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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著牙深吸一口氣,靜了兩秒,腳上使勁一踢,壞掉的鞋跟徹底掉了下來,高跟鞋變成了平底鞋。 她摸出手機,想打給誰求助,然而卻不知道該打給誰。 這時,她聽到有車子正在附近狂躁地鳴著笛。她這才注意到,前面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Q5,沒有熄火,像是在等人。 許冬言靜靜地站著,并沒有上前。 過了一會兒,車門打開,寧時修從車子上下來,不急不緩地走到她面前。他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垂眼看著她。她也氣兒不順,倔強地抬眼與他對視著。 她以為這家伙又會說什么雪上加霜的話,沒想到他只是彎腰撿起那只鞋跟,說了聲:“走吧。” 此時此刻,他輕輕松松的兩個字就仿佛一根針戳破了她,讓她滿腔的怨氣,一瞬間泄得無影無蹤。 車子緩緩發動,許冬言冷笑一聲,“看了場鬧劇,心情很好吧?” 寧時修不以為然:“無非是幾個女人在那兒搬弄是非,有什么好看的!” 預想中的冷嘲熱諷并沒出現,許冬言愣了愣,回頭看他。 像是感受到她詫異的目光,寧時修勾了勾唇角:“我原本以為你不會在意那些人說的話,但剛才看來,也不是那樣。” 原本上班是沒什么壓力的事情,但自從換了部門后,她時不時地就會被一些流言蜚語影響到情緒,想想也覺得不值。她有點賭氣地說:“也沒什么,不開心就換個工作唄。” “你就這點本事嗎,被欺負了就灰溜溜走人?” 許冬言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寧時修繼續說:“無論你走到哪里,總會遇到那種人,難道不爽就要跳槽嗎?想要被尊重,就得改變自己。什么時候你變得有地位了,有話語權了,別人自然就不敢隨便得罪你了。到時候你管他的恭順是表面的還是發自內心的,你自己心里舒服就行。” 許冬言的腦子里瞬間浮現出公司領導對待寧時修的態度,還有那些人提起他時那種崇拜的表情。畢業于加州伯克利工程學院、國內著名橋梁設計師、發表論文百余篇、長寧集團總工程師、T大客座教授……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活得那么優秀。 許冬言心里突然有些慚愧。 不一會兒,車子已經進了小區。剛停好車子,寧時修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有點遲疑,但最后還是接了。 此時車里很安靜,許冬言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她記憶力不差,一聽就知道對方是聞靜。 聞靜問寧時修:“時修,聽說你馬上又要出差了,要不你走之前我們見一面?” 寧時修用拇指按了按太陽xue,有點為難地說:“我這兩天事兒有點多。要不這樣,等我回來請你吃飯,你看行嗎?” “你這一走得什么時候才回來啊?” “不是,聞靜……”寧時修有點無奈,“那天我說的話你是不是理解錯了?” 坐在一旁的許冬言低頭擺弄著手機,耳朵卻豎著。寧時修像是意識到她在偷聽,推門下了車。見他這么警惕,許冬言撇了撇嘴,也跟著下了車。直到進了單元門,寧時修的電話還沒打完。許冬言也不等他,自己先進了電梯。 電梯門剛要關上,突然被人伸手擋住:“我進電梯了,回頭再說。” 說話的是寧時修,他匆匆和電話那邊的人道了別,掛斷了電話。 寧時修不是對那個聞靜很滿意嗎,怎么今天聽上去好像不是很想見她?許冬言越想越好奇,忍了半天還是問他:“你對那姑娘到底什么意思?” 寧時修低頭看手機:“大人的事你別管。” “我才懶得管,我就怕我媽空歡喜一場。” 寧時修抬頭看著她笑:“怎么平時沒見你這么孝順?” 許冬言見謊話被拆穿,擺了擺手說:“就當我沒問。” 這天晚上,許冬言失眠了,大約是因為睡前的那幾杯茶,害得她頻頻地往衛生間跑。 最后一次不知是晚上幾點鐘,她迷迷糊糊地從衛生間往臥室走時,發現有淺淺的燈光從寧時修的房間內透射出來。許冬言走過去,門是虛掩著的,她敲了敲門,沒人應聲,推開門才發現寧時修正蜷坐在床邊,垂著頭,頭發擋住了他的臉。 “喂,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呢?”許冬言走過去,發現寧時修的臉色白得很不正常。她嚇了一跳:“什么情況?毒癮犯了?” 寧時修無可奈何,一點應付她的精力都沒有,他捂著胸口咬著牙說:“快回去睡你的覺!” 許冬言低頭看他:“生病了?”說著她抬手去探他的額頭。 寧時修條件反射般地想躲開,但還是被她探到了。 “不發燒啊……” 寧時修有氣無力:“我要睡了,你快走吧。” 許冬言這才注意到他一直捂著左胸:“你胸疼啊?” “是心……” 許冬言一驚:“你有心臟病?不會吧?” 她抬眼看了一下墻上的掛鐘,已經兩點多鐘了:“要不去醫院吧?” 寧時修搖搖頭,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已經有過好幾次這種情況了。 “那怎么辦,吃藥?你吃什么藥?” 寧時修快瘋了:“你讓我安靜地待會兒!” 許冬言愣了愣,乖乖地坐到他身邊,也不說話,就那樣擔憂地看著他。 寧時修緩了緩又說:“我沒事……” 抓著他心臟的那只大手似乎漸漸松開了,但他依舊不敢肆意地呼吸。緩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說:“去幫我倒杯水。” 許冬言什么也沒說,一路小跑著下了樓。寧時修看著她匆忙離開的背影,不禁笑了笑。 很快,許冬言端了一杯溫水進來。看著他神色自如地喝了水,她才開口問:“你……你……你到底什么病?” 寧時修瞥了她一眼:“緊張什么?又不傳染。” 跟許冬言相處時間長了,寧時修也漸漸摸出了規律:一般情況下,許冬言這張嘴別提多好使,可是一緊張就結巴得特別厲害。她現在這樣,想必是被他剛才的樣子嚇到了。 “誰……誰……誰說我是擔心這個了……” 寧時修把空杯子塞給她:“你……你……你可以回去睡了。” 許冬言仔細看了他一眼,見他似乎真的沒什么事了,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過河拆橋。” “讓你回去睡覺怎么就成了過河拆橋了?” “被你這么一折騰,我哪兒還睡得著?” 寧時修斜著眼睛看她,猶豫了片刻說:“算了,我也睡不著。”他靠坐在床頭,隨手拿起一包煙抖出來一根。 許冬言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看著他。 床頭上方白色的墻壁在夜色中像是一塊嶄新的幕布。一束束車燈劃過,劃破了這塊幕布,也劃破了幕布前兩個人的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沒什么車子經過,只有涼薄的月光靜靜地灑了進來,淺淺地鋪在房間的地磚上,看上去盡是涼意。 許冬言探身拿走他手指間的煙:“你都生病了還抽!” 寧時修有點疲憊:“不抽煙干什么?” “