: “小味味!小味味!” 回味的嘴角狠狠一抽,無語地看著她高挑的個子卻貓似的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過了一會兒,說: “停下來,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蘇妙向他的腳面子狠狠地跺過去! 回味伶俐地躲開。 “先處理正事吧。”回味說。 蘇妙看了他一眼,嫌棄他太不會看氣氛,頭一扭哼了一聲,踏著步子走開了。 回味無語撫額,輕嘆口氣。 蘇妙坐在一樓大廳里,同喜端了煮高湯的鍋來,盛出來挨個分給在場的人。 蘇妙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她的味覺天生靈敏,眼眸微沉。 “白天時我看見周誠趁人不注意湊到湯鍋邊上把一把白花花的東西扔進湯鍋里,我當時也不知道是什么……”同喜解釋說。 “是豬油。”蘇妙淡聲道。 回味放下喝了一口的湯。端起手邊的茶杯面無表情地漱了漱。 “是有點豬油的味兒。”程鐵閉著眼品了半天,亦贊同地點點頭。 “他干嗎要往湯鍋里扔豬油?”蘇嬋迷惑不解地問。 “今兒來的是清衣族,清衣族忌豬身上的所有東西。”程鐵回答,“給清衣族人吃豬油,他們會宰了你。” “這么嚴重!”蘇煙驚駭地問,有點怕怕的。 “他們的規矩是很嚴格的。況且那凈明法師又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兒,若是因為這個惹怒了凈明法師。咱們蘇記可就沒好日子過了。我就說那小子不安好心。這些天的老實全是裝的,那個小雜種禍害完老東家還不夠,狼心狗肺還要來禍害二丫頭。幸虧二丫頭沒信他,這次絕對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我還以為我那鍋湯做的太過火了。”同喜的愧疚感終于煙消云散。 “不過火,你把他的胳膊燙爛了才好!”程鐵氣沖沖地道。 “我就知道,白眼狼永遠是白眼狼!”蘇嫻翻了個白眼。看著蘇妙說,“你該不會還想把他留在蘇記吧?” 蘇妙微微一笑。不答,站起來在眾人臉上掃了一眼,道: “你們知道這件事就行了,這次的事誰也不許傳出去。以前怎么對他今后繼續怎么對他,接下來,我想要不了多久了。”她模棱兩可地說完。轉身,徑自去了。 “什么‘要不了多久了’?”蘇煙狐疑地問。 蘇嬋看了他一眼。手一攤。 回味默不作聲地起身,也要往后院走。蘇嫻看了他一眼,道: “喂,小回兒,你倒是去跟她說,把心懷叵測的人放在身邊沒好事,別讓她鬧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