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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只有水下一個入口,在那里煉藏靈子,可以放心不受人窺視。 七夜鬼燈擎,顧名思義需要七夜琢磨,成也是這七夜,敗也是這七夜。一般人想煉造唯其難,但崖兒因為有神璧的佐助,顯然事半功倍得多。 她到現在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和常人不同,別人看不穿的妖魅她能看穿,別人提煉不出的精魄,她順勢就能吸納,一切都有賴于這塊神璧。細想想,又覺得那么悲愴,神璧能識天地鬼神,卻唯獨對人心無可奈何。那些江湖門派全力搶奪,父親帶著懷孕的妻子,害怕顧全不上,始終隱匿神璧的下落。如果當時只有他一人,那些烏合之眾還會是他的對手嗎? 追擊千里,俠客百余,她一點一滴收集父母的遭遇,多一分了解就多一分鑿骨裂rou的痛。第七夜,她在憤恨里煉出一雙劍靈,化了形的少男少女向她俯首時,她想時候快要到了。只待一個萬無一失的時機,她要殺光波月閣當初參與追殺的所有人,還她爹娘一個公道。 出關后,蘭戰似乎有意閑置她了,他要殺眾帝之臺的左盟主,只打算派破軍和貪狼出馬。 當今的武林盟主分左右,左盟主稍弱,也是神兵譜上排第二的人物。兩位護法硬著頭皮接令,臉上多少有些為難之色,沉默良久的崖兒忽然開口:“關山越不是等閑之輩,一旦失手,波月閣就岌岌可危了。屬下請命,和兩位護法一同前往,或者屬下一人獨行,也可以。” 這話立刻引發了兩位護法的不滿,他們大皺其眉,叱道:“岳崖兒,你別太猖狂!” 她眨眨眼,委屈地嘟囔:“我只是想幫忙而已。” 兩位護法對她的扮豬吃虎嗤之以鼻,蘭戰卻失笑,語氣里頗有縱容的味道:“你才出關,身體不知恢復得怎么樣。這次和貪狼、破軍一同前往……也好,多個人多分保障。不過這是最后一次派你出戰了,終究是個姑娘,這些年弄得滿身傷,我心里也不忍。” 兩位護法暗中交換了下眼色,茲當閣主憐香惜玉的心又發作了。然而其中緣故只有崖兒知道,今次之后,蘭戰是下定決心在她頭上動刀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陰陽魚:指太極圖中間的部分,其形狀如陰陽兩魚互糾在一起,因而被習稱為“陰陽魚太極圖”。 第7章 對付關山越的這一戰,當真殺得日月無光。 左盟主畢竟是左盟主,非尋常武林人士可比。他們制定計劃,在鵲山九道口堵截他,當時他一人一馬,正在去往俞元的路上,前方突兀地出現了兩個信馬由韁的人,穿一身黑衣,閑適地扛著重劍。日光正盛,黑衣上泛起細碎的光,待走近時才看清,黑袍上甲片密集,一層趕赴一層,每片鱗甲都只有指甲蓋大小。 見多識廣的左盟主很快辨清了他們的來歷,“波月閣的人?” 貪狼說是,“關盟主行色匆匆,這是要去哪里呀?” 關山越道:“會一位舊友。二位阻我前路,不知有何貴干?” 破軍懶得多做周旋,兩眼陰鷙地望著他,“聽說左盟主為人仗義大方,我們兄弟想借盟主一樣東西使使。” 波月閣在江湖上的名聲一向欠佳,他們的出現,勢必是帶著殺機的。關山越料定他們不懷好意,卻也不想先挑起事端,只道:“只要關某力所能及,二位請講。” 破軍一笑:“現成的——項上人頭!” 話音方落,兩人便騰身而起,那兩柄重劍的劍首聚氣成芒,精準、勢不可擋地向關山越襲去。 崖兒并沒有現身,那兩位護法心氣甚高,一向瞧不上女人,他們不歡迎她插手,只讓她在邊上歇著。她也樂得自在,搖著她的冰紈扇,坐在枝頭冷眼旁觀。高手過招,一招一式都透著沉沉殺機。關山越的佩劍是茨山太阿,鐵英的劍身因多年殺伐,磨練得鏡面般精光四溢,和重劍相擊,也絲毫不落下風。只覺滿眼劍氣縱橫,如驚雷劈空,樹頂的崖兒卷起垂落的畫帛,暗暗嘆了聲“好劍”。 只是關山越似乎有難言之隱,一味接招卻不避讓,這樣下去再好的功夫也會被拖累死。但于她,倒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最好他們兩敗俱傷,也免得她多費手腳。 你來我往百余回合,關山越最終把背上包袱解下,小心翼翼放在了路旁。他們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崖兒悄悄潛過去看了眼,原來包袱里是個孩子,小鼻子小眼睛,精瓷做成的一樣,正閉著眼睛沉沉好眠。 她怔了一下,想起自己的父母,多年前是否也像關山越一樣,拼死保護她。誰知她這里正唏噓,身后忽然傳來一聲暴喝:“放開孩子!”然后一股劍氣橫掃過來,她拔起身形退開三丈遠,才發現破軍和貪狼已經陳尸在那里了。 左盟主果然名不虛傳啊,普通的兵器怕辱沒了這場戰斗,她兩袖一震,雙劍在手,正好借此機會,試試她新煉的好東西。 七夜鬼燈擎,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崖兒有時候頗具姑娘別致的心思,她給雙劍取了花的名字,雄劍叫撞羽,雌劍叫朝顏。對手足夠強大,才能激發出更深層的力量,撞羽朝顏是精魄化成的,茨山太阿就算再鋒利,終究是凡品。關山越橫劍迎接她凌厲的攻勢,幾個回合折損,最后一擊,太阿被斬成了兩截。 劍柄執在手里,劍身落進塵土,關山越兀自心驚,待回過神來,對方的劍已經抵上了咽喉。 挫敗感陡然而生,沒想到英雄一世,最后敗在了一個姑娘手上。他長吁了口氣:“閣下也是波月閣的人?” 年輕的姑娘莞爾一笑:“波月閣護法,七殺。” 他忽然想起上回做壽時,那個算命的瞎子對他的批語,言道今年是他最初的兇年,沒想到這么快就應驗了。他戀戀看了路邊的襁褓一眼,“關某不懼死,但求姑娘一件事,留孩子一條命,他才三個月。” 崖兒偏頭思量,“等他長大,尋我報仇嗎?” 關山越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這樣的英雄豪杰,臨死前為孩子忍氣吞聲,也著實叫人惆悵。她的話,其實不過調侃,轉而正色道,“我也請教左盟主一件事,只要據實回答,我可以放你離開。” 關山越猶疑地看著她,“姑娘請指教。” “二十年前追殺岳刃余夫婦,左盟主是否參與?現如今牟尼神璧的下落,左盟主知不知情?” 關山越幾乎不假思索,接口道:“岳刃余夫婦的死我知情,但并沒有參與。牟尼神璧的下落我從來沒有過問,姑娘恐怕是問錯人了。” 她露出枯寂的笑,那笑容鑲嵌在精致的臉孔上,說不出是怎樣悲苦的味道。 忽然她揚手,一道劍氣從他鬢邊呼嘯而過。關山越帶著赴死的心,本以為就此千古了,沒想到那把劍貫穿了天上的飛禽,從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