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
才到期限,也不著急這一個下午,我下午再去把上午的活計收個尾。” 蘇玉秀嗔他, “就你能耐,還說我呢,你自己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瞧瞧這兩天都累成什么樣了。” 粗糙的指腹輕柔的摩挲過丈夫的眼下。 溫向平一把握住妻子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眼底盡是溫柔,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呢喃碎語換來妻子飛上紅霞的臉龐。 下午,蘇家又收了滿滿兩板車的紅薯。 溫向平明個兒不來,今個兒索性就把活計一把包圓,推著裝滿紅薯的板車往大隊糧倉運去。 蘇承祖和李紅枝推著另一車跟在溫向平后頭。 大隊里用的板車都是實木做的獨輪板車,重的很。 由于板車只有一個輪子,村民必須時刻壓著扶手,不然板車就會失去平衡扶手朝天立住,一車的紅薯頃刻間自然就會滾落一地,因此,推車這個也算是個技術活。 蘇玉秀則先回家做晚飯去了,好讓累了一天的家人一回家就能吃上熱騰騰的飯菜。 溫向平艱難的推著獨輪車在前頭七拐八拐,輪子完全不聽他的指揮四處亂跑,只把溫向平急得滿頭大汗。 蘇承祖在后面一個勁指點, “扶手往下壓,壓下去推,直直的往前推你咋還亂轉呢。” 溫向平苦笑,平時這活兒都是老倆做的,他只以為挖紅薯又苦又累,沒想到這活兒更是難上加難。 這土路上這么多人推板車,只有他一個人七扭八拐,不按套路走路線,屢屢要撞著別人的車子,要不是人家反應快又老道,早就被他撞的人仰車翻了。 旁邊也有跟溫向平年紀相仿的漢子,看了忍不住調侃道, “向平這咋跟喝醉了似的,來,跟哥學,手腕用力下壓,腰往前傾。” 不管是從前的溫向平還是現在的溫向平,都不怎么跟村里人來往。雖然現在這個表現良好,在村子里路人緣更好一些,但也只是見了面能打個招呼叫聲“大哥”“叔嬸”的程度。 但不管怎樣,平時的溫向平再疲倦狼狽,也是一副斯斯文文的俊秀模樣,那天在后山小路上的一笑,更是晃暈了多少姑娘媳婦嬸子的眼,回家沖著自家男人各種嫌棄,他們還從來沒見過他這副狼狽滑稽的模樣,于是紛紛放慢了腳步和溫向平同行,開口調笑以報當日之仇。 雖然臉皮厚似城墻,但溫向平還是憋氣讓面上泛起一點羞澀的紅暈以表示自己的不好意思,卻更添幾分羸弱味道。 在這群同齡漢子們的眼里,那就更是一副小白臉的模樣,活該被好好調侃幾句了。 “向平哪,這可不行,男人怎么能連個車都推不動,要不你等等,等哥送完這車回來給你推,你先在這兒等會兒,哥腿長有力氣,一會兒就回來啊――” 一個渾身腱子rou的漢子炫耀的單手推車,空出來的手臂彎了彎,亮出黝黑發亮、結實飽滿的肱二頭肌和三角肌。 一番話引得周圍人都哄笑起來。 知道這些人沒有惡意,溫向平也就但笑不語。 可后面跟著的蘇承祖看不下去, “你先把車停這邊吧,等我把這車送過去回來推。” 溫向平也不逞強,連忙應了聲。 這不受控制又頗重的獨輪車在他手里可確實是一大殺器了。 溫向平眨了眨眼緩解酸澀之感,試圖把流進眼中的淚水擠出去,酸軟的手腕一個用力壓著板車歪歪扭扭的往路邊推去。 土路旁邊就是大片的紅薯地,紅薯地和土路交界的地方有一條兩掌寬的小水溝,里頭的水是從清河里引來的,平時不僅能讓干活兒的村民擺個毛巾擦擦汗,還隔一截兒就往地里延伸出一條支流,便于灌溉莊稼。 眼下,這條小水溝就成為了溫向平卡住車輪的絕佳場所。 周圍的村民見狀,都紛紛推著車讓開,以便溫向平直線到達。 溫向平吃力的推著獨輪車,一邊微笑向讓路的眾人道謝。 眼見就要到達目的地,溫向平只感覺手下的獨輪車突然被什么硌了一下,轉瞬,車就有些平衡不穩,溫向平下意識要按住車扶手,車子卻已經頭朝下翹了起來,紅薯叮鈴桄榔落了一地,扶手往上一頂,就把溫向平虛軟的身子頂歪,歪向了幾步之遙的小水溝。 溫向平手徒勞的在空中撈了一把,卻意料之中的什么都沒抓到。 溫向平下意識的邁出左腳想要站穩,卻不想一腳踏進了兩掌寬的小水溝,與此同時,身體倔強的遵循著牛頓第一定律重重向左腳尖的方向一歪。 一瞬間,溫向平清清楚楚的聽見一聲清脆的“咔擦”。 連轉了三天的大腦或許還有些混沌,連帶著痛覺傳導也似乎比往常慢了許多。當溫向平頂著滿頭豆大的冷汗跌坐在小水溝上時,竟然面無表情,心里想著―― 沒感覺,但一會兒該疼了,應該會很疼,說不定會忍不住迸出淚來。 或許過了幾秒鐘,又像是過了許久,一道極其尖銳劇烈的痛感飛速傳進大腦,溫向平一瞬間面色蒼白,唇上血色褪去,癱在原地動彈不得。 本來因為溫向平出了個洋相哈哈大笑的漢子們看見溫向平坐在地上半天不起來,面色蒼白如紙,心底頓時咯噔一下。 剛剛炫耀肌rou的漢子大步跑過來, “向平,咋啦,扭著腳了?” 溫向平疼到腦子抽痛,看著慌慌張張向自己跑來的人,心里居然還想著―― 還好,比想象中的疼要輕一些,不知道有沒有十級疼痛,應該比不上媳婦兒生孩子痛吧?那以后還要不要讓媳婦兒再給生兩個? 精神淡定萬分,rou體卻不受控制的哆哆嗦嗦,連帶著說出口的話都微弱不已, “好像,腳斷了――” 啥?―― 漢子一聽,連忙扯了嗓子喊, “蘇叔蘇嬸兒,向平腳斷了――” 啥? 李紅枝腦子里猛一下眩暈,要不是蘇承祖攙了一把,只怕也要跟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蘇承祖也顧不上紅薯了,車子一扔就跑過來,瞧見女婿煞白的面色也是大驚,扭頭就對跌跌撞撞往過跑的李紅枝喊, “紅枝回家讓玉秀把錢拿上,去村口等著。” 然后對漢子說, “河清啊,麻煩你幫叔把向平推到村口去行不?叔好去找趙隊長借輛三輪。” 江河清二話不說一把把癱坐在地的溫向平抱起來放在空了的板車上,推上就往村口跑,一身腱子rou此時派上了用場,雖然推的車都快要飛起來,但確實穩穩當當,在土路上如履平地,絲毫沒顛簸到溫向平的傷腳。 溫向平疼得面色發白,頭腦卻昏昏漲漲仿佛隨時能睡過去―― 看來這幾天讓他忙碌的睡不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