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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就轉(zhuǎn)給了顧長安。 顧滄海很心動,可他仍舊不相信,他搖搖頭,“黑煞樓可不容易拿下,為父替安安出口氣還可以,要真想拿下黑煞樓,還有得計較。當(dāng)然,如果安安真的很生氣,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他也沒一口回絕,還留有余地。 “以一月為期如何?”顧長安直接道,“一個月,想來難不倒父親。”她將茶杯一擱,轉(zhuǎn)身離開,“女兒等父親的好消息。” 看著顧長安離開的背影,管家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顧滄海身后。 “莊主,大小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在他們的印象中,顧長安應(yīng)該是只知道顧滄海不是表面上那樣,知道的僅包括她母親和外公那一部分,而不知道顧滄海暗地里的身份。 “不可能,”顧滄海直接否定,他瞞的很緊,“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我和黑煞樓有聯(lián)系,想逼我自斷臂膀。” 他揮揮手,“讓人去查查。”看是不是那幾個不中用的透漏了什么。 雖說黑煞樓的殺手都是有毒控制的,但也難免有疏漏,畢竟他這個女兒一向出人意料,何況她還有個神醫(yī),保不準離開前給她留下了什么。 “是。”管家彎下腰。 第105章 波瀾江湖(十五) 天火門駐地一年四季哪怕是冬季也會讓人覺得燥熱, 天火門的人習(xí)以為常,而初次前來拜訪的人一時半會總有些難以適應(yīng)。 涼風(fēng)習(xí)習(xí), 風(fēng)中送來不知名的花香,略微撫平了心中的不耐。 顧長安于夜下挑燈, 她懸起手腕, 有月光從打開的窗戶照射進來, 落在她的側(cè)臉上, 襯著她的臉瑩白如玉, 唇色極淡, 微微抿著,似乎有些不悅。 她還在快速的寫著些什么, 皓腕如雪,似乎可以與皎白月光相媲美。 筆走龍蛇, 字體飄逸又帶著無可阻攔的氣勢,卻又被執(zhí)筆人刻意收斂。 在她手旁, 已經(jīng)有了厚厚的一摞宣紙, 散發(fā)著幽幽墨香。 顯然,她已經(jīng)寫了有一段時間了。 夜色漸深,明月當(dāng)空, 她還未停止, 窗外小院里樹上的葉子沙沙作響。 像是些別有用心的人躁動的內(nèi)心。 窗前悄無聲息垂下一片黑影,顧長安眼眸低垂, 長長細密的睫毛顫動了兩下。 房間里彌漫著清新淡雅的熏香, 像是蓮香, 又像是雨后清新的空氣,好聞而不刺鼻,更重要的是,不易察覺,能讓人的感官在第一時間接受,而不發(fā)出警報。 黑影沒有在窗臺處停留太久。 他似乎連眼眸都是濃黑的,整個人屬于黑夜,像黑暗一樣悄無聲息襲來,奪人性命于無形。 他無名無姓,世人只知被他殺死的人都死于黑夜,他就像夜晚一樣,無論怎么防備,都無法阻止他的到來。 故而被稱為夜。 然而從來無往不利的夜卻失了手,他看到那月下懸腕的青衣少女猛地抬頭,美眸清亮無比,似乎不帶任何感情,可依舊美的驚心動魄,在她看來的一剎那,夜只覺得好像渾身都失去了力量。 不,不是好像,是真的失去了力量,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明亮,卻無可奈何,掙扎許久,最終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可他的眼睛依舊執(zhí)著的盯著顧長安。 那目光里沒有膽怯,沒有求饒,只是很純粹的對生的渴望。 “想活嗎?” 顧長安將一頁宣紙寫完,拿起來慢吞吞的吹了吹,放到一邊晾干,才像是剛看到他一樣,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 “……想,”夜張口,半天才艱難的吐出一個字,聲音干澀沙啞,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 這是一個純粹的人。 顧長安在心底給他下了個定義。 這沒什么不好,他心中一次只能裝一件事,以前是殺人,如今是活著。 他沒有所謂正義邪惡,同樣也沒有忠誠背叛。 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一陣風(fēng)卷了進來,落到窗前。 “主子,”行風(fēng)給她見禮。 “為什么不殺了他?”他低著的頭眼中有一絲微不可查的殺意,俊秀的臉上面無表情。 “屬下不明白。” “他不會再回黑煞樓。”顧長安的手拂過厚厚的宣紙,輕聲道,“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舉?” “你可學(xué)到了什么?”夜是最優(yōu)秀的殺手,他的輕功比江湖聞名的“燕不留蹤”燕無蹤還要更勝一籌。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行風(fēng)沉吟起來,終于回了一句。 “是屬下無能,勞主子費心了。”他單膝跪了下來,請罪道。 幾月前他與魔教左護法羅方一番較勁后,回來有所精進,這次近距離接觸江湖頂級輕功,又略有進步。 顧長安搖搖頭,“那是你的本事。” 想了想,她又道,“夜不僅輕功出眾,隱匿之術(shù)也是頂尖,竟然能瞞過你們。” 她來天火門,自然不能帶太多人,不然就不是祝壽,而是砸場子的嫌疑了。而且,沒有幾個人敢在天火門鬧事,當(dāng)然,魔教除外。 因此,她帶來的都是手下心腹,每一個都是可以獨當(dāng)一面的人物,可沒想到,都被夜瞞了過去。 “如此也好,省了我還要費心把給他送去。” 她唇角勾起一個極淡的笑容,“想必,他更加信任夜。” 她說過,夜是一個很純粹的人,他眼中沒有所謂正義邪惡,仿佛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這樣的人,顧長安放心,顧滄海也放心,他只怕從未想過夜會背叛他吧。 與此同時,另一處院子里,顧滄海沒有點燈,他借著皎潔的月光,迅速翻看了一遍手里泛黃的書冊。 只粗粗看了一遍,他體內(nèi)的內(nèi)力就不自覺的跟著上面的心法運行。 顧滄海心頭大駭,一瞬間以為自己上了顧長安的當(dāng),他竭力停止下來,內(nèi)力卻已經(jīng)運行了一個周天。 他謹慎的感受了一下,發(fā)現(xiàn)筋脈沒有半分損傷,反而前所未有的舒適。 仿佛久旱逢甘露,再愉悅不過。 他幾乎要放聲大笑,卻突然意識到房間里還有一人。 “你做的很好,”他看著夜的目光掩飾不住的滿意,“你下去吧,有什么需求只管告訴管事。” 那人隱在黑暗里,存在感極低,他沒有說話,向后一步,就不見了蹤影。 顧滄海眼下心情大好,尚不知道他家的一號殺手將要消失。 從今夜起,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殺手夜就要成為歷史了。 顧長安每日都會去顧滄海那里一趟,畢竟顧滄海還不想崩了慈父的人設(shè)。 今日在院子里侍候的人覺得自家主子心情甚好,主子心情好,他們這些侍候的人腳步也都輕快幾分。 顧長安一進來就覺得氣氛與以往不同,給她上茶的婢女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