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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恩恩怨怨不知是因?yàn)闀r間的沖淡,還是因?yàn)橹炖狭@般可憐相,善寶心里的恨如云霧正慢慢散開,留下的,也只是心底一層涼冰冰的感覺,再無法以叔侄的感情面對他。 而轉(zhuǎn)念想,假如沒有朱老六將自己一家當(dāng)初的麻煩告訴祖百壽,沒有祖百壽逼婚,自己不嫁進(jìn)祖家而是同父母回了濟(jì)南,這輩子大概都不會知道祖公略其實(shí)就是胡子男,是哥哥。 所以,朱老六或許就是上天給她設(shè)置的命劫,又聽聞朱老六病魔纏身很久了,魯幫把頭之位由朱英豪暫代,也才發(fā)生了朱英豪偷著買賣人參的事。 而善寶現(xiàn)在觀朱老六的形容憔悴,怨啊恨啊,先擱置一邊,喊丫頭給朱老六看座。 朱老六到底是做過虧心事,見善寶如今風(fēng)風(fēng)光光,他更加露怯,挨著椅子緩緩坐下,看都不敢看善寶,只輕聲謝過。 朱英豪千年不該的傻相,見善寶哈哈一笑:“寶妹,我可是有日子沒見你了。” 旁邊的翟老松呵責(zé)道:“與大當(dāng)家稱兄道妹,不成體統(tǒng)。” 朱英豪似乎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仍舊傻呵呵的笑著:“你知道個屁,寶妹從濟(jì)南初來雷公鎮(zhèn)就是住在我家里,我們兩個還定過娃娃親,說起都怪我,與翠蘭相好,我本想納寶妹為妾來著,翠蘭不讓……” 阮瑯見善寶的臉色一陣陣暗下,忙截住朱英豪的話道:“翟把頭告你私自買賣人參,可有此事?” 朱英豪愣了愣,后點(diǎn)頭:“有的。” 那神情絲毫不覺私自買賣人參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朱老六扶著椅子把手站起,忙著替兒子辯駁:“那苗棒槌不是幫伙放山時所得,而是英豪上山給我采藥時挖的。” 翟老松一副伸張正義的凜然:“就是你家炕頭上挖的,那也算參幫的。” 朱老六無力的一笑:“翟把頭何必咄咄逼人,假如按你說的辦,豈不是連采藥都不能了,因?yàn)槔坠?zhèn)的藥材生意也是祖家管著,可我聽說你得空沒少采藥貼補(bǔ)家用。” 翟老松沒料到他會抖落出這些事,氣得臉紅脖子粗:“總把頭在世時,只是來雷公鎮(zhèn)進(jìn)購藥材是祖家負(fù)責(zé)買賣,并無說咱們小打小鬧都不行,但參幫上的事總把頭規(guī)定過,哪怕是個二甲子,也得由祖家山貨棧買賣,我可聽說你兒子挖了苗五匹葉。” 朱老六咳嗽幾聲,嗓子里像卡住了什么似的嘶啞,看翟老松冷笑:“這事,由不得你做主,大當(dāng)家在呢。” 眾人將目光齊刷刷落在善寶身上。 善寶正沉吟,此事涉及到朱英豪,有點(diǎn)棘手。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信你殺了十惡不赦的雷子 遵循舊的規(guī)矩,善寶知道朱英豪私自買賣人參是要被逐出參幫的,并且他挖到的那苗五匹葉所賣得的銀兩也要充公。 但凡是人,誰能沒有私心,善寶可以不愛甚至不喜歡朱英豪,但不能忽視他對自己的好,將他逐出參幫,這不是糊口問題,這是面子問題,恐此時最擔(dān)心面子被撕破的是朱老六,善喜走時曾告訴過善寶,得饒人處且饒人,對于朱老六,何妨放他一馬。 當(dāng)時善寶還沒有從對朱老六的恨中走出來,所以并無答應(yīng)善喜,但她顧及朱老六是朱英豪的爹,也就將那恨壓在了心底,許久以來,時不時拿出來曬曬,所以這恨,極其新鮮。 而眼下,她不僅僅是為了朱英豪想饒過朱老六,而是不想朱老六覺著自己是公報私仇,更何況朱老六此時病入膏肓的樣子。 所以,善寶做了決定:“朱英豪私自買賣人參觸犯參幫規(guī)矩,應(yīng)逐出參幫并沒收他所賣人參的銀兩。” 朱英豪瞪大了眼珠子:“寶妹!” 朱老六坐著椅子呢還是微微一抖,繼而捧心猛烈咳嗽起來。 翟老松一旁甚是得意。 阮瑯默不作聲,這是一個管家的職業(yè)cao守,無論主子對不對,他要做的就是俯首帖耳。 一時間,各人均沉默,朱英豪憋著憋著,腮幫子鼓得要爆開似的,猛地一個轉(zhuǎn)身沖向善寶。 阮瑯隨即往善寶身邊挪了兩步。 而朱老六瞪著渾濁無神的眼睛,似是非常驚詫。 翟老松卻含著微薄的笑意,他這是想坐收漁人之利了,看架勢朱英豪要對善寶不恭,那么朱老六連坐,他的把頭之位也就不保。 連善寶心都懸起,畢竟這廝行事不經(jīng)腦子,誰知能做出什么來呢,然她心里雖是有些驚懼,但仍舊巋然不動的坐著,表情亦是如常。 朱英豪大步奔到她面前,攥緊了拳頭,瞪大了眼珠,鼓足了氣,嗷的一嗓子:“寶妹,我聽你的。” 仿佛飛流直下三千尺中途改了流向,在場所有的人都為他的舉動驚呆,這,算怎么回事? 善寶的心穩(wěn)穩(wěn)的落下,道:“偏巧祖家因新增了許多護(hù)院,五少爺自己忙不過來,你也是有功夫底子的,若是愿意,來做個教頭,月月有銀子領(lǐng)。” 朱英豪愣了愣,忽然咧開嘴大笑,轉(zhuǎn)頭奔向朱老六,高興道:“爹,我就說么,寶妹對我好。” 朱老六分明是大喜過望,面上只是薄薄一笑,對兒子道:“還不趕緊謝謝大當(dāng)家。” 朱英豪轉(zhuǎn)身又來謝善寶,樂得合不攏嘴,他隨父親朱老六習(xí)武多少年,雖然功夫一般,但也比一般的護(hù)院高,總覺著自己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放山挖參非他所愿,如今因禍得福,能做護(hù)院教頭,他除了笑就是笑,心里樂開了花。 這樣的結(jié)果,或許也是翟老松沒想到的,但善寶的處置并無瑕疵,他也就無話可說。 朱老六雖然高興,但兒子所賣人參的銀兩要被參幫充公,他還是萬分不舍,最近身子不濟(jì),吃藥看病花費(fèi)了很多,若是拿出賣人參的錢,家里的日子就難捱了,特別是小妾秀姑,成日的嘮嘮叨叨,還不是嫌他窮。 事情解決完畢,各人相繼離開抱廈,朱英豪扶著朱老六來剛走到蓮池旁,阮瑯追了上來,從袖子里摸出一張銀票交給朱老六:“大當(dāng)家說,這是給朱教頭的定錢,希望你們好自為之。” 從來聘用教頭沒有預(yù)付定錢的,更別說還是這么大一筆,朱老六明鏡似的,善寶這是變相接濟(jì)他們。 任是鐵石心腸,朱老六此刻也不禁動容,低聲謝過阮瑯,心事重重的捏著銀票望了望抱廈,然后掉頭走了。 抱廈內(nèi),善寶回頭問錦瑟:“我這樣做,可對?” 錦瑟盈盈一笑:“小姐何時做錯過呢。” 善寶用手指點(diǎn)了下錦瑟的腦門:“你啊,學(xué)得油嘴滑舌了。” 似乎是不經(jīng)意的看去漏壺,已交戌時,這節(jié)氣日長夜短,天還沒有黑下來,因處理朱英豪的事,已經(jīng)錯過了晚飯,這時便叫錦瑟去傳飯。 不幾時丫頭們魚貫而入,有涼有熱,有飯有湯,擺滿了一桌子,善寶勉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