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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椫絲毫沒掩飾自己的驚訝,想了半天,才道,“原來如此,怪不得……” 怪不得天下五行師皆是女子,唯有水尹大人是男兒,原來水尹使得并非五行師的五行術,實乃狐族幻術。 怪不得元牧一開始便問小椫是否與青丘狐族有關,并囑咐其勿在他人面前施展幻術,原來元牧一早便知她與常人不同,早將她一言一行看在眼里,反倒是她還以為自己三言兩語成功將元牧忽悠過去了! 小椫拍了拍自己額頭,嘆道,“元公子聰慧過人,令我好生慚愧。”又道,“實不相瞞,我爹娘不過是籍籍無名之輩……哎,實際上,我對他們一無所知,我此行離開家,就是為了拯救蒼生,除此之外,根本沒想那么多。” 原本想著,聽到“拯救蒼生”之類的詞,元牧會不以為意,或者淡然一笑,或者輕蔑幾句,就像其他人對小椫的態度一樣,不想元牧肅然看著小椫,目露敬意,許久,鄭重其事道,“你若想拯救蒼生,還需要權力與地位。” 小椫面色微慚,心中卻涌起暖意,她素來認為人與人之間難以交心,即便是至交好友,即便以真心交付,也不一定能遇上知她懂她的人,可元牧似乎不需要她傾心相對,便能知她懂她,比她自己還更了解自己,如此這般善解人意,體貼細膩,一時間令她好生感動,心生感激之意。 見小椫無話,元牧又道,“你父母真是籍籍無名之輩?” 小椫點點頭,這么多年來,她甚至連爹娘名字都搞不清楚,每回村里人來家中找他們,也頂多稱呼“你阿爹”、“你阿娘”,或是稱呼“三叔”、“嫂子”之類的。 元牧道,“你可曾去過花溪榭,可曾見過陽肖?” 小椫道,“本來說要見的,每回路上都碰到點事,一直沒去成。” 元牧道,“無妨,陽肖不過是青丘設在人界的眼線,你若從未去過青丘,與青丘毫無聯系,即便去了花溪榭陽肖那,他也不認識你。” 小椫哦了一聲,心里尋思著,怪不得炎卿一直令林芝遙帶她去見陽肖長老,原來是為了確認她的身份,以確保她在洛水行事方便,依此來看,炎卿待她其實并無惡意,也不知天合壇一事之后,炎卿身在何處,不知素來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她可否承受得了跌入泥濘被人唾罵之痛。 元牧道,“怪不得,若你父母真是籍籍無名之輩,又與青丘毫無關系,土役那邊必然要為難你。” 小椫不解,道,“這是何故?” 元牧道,“五行殿土系箴言乃‘光與暗同在’,土系使徒擅長于研究各類妖魔鬼怪,以期通過了解黑暗而壓制黑暗,土役本人更甚,她成為五行師之前便已經學富五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成為五行師之后,更是常常捉拿各類古怪精靈做研究,她對青丘狐族興趣尤為濃厚,只因平日里忌憚狐族在人界的勢力,無從下手,此番既然逮著你,怎肯輕易放過?” 原來土役言之鑿鑿聲稱她投靠了謬帝,不過是一陣托詞,以期將小椫關押,方便對其進行研究。小椫想起剛才被土役擺放在地,任其蹂躪之痛,心中猛然一陣哆嗦,忙抓住元牧衣袖,顫聲道,“元公子,你可一定要幫我。” 元牧道,“我素來奔波于中原大陸,勞苦不休,此番又要支援金司截殺墮魔人,你若是不嫌辛苦,不妨隨我一同前往皇都,離開這是非之地。” 小椫幾乎脫口答道,“我愿意!” 元牧嘴角微勾,目露笑意,道,“如此,我去與土役說一說,我以水尹身份做擔保,帶你離開這水牢。” 小椫淚水幾乎奪眶而出。 元牧淡然笑笑,起身欲走,剛離開鐵柵欄,卻聽小椫低聲喊道,“元……水尹大人。” 元牧轉過身,小椫站起身,面對著他,淚眼朦朧,不知該說什么。萬一元牧此番離開,又有諸多事情處理,不知又要過多久才能相見,萬一此時眼前人只是自己意識模糊產生的幻象,眨眼間便會幻滅,萬一土役那邊再三為難…… 小椫不知道有多少種可能會發生,只希望元牧能多陪她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元牧望著她,鳳眼上挑,目光溫熱,柔聲道,“你放心,我很快會回來。” 第41章 靜萱公主 元牧的寬慰十分有效,小椫很快便沉下心來,背靠墻坐在角落里,出神地想著事情。 在絲竹館看三十二姬彈唱,在洛水街頭買糖人,在蝴蝶谷飽餐蘑菇,算來都是幾日前的事情,對她來說,好像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已經快要忘了身邊人的存在,只記得她在冰寒徹骨的水牢里獨自掙扎,獨自忍受煎熬的漫長光陰,被黑暗和恐懼吞噬的內心……以及親身經歷無法忘卻的疼痛。 而元牧就好像那從天而降的圣者,身上披著漫天星光,光芒如水款款溫柔,照亮寂靜黑夜,他衣袖輕輕一揮,銀河落下,為他鋪路,圓月伴他,指引方向。他來時光芒萬丈,陰霾消散,即便離開了,房間里仍殘存著他的溫暖,讓人心安。 他若是破除黑暗的圣者,自己愿做他的信徒,追隨他的光芒,墜入滿天星空。 小椫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只手在空中比劃,放出微弱的雷電,想象星空的模樣。 他究竟什么時候認出自己身份的呢?小椫努力回想。在黔河河畔?還是在新陽城內?或者南河郡府初見之夜?小椫回想著那夜元牧的眼神,那時候是不是也如今夜那般溫熱? 水牢陣法忽然啟動,小椫咻地站起,一手握拳,提防與墮魔人不期而遇。 一個黑色身影憑空出現,四目相對,小椫突然驚覺,面前正是炎卿沈棠華以一雙凌厲的眼睛瞪著自己。 經水牢中這般□□,沈棠華早卸去妝容,身上華麗的衣裳已被染上泥垢,珠飾早已卸下,原來高聳的發髻已拆下,神情仍保持一副傲然自負目不斜視模樣。 早不出現晚不出現,這會子居然撞見了。小椫從容行禮,道,“炎卿大人。” 沈棠華目光微動,道,“你怎么也被關了?” 小椫苦笑道,“還不是因為您。” 沈棠華側目看著小椫,小椫乃將事情原委告之。 見沈棠華目光微沉,默然無話,小椫道,“炎卿大人此刻在想什么?總不至于在感激我舍命相救,或者暗地嘲諷我之愚蠢,為你五行殿所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