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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求饒。然嫻妃并未有一絲惶恐,她如今風頭正盛,無所畏懼。既然得勢便該趁機張揚,才更合心意,“我雖不才,但不知引用‘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來擬,可合適?” 皇后冷若冰霜的臉上,勉強扯出一絲笑色,“不過些見風使舵的行徑,還偏附庸文雅?” “為何不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嫻妃利口辯駁,“皇后娘娘,我雖不想點明,但您也不該裝傻!” “嫻妃,你別太過得意!”皇后斜斜睨了她一眼,“縱然你兒子現在成了太子又怎樣,本宮依然是皇后。說句不好聽的,皇上百年后,大兆也注定要出兩宮太后,且按禮制你永遠踩不到我頭上。” 嫻妃早不是初入宮時忍氣吞聲的小人物,反擊之言脫口便出,“名義上,我確實總被皇后壓著。可畢竟坐皇位的是我的親兒子,宮里的人會知道誰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 “你!”皇后氣得牙癢癢,然再氣,她也只能端莊地坐著。因為曉得,自己越生氣,對方便越得意。 嫻妃有恃無恐笑道,“且按慣例來看,朝中一旦有了兩宮太后,終有一位會自請前往佛堂修禮!你說誰最可能去?”她輕輕撫了撫殷紅的指甲蓋,“皇后娘娘,佛堂可全是素食,極為難食。趁著如今還不急,好好享受當下才對,而不是浪費唇舌跟我辯駁。” “嫻妃說話很刺!”皇后按下心頭怒火,嘴角上揚出個微笑的模樣,“罷了,罷了!都是后宮寂寞女子,本宮也不與你多計較!” “錯!寂寞的只有你一人。我會兒孫滿堂,享盡天倫之樂。百年之后,還會入主墓與皇上相依相伴。” “相依相伴又如何?你以為得了具白骨就算贏?你以為皇上喜歡你最終躺在他身邊?”皇后微張紅唇,一字一字將話擠出口,“從前,每年七月初一的荷花宴,根本不是為你辦的!” 嫻妃冷哼一聲,滿是不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為了我!皇后娘娘,你是不是嫉妒瘋了,開始胡言亂語?難不成,你要說那是為了你?” 皇后輕扣了兩下桌面,發出“噠噠”的沉悶聲響。反問,“若真是為了你,為何現在沒了?” “大皇子離世,皇上一時無心再辦宴,也無可厚非。” “因為一個皇子的離世,許多宴會都要停止?還禁止了那么久?”皇后摩挲著桌上的青花瓷杯盞,“荷花宴永遠不會再有,是因為,皇上辦此宴所為的那個女子死了!那個女人死了,皇上便再不會費心思弄這些。你若不信,但可去求求皇上,讓他為了你將此宴復辦,看他會怎么說。” 嫻妃一時啞口無言,開始深思眼前人說的話。不想相信但又不得不承認,皇上確實不會復辦此宴。因為有那么一次,她跟皇上提了提,七月初一那滿塘荷花看起來落寞,可否再聚人賞賞?可他恍若未聞,連句敷衍的話都沒給。當時,還以為皇上仍舊沉淪于失兒的痛楚中,所以沒敢深究。可后來聽聞,其實每年的七月初一,皇上都會自己一人坐在荷塘邊沉思許久!是沉思時恰好到了荷塘邊?還是到了荷塘邊總有滿腦子該思的? 皇后冷笑續道,“皇上心里只有一個女子,所有的喜怒哀樂皆是為了那個人!那個叫小珂的女人!” 皇后很早便嫁給了蘇平,對他雖不算完全了解但也能洞察出幾分性子。很久以前,他身邊有名分的女子極少。少到只有兩人,她和一個叫羅敏霞的女人。羅敏霞平日里并不受待見,蘇平待其平平淡淡。但總有那么幾日,羅敏霞會突然變得很受寵,大量地獲得賞賜。而那幾日恰是羅敏霞的jiejie進宮探親之時,而也只有在那些日子,能看到蘇平難得展露的笑容。女人天生的直覺告訴她,自己的夫君有興趣的是那位jiejie,羅敏珂! 嫻妃啞言,無法再反駁,因為她不止一次聽見皇上夢中囈語,嘴里叫的是“小珂!”。她一直不明白,“小珂”究竟是人是物?她想問,卻不敢,似隱隱之中已覺察到并非想要的答案。是以,這些年,她只管裝傻充愣,假裝沒聽過“小珂”兩字。 “小珂!羅敏珂!你可知道是誰?她就是白紫嫣的母親……”皇后翻轉茶蓋,輕撥茶沫上的綠葉,“我聽哥哥說,那個叫白紫嫣的與你兒子,似乎有道不明的關系?”看到旁邊的人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的心情十分愉悅,嘖嘖嘆道,“嫻妃,你也很可憐,所愛的人都被別的女子迷得昏頭轉向!你真的擁有皇上么?真的了解兒子么?他們的心都被別的人牽走了!” 皇后知道,嫻妃向來在意皇帝的心,如今的真相一定會將她傷得體無完膚。她會恨羅敏珂,連帶恨她的女兒。而一旦她討厭白紫嫣,勢必將與蘇恒漸行漸遠。母子之間為個女子決裂,倒是一場令人期待的大戲! 小珂!?嫻妃苦笑,胸口悶得慌,用力吸氣卻吸不進身心。她原本以為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縱然有三宮六院,但對自己的情誼不假也不淺。她從來不敢奢望得到全部的恩寵,但沒想到,原來一丁點也沒有!那些年,她與他站在荷塘邊的恩愛情境,原來是個天大的笑話!?她站起身,快步離去。似乎逃離了棲鳳宮,就逃離了那不愿面對的事實。 皇后看著失魂落魄的嫻妃走出宮,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報復的快感沒有持續多久,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落寞。她突然很無力,攏著雙手蹲下身子。這座皇宮給了她衣食無憂的生活,卻也將她摧毀得面目全非。當年連一只螞蟻也舍不得踩死的自己,何時變得不擇手段地傷害別人!如果還有的選擇,她希望從來沒有嫁給蘇平,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冰冷無溫的地方。她希望,時光永遠停留在那場春雨后,踩著滿地櫻花瓣大笑的少女身上。 ☆、復仇 陣陣狂風搖得樹影零亂,孤單掛于天際的涼月將夜襯得苦寒。帝都的秋天特別短暫,迫不及待地要步入寒冬。 白紫嫣被蘇平的暗衛帶到了皇城后的伊春園,這里是皇家的別苑,專供皇帝妃嬪消遣休養。七拐八轉,繞到一處林子中的竹樓內。 蘇平正坐于其中專心作畫,聽到有聲響也沒抬頭,只擺擺手撤掉周遭的閑雜人等,隨意寒暄,“自己倒茶喝!” 白紫嫣并非來此討茶喝,自然將他那句客套當做廢話。緩緩走近,瞅了眼他的畫作。似乎打算畫一個人,臉型已經繪好,然還未描出五官,所以辨不出想畫的是誰。她無心關注他的畫作,只管帶著幾絲譏諷嘲弄,“最近很閑?居然還有閑心作畫?” “太子監國,我自然不必再多cao心!”蘇平執筆沾了些許墨汁,望了她一眼,“其實,也有點要費神的事。最近總有官員上奏,讓我盡快確立太子妃!我心中已有了幾個選擇,不過還未能完全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