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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柳月一眼,然后再看向男子滿眼凌厲,他低聲沉道:“她是你以后的嫂嫂,該怎么說話,從現在起就想好。” 男子聽了臉上露出詫異,而后又閃過一絲失落。可柳月卻看的清,他眼里分明還閃過一道悲傷…… 男子不再做聲,世誠看著他,“怎么還沒走?” 還沒走? 難道他倆昨兒已經就見過面了?那她怎么一點也不知道?柳月看了一眼世誠,真的覺得對他知得太少了,就算他總叫她安心,可她卻越來越不安心…… 男子失落的臉上掛著一絲苦笑,“三哥倒是什么都不要了,整日待在這青山綠水的地方,倒是安逸舒適。” 世誠聽了臉上沒有變化,只是冷道:“你走吧。”然后他便轉身。 “三哥!” 男子叫道他。 “江州如今水深火熱,三萬火鷹兵跟你多年,只有你在,他們才有突圍的氣勢,八千鐵騎兵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你不在,何來鐵騎!不過都是一灘爛泥鐵銅!” 世誠沒有回身,只回道:“有梁相,梁成博,何須有我。”言罷,他直徑走往屋里走。 男子看著世誠的背影,繼續說道:“梁成博不過一廢物!待回了朝,我定要他好看!只是如今這國難之際,還是需要三哥來平鎮邊疆,三哥莫要讓父皇失望!” 世誠剛跨進了門檻,聽到這句,他微微側臉,“他早就已經對我失望了。” 云淡風輕一句,卻掩飾不了話語里的悲傷,他直徑走進了屋,轉進了房間,再也不見了身影。 柳月怔在原地,仿佛被抽離的靈魂。父皇二字猶如天雷擊來。她雖是深山野林里的鄉村女子,但怎會不知一個國家的皇帝是誰!別國的不知也就罷了,自己生在國家她肯定是知道的。 那么世誠他是……皇帝的兒子! 柳月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不禁輕輕顫抖,內心劇震。 男子看了一眼如此模樣的柳月,嗤笑道:“真傻,他還沒告訴你他的身份吧!你這種女子,再修行幾百年都不配做我的嫂嫂。” 柳月止不住手指的顫抖,她雙手緊握成拳,強忍著內心的波動,抬眼看了他,與他道:“世……他還有傷,還需要休養一陣時間。” 柳月聲音很低,低到沒有一點勇氣。 男子似乎并沒關注到這點,只關注到了柳月的話。 “他傷了?”男子皺眉,一臉嚴肅,“傷的重不重?” 柳月答道:“發現他那兩天差點以為他會熬不過去……” 男子聽了神色異常嚴肅,他寒眸冷言念道:“梁宇,梁成博!”他緊握了手中的劍。 柳月見此,小心的與他說道:“不如你先進屋坐吧,我去弄早飯。” 言罷,也不管他如何,柳月像失了魂兒一般走去了廚房。 ………… 這頓早飯大概是柳月做的最久的一次早飯了。因為她去隔壁找了二狗子他爹幫她殺了雞。 所以早飯燉了一只雞,她怕她再不燉,可能就沒機會給他燉了…… 想到這里,柳月漸漸紅了眼眶,這一種強烈的要分離感漸漸襲來,漸漸爬滿全身,束縛著她,讓她喘不過氣兒來。做早飯的時間,柳月便在廚房悄悄抹了淚,直到早飯做好了,稍微平復了心情,她才端了飯菜出去。 “有傷更不該在這里養,這里什么藥都沒有,怎么能好?” 柳月一走進堂屋便聽見了這樣的話,她沒有抬眼看他們,只走到了桌邊將飯菜擺放好。然后又轉身準備去廚房。 “你去哪里?坐下一起吃。” 世誠見她要走,叫道。 “廚房還有火,還燉著東西,我得去看著。我在廚房順便吃點就行了,你們聊。”柳月回著他,但沒抬眼看他,言罷柳月匆匆去了廚房。 黑衣男子見了,便道:“她現在是不會和你同桌了。” 世誠沒有做聲,沉默著,臉上平穩看不出喜怒,但眼神卻很嚴肅。 黑衣男子提劍放在桌子邊緣,然后拿起碗筷,大口吃了起來。 “這秋日的夜里,我在門外守了一夜,真是又凍又餓,這口雞湯還是燉的好,暖到心里了。”他喝了口雞湯,還不忘夸道。 世誠卻沒心思吃飯,看著他不做聲,也不動筷。 黑衣男子見了,道:“你不吃東西怎么好?你不好起來怎么打仗?你不打仗怎么讓父皇看重?你不讓父皇看重又怎么能贏過子覃,你若贏不了子覃,又如何能讓……” “住口!” 一聲冷喝打斷了他。 黑衣男子閉了嘴,只默默的吃著自己手里的飯。 這聲冷喝柳月在廚房都能聽的見,她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將那玉捧在胸前,握在手心,久久不愿放開。 過了很久,柳月覺得她是該出去了,便才從廚房出了來。等她到堂屋的時候,二人已經吃好了。柳月上前收拾著桌上的碗筷。 世誠看著柳月,眼神里露出不舍,他吞吐了半天,終于是道了出來,“我可能要走了。” 柳月收著碗筷的手一頓,雖然早就猜到這個結果,但她未想到真聽到他說這話時,心里竟會這么傷痛。 世誠瞧的見她的傷心,他連忙又道:“過兩個月,冬天的時候我就會回來,然后接你去望城。”他不敢帶她在身邊,因為他要去的地方是戰亂的地方,一個連他自己都無法保證自己的地方,又如何能保證她的安全。 柳月聽著,忍著淚,一直低著的頭點了點。 ………… 飯后便收拾了東西,原本準備好今日去洗澡的,柳月早早就將他的衣服都包好了,這下便可以直接交給他了。可在柳月交給他包袱的時候,他卻拒絕道:“不用了,我那邊有住有穿,這個留在家里,我要回來的,回來了我們再去泡溫泉。” 他語句溫柔,柳月卻鼻頭更酸。 柳月吸了吸鼻子,終于抬頭看了他,對著他露了個笑,道:“還有一只雞,等你回來了就燉給你。” “好!”他應道,然后看了眼院門口提劍等待的少年,對著柳月溫柔的道:“我要走了。” “嗯。”柳月點頭,吸了鼻子,垂下了腦袋。 世誠摸了摸她的頭,然后伸手將她抱進了懷里。 院外,倚在門口的黑衣少年看著相擁的二人,目中神色復雜。 “走了。” 他低聲說道,放開手,轉身離去。 “我送你!” 幾乎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柳月終于鼓起勇氣說要送他。 世誠轉頭,她已經紅了眼眶,滿眼是淚。 “好!”他不知道除了這樣答應著,還能這樣才不讓她傷心,因為他必須要去這一趟。 ………… 小村外的河邊是一片蘆葦叢,穿過蘆葦叢,過了一座橋,便出了村兒。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