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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海的手頓住,柳氏也是一愣,而后惡狠狠地瞪著池寧桐。本想罵過去,可見有外人在也不好說話,再者池寧桐的話也挑不出錯。 王管家微微一愣,繼而一笑,看著池海要他拿個主意。池海把手收回來,點頭賠笑道:“我雖是寧柍的大伯父,我二弟和二弟妹終歸是二丫頭的父母,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彩禮錢,我二弟收著合適。” 池源推讓道:“大哥,這個家是您當家作主,您是寧柍的親伯父,拿著一樣合適。” 柳氏上前一步,沒皮地笑說道:“二弟這話說的可對頭了,都是一家子,有什么好生分的。” 池寧桐翻了個白眼,心里恨不得上前捂住池源的嘴。見柳氏就要接過銀子,心里正急得不行,卻聽四房趙氏出聲兒,說:“大嫂,這可是二丫頭的彩禮錢,連寧桐那丫頭片子都曉得該是給二丫頭置辦嫁妝的,你可別拿去給你家守忠說親。” 柳氏尷尬,忍著怒氣干笑,說:“呵,你以為人人都是你那糊涂心眼?” 池海見柳氏妯娌當著外人的面拌嘴,臉色很是不好看,將柳氏手中的銀子一把躲過去,硬塞到池源手中,厲聲說道:“這是二丫頭的彩禮錢,老二拿著最合適,都給我閉嘴。” 王管家見既然說完了正經(jīng)事便起身告辭,池海陪著笑送他出門,進了上房,池源將銀子遞過去,說:“大哥,還是您拿著吧。” 池海皺眉,推回去,說:“老二,這事就這么定了。” 池寧桐松了一口氣,興高采烈地回到西廂房,把上房發(fā)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池寧柍。回頭見許氏和池源一前一后進來,她嘟嘴說道:“爹,娘,這好歹是我姐的彩禮錢,你們不為自己想想,也該替我姐想想。那蘇家可是有錢的主,我姐身邊總該留著一些私房錢置辦些新衣裳油頭,總不能讓人家瞧低了吧。你們大方地把二姐的彩禮錢往大伯手里塞,這十兩銀子最后肯定落在大伯母手里,她不趕著給守忠哥娶媳婦才怪。到時候二姐的嫁妝你們還有錢置辦?還是到時候娘開口向大伯母討要?” 許氏聽了驚出一身的汗,她不是沒到過這些,只是沒想得這么深入。這些年,她因身子弱,沒辦法下地干重活,丈夫又因是個讀書人,也是不常經(jīng)手重活的,因而夫妻倆心里頭愧疚,都委曲求全過來了。只是,三個孩子畢竟是心頭rou,一想到自己的懦弱讓孩子吃盡了苦頭,夫妻倆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許氏滿臉悲凄,柔著聲兒,很是愧疚,歉然說道:“桐兒,你說的是,娘只為不被你大伯母責罵才沒替你姐著想。娘對不起你們。” 池寧柍安慰道:“娘,我沒怪你,我知道你心里疼我們的。” 許氏兩行清淚滑落,回想著方才池寧桐的一番話,滿心愧疚。池源嘆了口氣,寬慰道:“孩子娘,我們柍兒的彩禮錢不在我們手中?等過幾天忙完了地里的活,我們就去鎮(zhèn)上給柍兒置辦嫁妝,讓我們柍兒風風光光進蘇家的門。” 許氏擦了淚水,點頭應是。池寧桐又開口說道:“爹,明兒,你先拿出三兩銀子給大伯,請大伯把年前賣出去的那頭牛贖回來。” 池源連連點頭,夸贊道:“桐兒說得對,家里那頭耕牛可替我們省了不少體力活。大哥也在湊銀子贖回來,明天我就跟大哥去贖牛。” 許氏看著池寧桐,滿眼的驚詫,只把寧桐看得不自在,尷尬地問道:“娘,我臉上有灰?” 許氏搖頭,雖是高興,但忍不住疑惑道:“我只是發(fā)現(xiàn),我家桐兒好像變得不一樣了,像個小大人。” 池寧桐在心里翻白眼,她在二十一世紀好歹還是個要奔三的人了好嗎?嘴上嘻嘻一笑,打馬虎眼道:“娘,我可是吃過虧的,鬼門關(guān)走了一回還不學聰明啊?” 許氏心頭一疼,卻說不出話來。 005 斗嘴 因蘇家定下接親的日子是下月初八,就是這會兒開始準備刺繡嫁衣也只是剛好能夠趕得上。 池家大小下了地回家,池源拿出了三兩銀子給池海,誠懇地說道:“大哥,明天我們?nèi)ヅ<掖灏言奂业呐ZH回來吧,靠牛犁地,這活干得快也省力。” 池海聽了自然高興,面上浮著一絲愧疚,猶豫道:“那牛是年前給守孝娶媳婦賣掉的,要贖也是我這個大哥出頭,這錢從二丫頭的彩禮錢里撥出來的吧。你還是花在二丫頭身上,那蘇家是富裕的人家,別讓二丫頭被人家瞧低了。” 池寧桐在旁邊將池海的神色看在眼里,瞧這個大伯倒是蠻心誠的。再見老三和老四,都是巴不得池海把銀子收了去贖牛,省得他們吃累。 柳氏見池海推遲,沉著臉撞了下他,見沒反應,舔著臉笑說:“我看老二這話說得有理,這莊稼哪能離得開耕牛?” 趙氏放下碗筷,忙著幫腔,“人家有牛的,三四天就犁完地,咱家沒牛,那可是靠大伙兒足足翻了十天的地,可不累死?” 老四池治直接對池源說:“二哥,年前咱家把牛賣給牛家村的牛大了,那牛家村我倒是知道怎么走。” 一旁的老三池江正要開口應和,被邊上的周氏悄悄拉住,她遞個眼色示意他閉嘴。 站在角落里的池寧桐把這一幕都看在眼里,心道:這周氏還真是個精明的人,求人的事不開口,受用的卻有她這房的。農(nóng)忙的時節(jié)一過,她就把自己的女兒池寧榕從娘家接回來,讓她幫著池寧柍和池寧桐刷碗筷,也算是參與了這場農(nóng)忙。 池源把三兩銀子放在池海手中,池治又接口說道:“大哥,我替您走了這趟牛家村吧,保證把咱家的牛完好無損地牽回來。” 池寧桐在這個家呆了一月有余,好歹了解了池家每個人的性格,知道這位四叔最會鉆空子,想著從中賺一壺酒錢也行。她聽二姐說,年前池家那牛賣了三兩銀子,柳氏自己又當了一支金釵湊出二兩,給了張氏家五兩的彩禮錢。 池寧桐才不管誰去贖牛,她要讓池家?guī)追壳宄氖掠袃杉皇撬锏纳眢w委實無法長時間經(jīng)手重活,因而出了錢買牛代替,柳氏幾個妯娌眼底就該放干凈點。二是她二姐的彩禮錢該花在池家人身上的都花了,誰也別再想打這筆錢的主意了。 池寧桐順手將池源手中的銀子放在池海手中,發(fā)出清脆的笑聲,說:“大伯,我爹昨晚和我娘在商量著給我二姐置辦嫁妝,想著總歸都是一家子,真不能就把我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