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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翰林院作死日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

分卷閱讀36

    人們言,是皇帝親自將她抱回寢宮,急宣太醫診脈。

    堂堂蘭妃,竟生生一個人落在御花園里,滿臉的狼狽與尷尬。

    顧懷興星夜入宮面君,大抵是發生了些口角,以顧懷興的性子,必定是寸步不讓,步步緊逼,可究竟是駁了皇帝的面子,趙元晉當時便已是盛怒,立刻下了旨意令顧懷興前去祭祀皇陵,這其中,或許還有些聶世清的煽風點火。

    顧懷興淡然離去,空留下這座虛無荒涼的皇城,一切似乎是失去了色彩。好似他從來都沒有真正在意過自己擁有的一切,權力于他而言不過是可以隨手放下的杯盞。

    不知為何,唐瑜竟有些心疼起那位只見過兩面的蘭妃娘娘,或許是她與生俱來的溫婉氣質,亦或許是她曾與他有那么些糾葛。

    聶世清懷了孕,皇帝即刻下旨封其為昭儀,特召唐瑜進宮為其作丹青一幅。

    想來不免有些諷刺。聶世清派來的宮女倒是一臉喜氣,面露恭敬,對著唐瑜福身道:“有勞大人了。”

    這內宮,于唐瑜來講已不是第一回來了,可是不過堪堪數月,倒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說還休,前一刻的風光無限此刻再看不過是鏡花水月,一枕黃粱。

    從前艷羨贊嘆的皇宮,似乎亦不再那樣招人喜歡,倒是徒然多了幾分荒涼之感。

    她撩起官服的前端,提起鞋履踏入皇帝親題的清荷殿,昨日愛蘭花,今日便鐘情于荷花,非是男人性善變,而是此情終耐不過新鮮與時間。

    可那到底是蘭妃的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她入了廟堂,此生便只為君了。

    不久前還一身素凈的聶世清,此刻躺在美人靠上,柔弱地縮成一團依偎在趙元晉的懷里,聲如黃鸝,淺笑道:“有勞唐大人了,妾身雖知有違宮規,可實在不忍錯過唐大人的妙手丹青故而唐突了。”

    趙元晉撫了撫她的秀發,滿目愛戀,似心懷無限喜悅,而眼睛落在唐瑜的官帽上,淡淡道:“你哪是不忍,一屋子醋味,隔著清荷殿便遠遠聞見了。”趙元晉又對著唐瑜道:“前些日子叫她看見了蘭妃的畫像,這不,惦記上了,你就仗著朕喜歡你!”

    最后一句話自然是趙元晉向著聶世清說的。呷呢之中似乎透著些古古怪怪,而這古怪,卻連唐瑜亦無法說出一二。

    “皇上,您不是召了劉大人議事嗎,這會不去可是要晚了。”

    趙元晉頓了一下又拍了拍腦袋,失笑道:“是是,多謝愛妃提醒,險些忘了這檔子事,原本還想看著唐大人作畫呢。”

    聶世清賠罪道:“都怪臣妾早起時忘了時辰。”

    趙元晉道:“怎能怪你。”唐瑜只感到座上的人站了起來,一陣風似的從她面前走了過去,唐瑜不經意抬起頭,卻不妨撞進一雙熟悉的眼眸里。

    她迅速地低下了頭,雙手緊緊攥著袖子,趙元晉自她身旁停了有片刻,才匆匆走了。

    只聽到簾子撩起又放下的聲音,唐瑜才輕輕舒了口氣,一切始料未及。

    聶世清張開攥著的手掌,掌心里留了幾道印子,顯然是指甲內扣所致,然而無人發現。

    她執著杯子小口呡了一下,緩緩道:“這茶不錯,皇上前日才賞的新茶,聽聞唐大人是個愛茶之人,春雨。”

    一名宮女將一杯茶送至她跟前,唐瑜正要謝恩,冷不丁那宮女將一杯茶盡數傾倒在唐瑜襟前。杯子較之尋常要大了許多,杯里的茶水是guntang的,饒是唐瑜亦被燙得滿頭大汗,切膚之痛,彷如針刺。

    聶世清斥那宮女道:“你怎么做事的。”與方才的溫婉判若兩人,然而唐瑜已無暇顧及,慘白著一張臉道:“娘娘恕罪。”

    那宮女跪在地上抖如篩糠,不停地磕著頭求饒,唐瑜看了心中難免有些不忍。

    聶世清柔聲道:“傳太醫。”又對著唐瑜道:“是本宮御下無方,大人臉色蒼白想是燙著了。”

    唐瑜有心拒絕,可聶世清說得頭頭是道,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被燙得不輕,此刻拒絕怕是更容易讓人看出些端倪。

    她忍著痛意,咬牙道:“既然如此便多謝娘娘了。”

    聶世清朝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去了不過一會子便領了一個中年男子進來,唐瑜并不認得。不過太醫院的太醫眾多,唐瑜亦不是個個都認得因而并沒有在意。

    “煩請大人伸手。”

    唐瑜坦然伸出左手,那人細細切過脈,低頭沉思了片刻,方沉吟道:“可否請大人解開衣衫以便查看傷勢。”說著望了望聶世清,補充道:“娘娘請退至屏風后。”

    此話一出,聶世清正要往屏風后走去,唐瑜婉言拒絕了:“這是在娘娘的寢宮,我一外臣寬衣解帶多有不便,大人還是開個方子給我便是了。”

    那人聽罷朝著聶世清看了看,后者笑道:“既然唐大人有所不便,你也不必強人所難,開個方子便是。”

    聶世清又向著唐瑜道:“看來今日是不便作畫了,唐大人先行回去將養著。”

    太醫開了方子,不過是些除燙得膏藥,又開了一劑藥,唐瑜跟著宮女前去御藥局領藥,領罷就自行離去了,可不知怎么的,心頭總有一種怪異,說不明,道不清。

    清荷殿

    “怎么樣?”

    聶世清高坐在上首,以手撐額,眼神凌厲,竟絲毫無方才的柔弱之感。

    “太醫”拱手道:“小人……小人也說不準,只不過這位唐大人的脈相似乎與一般男子有所不同,倒像是……”他支吾著不肯說,聶世清厲言問道:“像什么?”

    “倒像是女人的脈相!”

    “荒唐!”秋菊厲聲喝道,她得了聶世清的眼神,從妝臺上取出一個錦囊,看著沉甸甸的,直接扔到那人懷里,道:“今日之事不得說出去,否則小心你的狗命!歇一會有人帶你出宮去,走吧。”

    那人得了好處立馬眉開眼笑,連忙磕頭道:“多謝娘娘,多謝娘娘,小人必定守口如瓶。”

    待那人一走,秋菊彎身問:“娘娘,他說的似乎不無道理。”

    若是男子,唐瑜何必扭扭捏捏不肯寬衣?

    況且,觀其面相,確實是一派女相。

    “砰!”聶世清掃過桌子,茶杯盞落地,一切的假象也落地。

    女人的直覺,向來是最精準的,原來一切的寵愛終不過是為了另一個人,她抬手撫上自己臉,清秀俊麗,卻遠不如蘭妃那樣的驚艷,而趙元晉的愛意,也不過是鏡花水月。

    她早該想到的。

    “我早該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如夢如幻月,若即若離花,還好,從一開始她想要的也不是帝王的情。

    “誰若擋在我前面,我便要誰死。”她眸光狠厲,那里透露出的決絕和陰毒任誰看了都會不寒而栗。

    唐瑜歸了家,錦越問道:“今日怎么這么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