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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點什么事情,不是嗎?” 黑羽思忖了半晌,嘆息了一聲,神情微有些動容,說道:“罷了,到如今了,興許真的只有你能幫幫公子了。” 寧桐見黑羽打算開口坦白,心里既緊張又興奮,當下說道:“我與嵐禹休戚與共,你也該曉得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情意吧。” 黑羽點頭,說道:“其實,公子是朝廷高官張正的情報員夜鷹。六年前,公子在京城定居,那個時候是假借商人的身份與許多達官貴人往來,實則是替張正收集某個宦官的罪證。公子辦事能力出眾,不到兩年的時間,便給了張正一個滿意的交代。沒想到,掰倒了這個宦官,他還有個更大的麻煩,那便是首輔嚴嵩。” “嚴嵩那個時候是首輔,張正還是次輔,由于兩人主張和陣營不同,自然是敵對雙方。這嚴嵩是個老狐貍,表面上是兩袖清風,可是背后卻徇私舞弊,貪了不少銀子。這嚴嵩的狡猾就在于,將錢銀珠寶一律轉移到金陵城,將黑銀洗成了白銀。” “張正查了許久才得出一些眉目,于是將公子派遣到金陵城收集嚴嵩的罪證。公子在金陵城一呆就是六年。兩年前,他才終于收齊了嚴嵩的罪證,派我親自將一封密函交給張正手中,不久后嚴嵩便落馬了,而正在順理成章地當上了首輔。” 寧桐皺眉,問道:“那如此說,嵐禹不是有功在身,為何張正要置他于死地?”頓了頓,自答道:“難道是功高震主,張正過河拆橋?” 黑羽不置可否,說道:“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吧。公子本想學張良功成身退,怎奈張正過早就透露出了這方面的心思,公子就是雙手奉上一切而無所求地離開,也無法平息張正的殺意。因而,公子便鋌而走險,用這些年的功勞謀一份利益,那便是桐園,而后再一步一步逃脫張正的殺意。” 寧桐恍然大悟,心里涌出一絲寒意,原來這兩人都是攻于心計。可是,如果嵐禹不這樣,又怎能護全?那一刻,她終于理解了嵐禹冷清背后的無奈,心里更多是涌現出對傅嵐禹的心疼。 135 病故 寧桐自從與黑羽深入談了傅嵐禹的事情后,她才了解到傅嵐禹真實的身份。這一夜,寧桐碾轉反側,卻始終無法入睡。 她的腦海里浮現出昔日里和傅嵐禹相處的一幕幕,一開始的時候,她興許便被他吸引住了,可是那時候他的冷清和漠然讓她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要與他保持距離,免得到時候為情傷筋動骨。 因而,在后來一次又一次的接觸中,她其實對他總是小心翼翼。可是,打心眼里,她又抵御不住他身上的魅力,會忍不住想去靠近他。那那一次次看似巧合的患難之下,大概她的心中也有一半是竊喜吧。 寧桐想不到,最終她會和傅嵐禹在一起,甚至想不到,傅嵐禹的心竟然是如此熾烈,遠不如他外表的冷清。因而,聽著他說出那一句句的情話,她覺得樸實又深情。 如今回想起來,其實在她每一次困難的時候,總是傅嵐禹替她解決的,比如火鳳樓出事的時候,他在背后默默地替她擺平了。又比如每次生意上出現困難,也是他大方出手相助。再比如,桐園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業,他為了她不惜得罪張正。 寧桐想,如果兩個人相愛的人,無論之間有多少阻隔,總會想盡一切辦法在一起的。因而,她從未想過放棄傅嵐禹,哪怕此時跟他在一起注定是個連累,她也不曾想過放棄,反而在一起的心越發熾烈。 然而,寧桐的心只覺得被狠狠剜了一刀,因而在聽到黑羽談起傅嵐禹借桐園逃脫張正殺意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原來她也被傅嵐禹利用了。 寧桐這才明白,為何傅嵐禹一開始就以幕后人的身份自居,因為他是想把自己在金陵城的財勢轉移到她的名頭上,借她來洗白。這也是他為何不同意給園子起名為嵐園,而是桐園的原因。 她以為,傅嵐禹是真心實意想替她實現夢想,成全她的念想。其實,不過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寧桐嘆息一聲,輕聲低語道:“池寧桐,你不要想那么多,那個時候你跟他還沒有確定在一起,人家憑什么要一切以你為重。再者,這個世界上,得到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他能成全你的理想,為何不能利用你的價值?” 寧桐試圖說服自己,可是越是說服,她便越覺得失落和難過。這一次又一次的說服,只讓她覺得,兩顆心離得越發遠了。 在天快要亮起來的時候,寧桐才模模糊糊入睡了。才睡不到一個時辰,只聽外頭傳來喜兒急促的叫聲,叫聲里帶著一絲哭腔,說道:“姑娘,姑娘,你醒來了嗎?快去看看老夫人,不好了。” 寧桐一驚,匆匆穿上衣裳,也來不及梳洗,開了門見到喜兒蒼白的臉色,擔憂地問道:“喜兒,老夫人怎么樣了?” 喜兒哽咽道:“奴婢看,老夫人似乎不好了。老人家一直在呼喚姑娘和公子的名字,姑娘快去看看吧。” 寧桐愕然,快步跑到傅老夫人的屋里。她輕聲來到傅老夫人的床頭,但見老人家瘦得皮包骨了,凹陷的臉頰上沒有一絲氣色。 寧桐心里一酸,淚水就掉落下來,她握住傅老夫人的手,輕聲叫喚道:“老夫人,您還好吧,我來了。” 傅老夫人輕輕睜開雙眼,微微一笑,虛弱得連說話都很困難,“丫頭,我的好丫頭,看來老身是該走了。” 寧桐忍著哭聲,說道:“您說什么呢?嵐禹快回來了,您別胡思亂想了。”之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唯有流淚。 傅老夫人虛弱一笑,說:“難為你哄了老身這么長的時間,很辛苦吧。其實,老身早就知道了,禹兒還在京城里,這么久不見他回來,也不寫一封信回來,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吧。老身,只怕是等、等不到禹兒回來了。” 寧桐搖頭,淚水掉落在傅老夫人的手背上,泣不成聲道:“他、他有寫信回來,明兒興許就到了。” 傅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寧桐的手,心疼道:“傻丫頭,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些信是你仿造禹兒的字跡寫的嗎?” 寧桐愣怔,突然說不出話來,恍然大悟到,傅老夫人后來病情一日比一日重,想來就是知道了真相。只是,老人家領了她的這片孝心,因而也假裝相信那是傅嵐禹寫回來的信。 傅老夫人緩了口氣,突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握住寧桐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